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在烏靈珠來來回回折騰下過去了,當聽見外面有人來回稟時,烏靈珠心中喜悅。
“福晉,您在屋里歇著,奴婢去瞧瞧。”完琦扶著烏靈珠坐在椅子上。
烏靈珠點頭,“那快去。”
“是。”完琦轉身出了屋子,看到回稟的小太監,“有何事稟報?”
小太監年歲也就十來歲的樣子,瘦瘦小小的,皮膚白皙的過分;這會兒打千作揖,恭敬匯報,“回姑姑,是烏拉那拉家的夫人到了,這會兒在乾東三所外等候傳喚。”
完琦點頭,“去請烏拉那拉夫人進來,就說福晉等候多時了。”
“是,我這就去。”小太監轉身準備走,完琦靈光一閃,從腰上扯下一個荷包塞給他,“今兒個辛苦跑一趟,這事福晉賞給我的零嘴,拿去吃著。”
小太監嚇了一跳,他是剛分來的,自從四福晉嫁進乾東三所,第一年就有一批人被送回內務府;第二年也有幾個,少了些,卻也有七八個的樣子。人人都說東三所不是個好去處,怕是四福晉是個規矩嚴苛的人,他自從調過來就提心吊膽的,就怕被送回內服務。
宮人們被送回內務府只有兩條路,一是去辛者庫,二是等著重新分配;但是,被皇子阿哥們退回去的人,誰人還敢要?
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完琦姑姑,我不能,不能要......”
完琦見他手在哆嗦,心下好笑,“行了,給的就拿著,我又不吃人;福晉是心善人,只要好好當差福晉不會虧待東三所的奴才們。快去把烏拉那拉夫人請進來,不可怠慢了夫人。”
“謝完琦姑姑提點。”
“快去。”完琦笑著點頭,轉身回屋伺候。
小太監捏著荷包回轉,出了正院就把荷包塞衣袖里;匆匆忙忙趕出東三所,對一個身著顏色暗沉正裝的女子見禮,這位就是烏拉那拉夫人,愛新覺羅福晉。
“烏拉那拉夫人,四福晉等候您多時了,請您跟奴才進去。”
“前面帶路。”愛新覺羅福晉笑著點頭。
小太監在前面帶路,愛新覺羅福晉跟在后面,一前一后進入正院;不用稟報,大家都知道來的人是福晉的親額吉,還主動讓開道讓人進去。
“額吉!”
烏靈珠一見到愛新覺羅福晉就撲了過去。
愛新覺羅氏福晉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接下了,轉而把人扶正,蹲身見禮,“見過四福晉。”行禮行的太快,烏靈珠都沒反應過來。
“額吉,不用多禮,不用多禮。”
烏靈珠忙把人扶起來,拉著一起坐到椅子上,也不拘上座下座,兩人挨在一起;烏靈珠看屋里有四個人,其中三個是俯視她的,擺擺手道。
“們都先下去,完琦,賞他十兩銀子。”
“是,福晉。”
一行四個人離開屋里,出了屋子,完琦讓小太監稍等,轉身去賬房支取了十兩銀子出來賞給小太監;小太監在宮里的生活艱難,好些人都不把太監當人看。他們進宮多是被賣進來的,或者孤苦伶仃的人,本身沒有銀錢通關,只能一點一點熬著。
然而,宮人們的選拔與選秀差不多,到年限就會辦一次;進來一批又一批,宮人們多了,熬出頭的少啊!
屋里就剩下母女二人,愛新覺羅福晉從袖子里取了兩個小盒子給她,“這是一早給四福晉準備好的,以前過生辰,那一回沒給準備生辰禮物就扭著額吉鬧。”
“額吉,還是您疼女兒。”烏靈珠抱著母親的手撒嬌。
愛新覺羅福晉笑著摸了摸她的臉,這才覺得母女之間少了隔閡;兩年不曾交流,陡然見面,終究是覺得生疏了。
“是額吉的女兒,額吉哪兒能不疼啊?”愛新覺羅福晉輕笑,“阿瑪和哥哥都給帶了禮物呢,進宮的時候要檢查,來的會玩一些。”
“阿瑪和哥哥也給我帶了啊?我都想他們了,女兒又出不去宮廷......”烏靈珠無聲嘆息,把愛新覺羅福晉給心疼的,像小時候一樣摟著她哄,“我們也想啊!誰讓嫁進了皇家呢;若是晚幾年出嫁,嫁個普通宗室也不能經常見面了。”
說到經常見面,烏靈珠就想到了出宮建府,“額吉,我和四爺過兩年就能出宮了,到時候您帶著嫂嫂和侄子侄女們常來看我。”
“可別胡鬧,們出宮了,額吉也不好常去找;皇家有皇家的規矩,岳家常常往皇子府邸跑算怎么回事?”有些事情還是得避諱。
如今康熙帝身強體健,太子正位東宮,烏拉那拉家雖是皇子岳家,卻也是外臣;外臣該怎么做,他們這些八旗子弟比誰都明白。
“唉。”烏靈珠失望的嘆氣,“出宮也不能經常見到額吉,我都想四哥了,也不知道他定親了沒有;我嫁給四爺的時候,四哥還沒定親呢。”
愛新覺羅福晉既覺欣慰貼心,又覺女兒太可憐了點兒,十歲嫁人,還不能圓房;聽說四阿哥待她不錯,不然,這日子可怎么過。
“啊!四哥好著呢,就是不肯成親成家;給他相看了好些人家,就沒有一個他滿意的,前兩天相看了瓜爾佳旁支的一個格格,瞧著水靈可愛,就是天真了點兒。四哥瞧著有點意思,事情還沒定下來。”
“四哥自己瞧上的?”烏靈珠兩眼冒光,天真可愛,那不就是蘿莉么;原來她家四哥好這口啊!口味有點重。
愛新覺羅福晉點頭,又點了點她的眉心,“瞧沒瞧上不知道,還得繼續瞧著;在宮里怎么樣?四阿哥欺負了沒有?宮里人可有欺負年紀小?”
“額吉。”烏靈珠心里暖暖的,這世上最關心的果然是親娘,“額吉,您放心就是,女兒在宮里好著呢;皇阿瑪和皇瑪麼對女兒很寬容,四阿哥也對女兒很好,后院里又沒侍妾格格,日子過的舒心的很。”
愛新覺羅福晉也就聽聽,沒把這話當真,“四阿哥真心對,也要對他好;四阿哥是個少言之人,但卻有擔當,責任心也強,好好跟著他過,以后錯不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額吉。”烏靈珠笑瞇瞇的把盒子放下,干脆靠到母親的肩膀上,“好久沒有讓額吉抱抱了,怪想的。”
“啊!”愛新覺羅福晉無奈的摟著嬌嬌軟軟的女兒,十分擔心她會在宮里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