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國權行長問完是否會把漢唐銀行推向股市的話后,有些后悔,自己過于急切了,這是關心則亂啊。
他馬上裝作對正在烤的噴香的烏魚片感興趣的樣子,用手中的長筷子翻了翻,這時那烏魚片也正是烤的金黃之時,他還微微灑了些孜然末上去。
伍大鵬董事長輕聲說:“董事會不會同意的,我想就算是我們完成了金融體制的建設,他們也不會同意的。”
笑話了,漢唐銀行永遠要掌握在漢唐集團的手里,不管現在還是將來。
伍大鵬董事長接著說:“我還真是有個預想,準備推出這幾個行業,先拿出來臺北的幾個煤礦,組成臺北煤業,把花蓮地區和高雄地區的石場和水泥廠組成山水集團,把鳥糞石的開采部門與無機化肥生產部門、無機農藥生產部門組成華夏新農集團,并把海南三亞田獨的鐵礦和石碌的開發設計組成海南鐵礦——”
這個時候,楊友行秘書長來了,他是被香味吸引來的。
院子里的這些株梅樹或許能遮擋住他們的身影,但是,香味,它們是擋不住的,特別是對燒烤敏感的人。
楊友行秘書長是這里的熟人了,他直接進了院子,但是當看到伍大鵬董事長時,馬上說:“啊呀,我忘了一件,你看看,這一忙起來要人命呢!”
伍大鵬董事長馬上說:“哎哎,你回來,正找你呢!”
楊友行秘書長不得不站住,尷尬地說:“別談正事啊,這可是下班了——”
伍大鵬董事長說:“今天對講機找不到你,打你辦公室的電話,你秘書說你剛出去!”
“是啊,我去了一趟二層行溪地區,聽說西班牙人從南美運來了羊駝——”
“別扯了,你早就回來了吧?我剛才路過你那里時,看見你的汽車正停在門口。
楊友行秘書長這時無語了,媽蛋的,有車的毛病開始出現了。
他確實早回來了。
他當時本以為羊駝是小可愛呢,結果被它吐了一臉口水,而他只是想摸一摸它罷了。
長得可愛,不讓摸還有理了,還吐人!
你當自己長著吳杰廠長的光頭啊!
他失去了欣賞它的興趣,匆匆照了相片就回來了。
這個新聞是個小新聞,一個實習生記者就可以完成的,但是在那面的世界,他從沒有見過真實的羊駝,所以來看看,這不算是假公濟私吧?
是應該受到表揚的!
但是楊友行秘書長的臉上不管怎么洗,都覺得有一股臭哄哄的味道。
在這里,他被火雞叨過,又被駝鳥踢過,還有,你聽過奶牛也能頂人嗎?!
那是印度果阿水牛和本地水牛的雜交,用王國濤主任的話說,本來挺溫順的啊——總之凡是有新種動物來,好像就是和他過不去!
駝鳥,別人都試著騎過,能挺一陣子呢。
他想騎時,駝鳥抽風了,就是不讓,反而踢了他一腳,幸虧他躲避得快,要是真被它踢中了,毀了。
當時就算是一個擦邊吧,但是也青了一塊,眼見著起包了。
楊友行秘書長大怒,讓王國濤主任牽住了它,一定要踢回去!
王國濤主任說,你繞到后面吧,它不會往后踢!
楊友行秘書長繞到它的后面,狠狠踢了它大腿一腳,又揪了兩根長羽毛才解了心頭之恨。
王國濤主任說:“過一陣子,我還要運來大象,你還來看不?”
楊友行秘書長想了半天說:“不了——你們引進了猴面包樹,我能理解,臺灣中南部山區中,能找到合適的地方,你弄大象干什么?”
“你不懂了吧,在山區它也是有用的,讓土著們去操持唄!”
楊友行秘書長怕大象,但是沒有想到還能被小可愛吐了一口,于是就早早地回來了。
他的秘書說,伍大鵬董事長找他。
楊友行秘書長沒有好氣地想,不可能有好事,明天再說了。
他又給李燕婷廠長打了電話,說是晚上一起吃燒烤吧,商業街那里有明人開的一家烤魚店,味道極好。
當時,李燕婷廠長說,不了,今晚加班,這一批鞋子全是軍需,要在五天內趕出來,又新增了那么多兵,你知道的!
再說了,總吃燒烤好嗎?!
我都懷疑你的急性濕疹與你總吃燒烤有關!!
別吃了!!!
好吧,又被她訓了,她們現在的工期緊,容易上火,可以理解——去酒吧,那里的朋友多。
但是路過這里時,聞到好聞的烤魚味道——
生活中,最誘惑你的東西后面,往往是陷阱。
這一下子是自投羅網了!
