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落人間二八年

第七十三章 前世回憶——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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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975年十月,宋太祖趙匡胤對金陵發起了全面的進攻,李煜為保城中居民主動出城請降,留《破陣子》后按宋國要求,率王公后妃,百官僚屬登宋船北上。

《破陣子》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

鳳閣龍樓連宵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

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

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唱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數月后,我與李煜來到了開封,覲見宋國國主趙匡胤,李煜被封違命候,我被封鄭國夫人,賜府邸居住,自此,我倆開始了漫長的囚禁生涯……

公元976年十一月,宋太祖趙匡胤于深夜突然駕崩,其弟趙光義頂住謠言繼位,后將李煜改封隴西郡公,看似升遷,實則日子愈發艱難起來。趙光義出生武將,自然不像宋太祖那般欣賞李煜才華,所以,他對李煜一直少不了言語間的羞辱。

公元977年元宵佳節,各命婦隨例應該入宮恭賀,我也帶著檀香依例前去,誰知,這一去便是半月有余,也正是從這兒開始,我受盡凌辱,與趙光義結下不解之仇……

遙想當初在金陵的日子,我還是一國之后,如今再入宮,我卻已成為他國階下囚,看到宮內的此情此景難免容易心生幽怨。為了不表露情緒,我一直努力避免交談,只躲在角落等待散場。

筵席開始后沒多久,一宮人向我走來,說是皇后想留我在宮中多待會,順便向我請教一些女紅活兒。

皇后這時正坐在宴會中央,我抬頭望去,發現她也正看著我,視線對上以后,她還對我笑著點了點頭,我也點頭回禮。

宴會結束以后,皇后安排人將我領到殿內等候,一直到天黑,我都沒有等來任何人,我也嘗試著喊了一會,并沒有人理我,難道皇后把我忘記了?

“也許是皇后還在忙吧。”見我緊張,檀香安慰我道。

又過了一會,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我趕緊起身出去迎,但看清人的那一刻我直接愣住了,因為來的人并不是皇后,而是當朝皇帝趙光義。

“臣婦參將皇上,皇上萬歲。”調整了一下情緒,我趕緊請安。

“起來吧。”

趙光義并不客氣,直接上前將我扶起。

“若是皇后娘娘有事不方便接待臣婦的話,臣婦就先行告退了。”其實,從趙光義進來的那一刻,我便看清了趙光義的不安好心,我趕緊找借口,希望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沒有皇后,一直都是朕想要見你,早就聽聞鄭國夫人國色天香,如今細看,更是人間尤物啊!”趙光義邊說邊向我走近。

“謝皇上抬愛,只是臣婦人老珠黃,不敢在這污了圣上眼,就先告退了。”我自然知道趙光義心里打著什么算盤,他無非就是看上了我的美貌,只能一邊說一邊往旁邊悄悄撤了去。

退到門邊,我才發現門被上了鎖,此時這個宮殿恐怕不是我想出便能出了……

“夫人說笑了,朕說喜歡,便是喜歡。”趙光義說這話的時候,全然不顧我的拒絕,徑直過來拉著我的手往內室去了。

檀香原本想阻止,卻被趙光義一個眼神命旁邊的侍衛帶了下去,一時間,偌大的宮殿只剩我與他二人。

再后來,我苦求無果,趙光義也以李煜性命要挾,外加殿外檀香的性命逼我就范,得手后又全然不顧外界流言將我強留在后宮,原本以為趙廣義是一時興起,誰知一連十余天,他都寸步不離的守在我身側,走哪跟哪。

“皇上日日將我留在這個宮中,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嗎?”

“天下都是朕的,朕怕啥?”

我轉過頭去,再不愿理他,遙想金陵生活的時候,我與李煜日日填詞作曲,琴瑟和鳴。如今被困這宮中,日日只能對著趙光義一屆武夫,受盡凌辱。

“檀香呢?”過來許久,我開口問道,畢竟自那晚以后我便再也沒有見過檀香。

'“死了。”

“你說什么?”

“我說她死了。”趙光義說這話的時候,全然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好像死的就是一只小貓一只小狗。

“怎么可以……”檀香是從小陪著我長大的啊,她對我而言就是親人一樣的存在,如今我竟連一個侍女都護不住了嘛?

“只能怪她不聽話,干嘛非得打擾我與你相處的時光呢?”

“你是魔鬼……”我紅著眼睛吵他喊道。

“只要能得到你,魔鬼又如何……”

“你不配……”雖然心里一萬個想殺了他給檀香報仇,但我除了說出這句話以外,卻做不了任何行動。

能怪誰?只能怪自己身為女子,毫無自保能力,若來生,是個男子該多好。

“配不配又如何?反正這輩子就這樣過吧,別想著去死,除非你不想讓李煜繼續活下去了。”許是看到了我情緒的不對,趙光義壓著聲音說了這么一句。

從元宵一直到一月將盡,趙光義才在皇后的勸說以及朝臣的議論下同意放我出宮,短短半個月檀香死了、我的清白亦沒了,但這卻只是個開始。

從這以后,趙光義便常常利用皇后的名義,明面上邀請一眾命婦入宮切磋女紅花藝,暗地無非就是垂涎我的美貌,每次入宮都找盡各種借口將我留下好幾日……

我雖然萬分不愿,卻也要顧及李煜性命,趙光義知我在意李煜性命,所以利用這點徹底將我從階下囚淪落為他的私人玩物……

這種受盡凌辱的生活一直持續到978年七夕,那也是李煜的生辰,宴會時趙光義送來毒酒徹底將一切打亂,李煜飲酒后在我懷里斷了氣……

“你還是自私的先逃了啊,這樣也好,這樣我們就都自由了啊……”我強撐著為李煜舉辦了葬禮,算是陪他走完了這人世的最后一遭……

同年十月末,宮內來了旨意,趙光義邀我進宮謝恩,我笑了笑,拒不從,于當晚用三尺白綾了卻余生。

李煜已去,我又何剩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