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與華夏民族做戰的異族中,韃虜可能是最注重做諜報工作的。
當然,對于強盜集團來說,在對方的身邊安置眼線是極為正常的行為了,干搶劫活的嘛,踩點的經驗都是必須的。
韃虜強盜集團深深后悔自己事先對對方的了解太少了,但是幸虧一切都可以彌補。
他們分別派出了若干支人馬,對境內外的敵對勢力展開了行動。
同時,他們在京城里展開了反漢唐集團文化的行動。
他們首先就開始清繳漢唐集團的產品。
許多韃虜頭目在不經意之間發現他們的身邊竟然出現了眾多的海外物件。
先不說那些女人們用的,這個他們不關心。
韃虜喜歡漢族女子裹小腳,女子不二嫁,他們也鼓勵這個,但是對于滿族女子,他們則是萬萬不允許如此的。
韃虜女人保持天足,韃虜兄死弟娶嫂,這都是常態。
而對漢族戧害自己女人的事情,他們喜聞樂見。
韃虜頭目發現,他們經常吸食的各種品牌的香煙,照明用的玻璃燈,書房里的玻璃窗,好吃好喝極了的水果糖和漢唐水,引火極為方便的火柴……還有打火機,那物件只不過太貴了,連貝勒爺想買的時候都要想一想。
這還不算最貴的,最貴的是電筒和臺燈。
漢唐集團有那電筒,晚上打開像是閃電了,還有那種晚上看書用的臺燈,晚上打開后就像在白天看書一樣,聽說主子晚上審閱奏章都是用它……這兩樣最貴,因為它們還不斷需要電池,時間長了,還需要換燈泡。
電池和燈泡是啥?富貴人家都沒有幾個人見過!
至于其它零碎的物件,更是太多了,說不過來了。
看看,什么時候讓漢唐集團的物件泛濫到這種程度了!
這就是資敵啊……當年皇太極就不讓賣朝/鮮販運過來的煙草,就是怕資敵!
難怪他們有能力伏殺我二十萬大軍!
1653年九月韃虜偽政權下令,在我大清境內清繳一切漢唐集團的物件!
這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廣泛性行動!
有戴墨鏡的要把墨鏡砸了,有穿帆布鞋的要把它丟了,有戴草帽的……看樣式了,燒了!
所有的商鋪里都被清洗了一遍,連一粒糖都不放過,甚至太白了些的鹽都不行,這一定是漢唐集團的產品!
家里有火柴的都要上交,至于原來偷偷看《漢唐時報》的人更是一種找死的節奏了,若是有敢看的全家入獄!
看看上面的那些什么小說,不是妖魔鬼怪就是淫、穢下流,壞了我等的民風!
京城里像是水洗過一樣了,原先那些新奇的物件都是漢唐集團的啊,正是漢唐集團這個海盜集團用這些邪惡的物件侵蝕了我大清!
當然,沒有人敢去查主子家,也沒有人敢去說主子家的女人。
韃虜偽帝順治的御書房。
叔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坐在漢唐椅上,他雙手把在扶手上,后背輕輕靠在了漢唐椅的椅背上,感覺軟乎乎地果然舒服,比什么錦榻都好。
叔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恭敬地說:“—……¥……—……”
順治心里想,這個時候還講什么禮法了,此物正是我著人買來的,坐著果然舒服,第一個便想到了你老人家啊,此時,你可是我大清的定海神針。
順治拿出一顆香煙來,遞給了叔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
這嚇得叔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馬上要下跪迎接。
順治輕輕按住了他的肩膀,這個書房一是沒有旁人,二是你老人家過去就吸食煙袋,有了這個物件,你老人家一定會更有精神頭,此物果真能提人精神。
順治又拿出一個精致地打火機,熟練地給他打著了,然后又給自己點著了一顆。
整個御書房頓時彌漫著一股極品白沙的煙味。
順治坐在另一個漢唐椅上,他的手指敲打著漢唐椅的軟扶手。
陸續回來的情報表明,漢唐集團只不過是不足千人的海盜,其中竟還有女子。他們從什么南極洲大城乘坐著大鐵船來到臺灣,趁著紅毛蕃子不注意,奪下了他們的熱蘭遮大城,結果廣種糧草,大曬食鹽,精煉鋼鐵……大肆招兵買馬,吸引奸商,數年中竟打造出十幾個大城來!
他們勾結鄭逆偽永勝伯鄭彩,雙方狼狽為奸,沆瀣一氣。
其中,偽永勝伯鄭彩以自家子女為質押,又以生鐵、石炭為交換物件,從漢唐集團換來火銃、火炮和掌心雷!
同時,鄭家的另一支叛逆在粵東也使用了與之相類似的火器。
原來如此!
現在,長江里偶爾能發現一種奇怪的車船,怕他們已經開始覬覦江北之地了!
江南之地的局勢已經危如累卵!