伍大鵬董事長說:“少說廢話,我們現在還不是休息的時候,你寫一個全面分析明大陸各方勢力的情況報告,最新資料和安全情報部門的分析報告明天能送你那里,三天之內,我要見到你的報告書,不許加水,不許用明人秘書,你親自寫,我能聞出你行文的味道——”
楊友行秘書長咬著牙認同了,還有五年,他就會解除這該死的合同書!
他坐下去了,恨恨地抽出筷子挑了一片烏魚片也放上去,烤了起來。
伍大鵬董事長沒有理他了,開始談他的預想了。
楊友行秘書長聽了半天后說:“木炭磚瓦陶瓷行業為何不打包上市?”
梅樂芝經理笑了,說:“你慢點吃,還有很多呢。我們上市也不是為了圈錢和甩包袱,最好是自己留著升級吧!”
楊友行秘書長說:“那就把布袋重化工業打包上市唄!”
伍大鵬董事長笑著說:“別開玩笑,十年二十年內,他們可玩不了這個,體量太大,技術要求太大——”
強國權行長也笑著說:“我們要做有良心的資本家!”
一片沉靜。
伍大鵬董事長想了想說:“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定義資本家這個概念的,如果我們都算是的話,那么這不叫良心,叫常識!
血汗工廠的背后,一定有它更深刻的社會原因,所以,我可以負責任地說,血汗工廠的問題,也不是它問題本身,我從不會去從表面層次分析問題。
我們不是隨時要跑的人,那么就只能注意可持續性發展,這與良心無關,還只是常識!我相信鄭家集團的工業革命就表現出了這一點——”
一提起這個,大家都笑了,這是一個小探討,不知道誰引頭提到了這一點。
在福建地區,現在到底算不算一次工業革命?
永勝王的三弟鄭斌基本上掌握了遠比英國工業革命初期更超前的工業技術;定遠侯鄭聯能夠更開明地接受了漢唐集團的經營方法,甚至自覺或是盲目的照學吧,也知道用大規模的城建和大工程拉動了內需。
但是他們算不算是正在工業革命?
討論挺激烈的,最終結果是不算。
因為鄭家集團絲毫沒有推廣或發展他們所掌握的生產技術的必要!
一是因為他們壟斷了全福建最好經營的生產項目,不需要產業發展或升級更新,沒有這個需求。
二是其它領域也不可能有對生產技術和設備的需求,一個只能做豆腐的作坊,他不可能需要蒸汽機,他只能需要更廉價的勞動力,開出更低的工資,然后拉低別的行業里勞動力的工資。
這是工業革命的惡夢,不是工業革命的黎明,盡管從來都有人弄混了。
漢唐集團的人得意洋洋地說:“所以說,在我們的管治地方才能發生了工業革命,這不是胡說。”
還真不是胡說。
以漢唐集團管治地區民間對原動力馬力的需求數目來折算,幾乎是月月在增長,差不多幾個月一翻番。
比如赤嵌地區的豆腐作坊就真心需要蒸汽機,買不到不高興的。
他們沒有買漢唐集團的,而是買潘家的,因為能便宜好多。
他們買了后,可以加工出更多豆腐了,可以賣的更多了,而且他們還用它來加工豆腐干,五香和麻辣的都有。
潘家鍋駝式蒸汽機好賣了,現在正在那里研究如何升級換代呢,更要命的是,還有其它大戶已經進入到這個領域了!
就算沒有漢唐集團的幫助,他們也能早晚弄出更好的產品,因為社會需要,利益需要。
創造力是這樣來的好不好?
它不會憑空出現和消失——一切都遵守能量守恒好不好?
當然,它需要一個發端,這個可是我們漢唐集團的人給的!
哈哈哈!
說實話,一群技術員們在網上嗨得不行了,看看吧,這是社科,懂不?啥文科生、理工生的,只要懂得常識,不是喝狼奶長大的人都能看明白——
這個時候,一個漢唐集團的女技術人員,沈千千科長冷冷地說:“你們故意回避了硬性的政策規定了——最低工資保障,這才是要害!
本來就是故意逼著人家完成機器替代人工變化的,不要說什么引導吧——”
當時的技術員們無語了,什么叫令人掃興的女人,就是這樣的。
漢唐集團對女人確實太好了,許多當年收留的女人一直在漢唐集團里工作。
工資當然非常可以了,但是她們真的拒絕了好多其它勢力的挖人,哪怕工資比現在還高二倍,也不去的。
楊友行秘書長當時認為這種現象好解釋,這就是普通的印隨行為嘛。
就是說,一些剛孵化出來的小鳥和剛生下來的哺乳動物,一定會學著認識并跟隨著它所見到的第一個移動的物體,這就是印隨行為。
那些女子在遭受了巨大的災難時,一但是我們漢唐集團拯救了她,她們在這種如重生的過程中,產生一種印隨行為。
當時也有人懷疑說,就這樣簡單?
就這樣簡單,要不哪里那么多英雄救美的故事?!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