從西餐廳出來,李沉舟整個人都焉巴巴的。
云沉淵好氣又好笑,“沒吃飽我們回家再吃,管家一準給你準備了好吃的;西餐就這樣,不能圖吃飽,只能說吃個新鮮。”
“那行吧。”李沉舟無精打采的,“回去就把李家送的嫁妝給他們還回去,免得他們以后逮著有話說;當誰稀罕他們那點東西似的,煩人。”
云沉淵笑著點頭,“好,都還給他們,咱們家舟舟的的嫁妝不比他們少。”
“嗯。”丈夫給她置辦的嫁妝可比李家給的值錢多了。
回到家的夫妻倆說到做到,果真讓徐管家清點李家給的嫁妝。
徐管家一臉懵逼,“少爺,少奶奶,李家又得罪您們了?”
“李家人不值得結交,以后也不用和他們往來了;嫁妝送過去就說我們云家不敢沾染上他們,免得被他們黑白顛倒,還得給他們背黑鍋,冤!”
徐管家一聽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李家人一準作死了唄。
“是,少爺,少奶奶放心,我這就給他們送回去。”徐管家退出大廳,親自去庫房清點李家的嫁妝,帶著傭人把這些東西往李家門口一放,又把云沉淵說過的話復述一遍,不給李家看門的人說話的機會,轉身就走。
這下李家可算出名了,看看李家出的嫁妝,還是嫁給人家云參謀呢,就出這么點嫁妝;還不知道怎么得罪了人,人家云參謀和夫人看不上這些東西,直接給他們還回去了。
李家在臨江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這下算是臉面丟盡。
隔天臨江就傳遍了李家被出嫁女退了嫁妝的事兒,還有一個談點,那嫁妝在普通人家是豐厚的;在臨江上層人中就沒眼看了,不過,普通人家也不是傻子,李家是大戶人家,居然就給出嫁女十幾臺嫁妝,而且,有人傳出那里面的嫁妝多是一些不值錢的布料,這就更搞笑了。
李家夫人帶著三個女兒出去應酬的時候還被好些貴婦們含沙射影的奚落過。
之前去杏花巷子伺候李沉舟的女傭關系比較好,知道李沉舟人好相處,這天就將從外面學給話說給李沉舟聽。
“他們也是自作自受,太太,您是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怎么說的;徐家的三少奶奶嘴巴有點刻薄,和李夫人也有恩怨,聽說當場就問人家李夫人,李家是不是要敗落了呀?你家被趕出家門的女兒好歹嫁的人身居高位啊!你們就給那么點東西,還望向緩和關系呢。”
“外面好些人都在說李家怕是真要敗落了,當家夫人不作為,腦子擰不清;當家人也是個傻的,您都嫁給先生了,他們還不知道敬著您。”
李沉舟左耳朵進右耳朵出,說實話,對李家人她從一開始就沒有期盼,“付青,說這些做什么?與我們又沒關系。”
“太太說的是,您可是出嫁的女兒。”女傭付青笑著直點頭,又好奇的問道:“不過,太太,您對李家真的放下了嗎?雖然李家對您是真的不要臉了點兒。”
李沉舟轉身看向落地鏡,鏡子里的人梳著婦人頭,目光平靜無波,“有什么放不下的?聽說過一句話嗎?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沒聽過,不知道什么意思。”沒讀過書。
李沉舟輕笑,她也沒出去讀過書,不過府里還是會教姑娘認字的;還有夢里那些過往那些讓人向往的過去。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昨日棄我而去的人我不會眷戀停留,既然不會有眷戀和停留,自然無法亂我的心;若是因過往而導致今日纏繞我的心,那就太不值得了。”
“太太,您說的很有道理。”別人都不要你了,你還想著人家,估計是腦子有病吧。
付青笑的開心,“太太,您識字,能教教我嗎?”
“可以啊!你想學就教你。”
從此,李沉舟在家里就多了一個消遣時間的項目,教付青識字;漸漸的,在云公館上工的人若是愿意識字的也可以抽空來一起聽。
一晃半年過去,臨江面臨著一場硝煙。
云沉淵回來后將李沉舟與徐管家叫到書房,從抽屜里拿出了一把鑰匙和一份材料給他們。
“管家,你先帶沉舟回京都,明天就走;火車票給你們買好了。”
徐管家皺著眉頭沒說話。
李沉舟卻是知道,最近外面都在傳倭寇打進臨江了,臨江少不了面臨著一場無法避免的戰爭。
“你也和我們一起走。”
“我暫時不能走,也走不了。”云沉淵搖頭,“你放心,我會去京都和你匯合的。”
李沉舟咬咬牙,搖頭,“你不走我也不走,有什么就一起面對;去了京都我也沒法子和你家里人相處,你是知道的,你父親一直沒松口讓我進族譜,去了京都就是羊入虎口。”
徐管家連連點頭,“少爺,少奶奶說的是,云家本身就不太平;少奶奶孤身一人回京都不是好事兒。”
“我也知道,可現在沒有其他辦法;我這里走不開,不能帶著沉舟一起回京都,讓你們去其他地方我也不放心。”云沉淵搖頭低嘆。
“少爺,不如我們去港城避避?”
云沉淵猶豫的看著李沉舟,“你想去港城還是京都?”
“我哪兒都不去。”李沉舟脾氣上來,執拗的不行,“反正去哪兒都沒有你,走什么走,還不如不走。”
“別鬧。”
李沉舟冷哼一聲,“誰鬧了?你這是想趕我走了是吧?”
“沒有的事兒。”云沉淵一擼頭頂,頭疼,“把你安全送走我才能放心。”
李沉舟想到夢里擁有的極少數記憶的歷史,抿了抿唇,“京都我不去,港城我也不去;我去延安,那里地方偏僻,資源不豐富,倭國一時半會兒的打不過去。”
云沉淵緊蹙眉頭,他也想到夢里那一筆帶過的歷史,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延安那地方太貧瘠了,你去怕是得吃苦。”
李沉舟道:“吃苦也不是第一天吃了,也就嫁給你享了半年福;你幫我弄一份新的身份證明,順便也給你自己弄一份,我們帶走,要從出生到開始的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