順治和叔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在書房里沉默著,現在局面大致清楚明朗了。
西南地區和四川地區進展順利,問題主要在東南。
順治嘆了口氣說。
叔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心里笑了,主子還是太年輕,不能理解什么叫權宜之計,封他們一個東南王又能如何?就算了江南一隅又能如何?就算給他們八十萬兩銀子又能如何?
這一切都是我等說說罷了,就是寫出章程來,到時候,我等也可以不承認的,只要我等能打贏了他們!
信用?那是要分人對待的……
恥辱是一定的,但只要我等能笑在最后!
叔和碩鄭親王濟爾哈朗恭順地說:“—……¥#¥……”
順治點了點頭,是的,計策既然都已經決定下來了,就不要再去糾結,一切都是權宜之計。
1653年的九月,一個平平常常的月份。
當洪承疇等人出現在熱蘭遮海關時,他們發現,漢唐集團的人沒有拿他們當回事情,他們住賓館還竟然要自己花費用!
一個議事官員憤怒地罵道:“毫無教養的海盜們,眼睛都鉆到錢眼里了!”
議事帶頭大哥洪承疇笑而不語,心道,若是他們真能是眼睛鉆到錢眼里了,這可是好事一樁啊。
但是他很快就又陰沉了臉。
從港口等諸多地方看上去,此處不一般啊,這里的人腰板挺得太直了……
洪承疇這次不得不承擔前來與海盜們議事的任務。
這不是一個好任務,不管是談成了,還是失敗了,他都會承擔恥辱的結果。
但是他還必須要談成,必須要前來,因為他要保命,還要保住家族的命,一切都讓命運去決定吧。
是年五月,他已任內翰林弘文院大學士、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佐理機務,兼任《大清太宗實錄》總裁官。
又因為他是南方官員,熟知南方情況,剛想又任命他為“太保兼太子太師,經略湖廣、廣東、廣西、云南、貴州五省,總督軍務兼理糧餉”時,卻因鄭家突然勢大,而留在京城里聽命了。
這次前來是議事,不是談判。所以一切都不公開,可以便宜從事。
底線是封海盜大酋為東南王,含有浙閩兩地,今后不得越界。
明面上要求對方退出浙江之地,放出羈押的官員,一切既往不咎,可以暫居臺灣大島。
如此,我大清慈悲為懷,可以賞賜美女千名,黃金八千兩,白銀八萬兩。
這一路上洪承疇在反復思忖,這個條件怕是過于太高了,不管談成哪一條,將來都會是我大清的恥辱,而這個恥辱恰恰要由自己來承擔。
馮銓這個狗奴才,端的是一個好手段!
隨著南方漢官陸續入了強盜集團的伙后,他們也將黨爭帶進去了。
南方入伙的這些漢官之間,還有和原有更早入伙的北方漢官之間,從來都是矛盾重重,交織發展的。
韃虜對此又是頭痛,又是充分利用!
多爾袞死后,韃虜初統治階級內部的政治氣候突變。
順治帝親政后,韃虜貴族的反多爾袞勢力開始執掌朝政。
從1651年二月開始,清朝開始審定中央各部漢官,有的被嚴加懲處,有的則繼續供職。
原先效忠多爾袞的范文程、洪承疇、馮銓都受了冷落。
韃虜從來都認為,只要你們是我等的人了,那么不管是冷落還是重用都是對你的一種考驗!就看你經不經得起了,結果范文程第一個經過了韃虜的考驗,得到了重用,然后是洪承疇。
在1653年三月二十一日,順治偽帝下諭命吏部通知經過了考驗的馮銓迅速赴京。
三月二十七日,順治帝親臨內院召見馮銓,對他很表關切之意。
當天傍晚,馮銓等大學士奉召入宮,談到翰林官賢否時,順治帝認為只要他親加考核,文之優劣畢見,即可定其高下,這時陳名夏也在。
但是馮銓卻別有心計奏曰:“皇上簡拔任用賢才之人,不應該僅僅去看他的文章……南人漢官大多文章寫的好但是做事不行,主子們文章寫的不行但是做事效率高。
如今科舉考試也不能只看文章好就錄用了,文章行事都好,才可以任用。”
貶抑南人漢官,正是馮銓真意。
而此前被劾之陳名夏、陳之遴均隸籍江浙。
順治偽帝看了看陳名夏的表情后,當即表示贊成馮銓的意見。
翌日,馮銓官復原職,是為弘文院大學士。
這說明馮銓于罷職考驗期間清楚朝廷內部情況。
此后,南人漢官屢遭打擊,多與馮銓有關。
這一次海盜集團伏殺我大清二十萬大軍事件,又被他利用來打擊南人漢官了。
洪承疇中槍了。
但是理由確實充足,他完全了解東南地方的情況……
洪承疇就這樣不得不踏上了熱蘭遮海關的碼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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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