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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眼看著那只手,一寸寸貼向了我脖子的時候,我和那女人中間的炕席縫里滲出了一片像是用朱砂寫成的符號。
那個女人的手臂壓上符號的瞬間,我只覺得炕上猛地震動了一下,那個女人手臂也在慘叫聲中被震成兩截,拋向了半空。
“破陣了!”
我只聽見窗戶上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對方連人帶著被子就一起摔回了炕上。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剛剛見亮,屋里已經是一片狼藉,家具碎成了一地不說,到處都是火燒的痕跡。
那張棉被燒一堆綿灰,被里那個女人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趕緊爬起來往出跑,院子里的景象卻把我驚得目瞪口呆。
尤其是那五具尸體,從眶子里凸出來的眼珠子,就像是在盯著我不放。
我嚇得倒退了幾步,才看見我爺有氣無力的靠在門邊上向我招手。一個道士的尸體,還懸在他頭頂上來回直晃動。
我趕緊跑過去把我爺扶了起來:“爺,你怎么樣了?”w5x.RG
“我挺好的,就是有點累了!”我爺指了指那些尸首:“爺厲害吧!把他們全都掛上去了。只要我有一口氣在,誰也別想碰你。”
我爺又指了指自己的衣兜:“把里面的錢包拿出來,按照上面的地址去找人,他會告訴你一切。”
我扶著我爺,眼淚不聽話的成串往下掉:“爺,我走了,你怎么辦?”
我爺笑了:“你放心,我死不了。這邊這堆爛攤子,我還得收拾。你快走。你在這兒幫不上我忙。”
我爺摸了摸我的臉:“你得趁著天黑之前過去,那個紅衣服的女人跑了,她容易再回來纏著你,到了我說的地方,你就安全了。”
“昨晚上,地府鬼帥來了,我跟他們達成了協議,地府在你三十六歲之前不會再找你。不過,我得去給地府辦點事兒。”
“你安心去我告訴你的地方住著,好好跟著那個人。”
我爺把錢包塞進我手里,“去吧!我辦完了事兒就去找你,你放心!”
我眼眶一熱就又哭了出來:“爺,你要去給人家辦什么事兒啊?危不危險啊?”
我爺笑著說道:“元爭,你記著,爺們兒活這一輩子,刀里火里都得走一遭,惡名罵名都得背一回。”
“認準了的事情,別管多難,咱們都得去做。”
“去吧!別擔心我,你爺的本事大著呢!昨晚上那么多陰兵,我都擋住了,還有什么地方去不了。”
我爺這么說,我才放下了心來,一路跑出了村子,趕上早晨第一趟長途客車進了省城。
那一路上,我一步都沒敢停,等我跟人打聽著找到地址上寫的“太平街1號”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我爺讓我按地址找人,卻沒告訴我找誰,一會兒,有人開了門,我跟人家怎么說啊?
我在門口探頭探腦的瞅了好一會兒,才按響了門鈴。沒想到給我開門的人竟然是“我爺”。
我當場就愣住了,過了幾秒鐘,才試探的喊了一聲:“爺?”
對面那人笑了:“你是元爭吧?跟你父親長得真像,你叫我爺倒也沒毛病,來,進屋說!”
那個叼著煙袋的老頭兒把我往院子里領的時候,我才發現他跟我爺不一樣的地方。
我爺走路,腰桿筆直,雙腿帶風;這個老頭卻是佝僂著腰,一步三晃,像是來陣風就能把他吹出去。
我爺好喝酒,卻從來不抽煙;這個老頭手指都被煙熏黃了,身上那煙味老遠就能聞著,肯定是個老煙槍。
這人不是我爺,可是他怎么跟我爺長得一模一樣?連我都認錯了。
那老頭把我讓進屋里給我倒了水,端上飯,才把一張身份證放在了桌子上:“看看!”
身份證上赫然寫著“元開山”!
那不是我爺的名字嗎?
我趕緊把身份證拿了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身份證號都跟我爺的一模一樣。
這是怎么回事兒?
“要動手,咱們一塊兒玩完!”
按著我的那個女人,當即就傻眼了,她萬萬沒有想到,我爺竟然會不顧我的死活。
那個女人卻在這時候,忽然一松手,我本能的大口喘著粗氣,誰知道,那女人一下把嘴唇貼在了我的嘴上,猛地往后吸了一口氣。
“給我滾出去!”
陰兵鬼將的歡呼,我爺的怒吼,一前一后傳過來時,我耳邊也爆出了一聲炸雷似的巨響,我也當場昏了過去。
我當時也已經懵了,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這時候,屋子外面炸開了一陣鈴鐺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有上百個鈴鐺,在外面瘋狂搖動,那聲音震得我頭皮發脹,也把陰兵、道士的怒吼全都壓了下去。
跟我爺一起過來的五個道士,全都已經吊死在了我家院子里。
門上、倉庫房梁上、樹上、架子上……凡是能掛人的地方,都吊著一具面色鐵青、七竅流血的尸體。
我直覺得,身上溫度像是被那女人給抽了個精光,從心里往外的發冷,雙手雙腳就像是被凍僵了一樣,完全失去了知覺,想抬都抬不起來。
那個女人卻在吸了我一口后就把我放了,用棉被裹著身子,直奔窗戶的方向撞了過去。
那個女人從棉被里伸出了一只像是被燒焦的手,往我脖子上摸了過來:“你爺不讓我活,你就跟著我一起死吧!”
我拼命的轉動了一下眼珠,才看見了那個縮在被子里的女人正在瑟瑟發抖:“元開山,你夠狠,連自己孫子身上都能做手腳。”
我爺也沒說話,外面的鈴聲卻越來越急,沉悶的腳步聲也在一點點往窗口迫近。
我被那個女人壓在身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卻聽見我爺在外面冷笑道:“我等你等了十二年,好不容易把你堵在這兒,還想讓我放你?”
“老元家在十二年前就該絕戶,今天正好是應了這個劫。”
那個女人好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死死掐著我的脖子,貼在我耳邊說了一句:“元爭,你別怨我,是你爺心狠,不想救你,要怨就怨你爺去吧!”
那時候,我連氣都喘不上來,哪還顧得上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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