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離香極為霸道,以三玄門特有功法煉制而成,無色無味,其形幾乎不可察知。
隨著煙氣悄然潛入,屋中傳來的呼吸聲開始有所變化,逐漸變得粗重而急促。
過不多時,幾絲微不可察的呻吟聲漸起,輾轉悱惻、哀婉纏綿,聽得人心頭蕩漾。
但在屋外的劉小樓和衛鴻卿可沒心思心情蕩漾,而是耐著性子繼續等待,又過片刻,待那聲音越發急促、幾乎相連時,衛鴻卿才翻身而下,伸手向門上推去。
門閂“啪”的一聲斷折,房門被快速推開,劉小樓伸手向前一撈,頓時將斷折的兩截門閂撈住,放在一邊。
正房和東廂房都沒有人,只有西廂房中不時傳來激蕩的動靜。
劉小樓拔出三玄劍,小心翼翼挑開西廂房的門簾,床上有個女子,正如蛇般扭動。
衛鴻卿低聲道:“是他相好的。”
先制住這女子,兩人又出來,跟其他房中搜尋了一番,沒有發現盧子安。
衛鴻卿來到院中,發出“咕咕”之聲,不多時,左高峰、譚八掌、西山居士便趕到了。
床上的女子被衛鴻卿制住經脈,身子卻依舊在扭動呻吟,看得左高峰和西山居士咽了幾口唾沫,都在問:“怎么搞的?”
衛鴻卿笑道:“給她下了點藥。”
譚八掌道:“要不,弟為左兄和居士把風?”
左高峰和西山居士心念大動,躍躍欲試。
衛鴻卿呵斥:“滾蛋!什么時候了還想著這個?都動起來,再搜一遍,盧子安不在,看看能不能找到他的行蹤?”
五個人重新搜索一遍,各自都有發現,這處宅院里果然有男子使用的衣服器物!
衛鴻卿喜道:“我盯了這女人好些日子,一直見她鬼鬼祟祟,果然不出所料!小樓,藥效還有多久?”
劉小樓道:“一刻時吧,過了勁就自己醒了。”
衛鴻卿搖頭:“等不得了。”
劉小樓回答:“那就直接用水潑醒。”
左高峰提了桶水進來,有些惋惜的欣賞了一下床上女人的神態,終于還是潑了上去。
“嘩啦”一下,整張床都濕透了。
譚八掌和西山居士出門,各自到了院外望風,一東一西,確保無人打擾。
女人漸漸清醒過來,渾身都濕透了,卻動彈不得,酸軟無力的在床上蜷縮成一團,驚怒交加。
衛鴻卿扯過一個繡墩,坐到床邊,死死盯著女人的眼睛多時,方道:“你應該知道我們想做什么,我現在給你解穴,但你別叫,不要妄想著給誰通傳消息,否則我會立刻掰斷你一根腳趾,好么?”
說著伸手抓住女人的左腳,在她一根腳趾捏了捏:“多好看的腳,真舍不得動手......”
隨著他手指的力度加大,女人的眼神中顯出驚恐之色,急得“嗚嗚”直叫。
衛鴻卿適可而止,手指沒有放開,保持著剛才的力道:“如果你贊同我的提議,就點點頭。”
女人拼命點頭。
“很好。”衛鴻卿送出一絲真元,自腳趾而上,將封住她開口的穴道沖開,女人干嘔了一嗓子,這才喘息的看著衛鴻卿,但眼中那股怒意消失無蹤,剩下的唯有恐懼。
衛鴻卿道:“我不清楚你是否知道,盧子安闖了天大的禍事,但我以為,罪不及妻兒,何況你和他并非夫妻,就更沒理由牽扯到你身上了。你說是么?”
女人渾身發抖,顫聲道:“是......”
衛鴻卿又道:“當然,這需要一個前提,我需要你告訴我,他在哪里?我可以保證,只要你說出來,就絕不動你一根腳趾頭。”
女人流淚問:“他究竟犯了什么事?”
衛鴻卿道:“我沒有時間和你細說,你不知道也好,這與你無關。你就告訴我,他在何處?”
女人搖頭道:“我也不知......”
衛鴻卿皺眉道:“你廚下的食籃里還有沒洗刷干凈的碗筷,你九天前去坊市的鴻記酒樓買了一壇竹葉青,昨天又去買了一壇,可我剛才搜遍了你的宅子,沒看到酒壇;你五天前在楊柳灣的市集上買了兩條臘肉,四天前買了個豬頭,三天前買了只羊腿,此外,你每天還在河里釣三條魚,你一個人吃得完?”
女人流著眼淚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真的看錯了。”
衛鴻卿嘆了口氣,看了看左高峰,左高峰獰笑,劉小樓轉身道:“我出去守著。”
站在院子里,劉小樓深吸了口氣,借著微微吹過的冷風,想要整理一下思路,卻忽然被屋中一聲慘呼打斷,那聲慘呼低沉而干悶,是從肺腑中發出,卻好似被堵住了氣道,只能在胸腔中爆裂開來。
西山居士自院子西墻上探出頭來,看了看劉小樓,劉小樓沖他比了個手勢,示意沒事,他又縮了回去。
步出院門,沿著院墻溜達了一圈,遠遠看見一棵大樹的樹冠下藏著條人影,正是譚八掌。
譚八掌發現自己被劉小樓一眼看穿了身形,于是向右邊縮了縮身子,這回藏得嚴嚴實實,看不出來了。
圍著宅院溜達了一圈,劉小樓稍微理清了一點頭緒,自己的不安,其實并非不安,而是羨慕,羨慕來自于衛鴻卿一直不愿多談的天姥山內門女弟子?對這個關鍵人物,衛鴻卿始終語焉不詳,但譚八掌似乎聽說過一些她的情況,也告訴了劉小樓。
是個寡婦,年長十歲,換成自己,能接受么?
想來想去,劉小樓也不沒想明白,也許只有真正事到臨頭,才會做出選擇吧。身為烏龍山散修,對名門正派的仰慕,想要翻身的渴望,實在是一種本能。
重新翻入宅院時,就見左高峰推開房門,又去提水了,他向劉小樓搖頭道:“這婆娘死嘴硬,很難撬開。”
劉小樓進屋去看時,這女人已經昏迷過去,左高峰一桶涼水又澆了上去,全潑在女人身上,把女人潑了一個激靈,又蘇醒過來。
她身上沒有傷勢,但以衛鴻卿和左高峰的手段,不留傷勢的情況下同樣能讓人欲仙欲死。
左高峰拽著她的頭發將她拽起來,她跪在床邊,弓著身子,無力的直起腰來,涼水順著她的發梢淅淅瀝瀝落在地上......
劉小樓看著那水流在床下匯聚,流入墻根的縫隙中。
他指了指床下:“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