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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九江府之戰(上)

九江城內的百姓們得知南京城被一伙海盜給占了后,人人心里都是有一種微妙的感覺。

自古以來,在沿海、沿江的大城市里,消息要遠比內陸知道得多。

其實在杭州城被打破以后不久,這里的老百姓就知道了。

那些海盜是漢唐集團的人,他們伏擊了我大清二十萬的人馬,聽說一個都沒有跑掉;那些漢唐集團的人聽說免稅六個月,也聽過了那句民謠:打開門,迎漢唐,漢唐來了不納糧,六個月!

最重要的是,他們從沒有燒殺搶劫!

其實就是一群做生意的海商,他們手下的大軍都不叫大軍,叫安保大隊。

他們都沒有當我大清是一回事情,聽說還是稱為強盜集團,噓,小聲點——

現在的江西巡府是蔡士英,東北錦州人,漢軍正白旗。

崇德七年(1642年),蔡士英隨總兵祖大壽降清鄭親王濟爾哈朗,隸漢軍正白旗,授牛錄章京。

順治六年,授正白旗漢軍副都統,總管八旗紅衣大炮。

往山西征叛鎮姜瓖,敘功授阿思哈尼哈番世職,韃虜認為他能文能武。

順治九年,也就是1652年授江西巡撫、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巡撫江西兼管糧餉軍務。

此時九江府內只有正副都統三名,精兵三千。

蔡士英擔任江西巡府后,還是做了一些好事情,有一些好名聲。

首先江西巡撫蔡士英派兵征剿山匪,招撫流民,減輕賦稅,民,因其而大紓。

然后整頓教育。順治十年,江西巡撫蔡士英會同藩諸司陸續將鉛山鵝湖、吉安白鷺洲、南昌友教、廬山白鹿洞四所名書院加以恢復、整頓、聘師、開講。

對白鹿洞書院,蔡士英與李春等人曾清查明代舊有田畝,倡增新田,制定規章條例,招生課試。

第三,也曾經為民請愿,希望上級減輕江西的運輸任務。

他曾經寫到:

仰度殿下斷不忍以數年保厘之赤子,又驅之于死亡,某自準部咨以來,分派督催,米亦無難速備。

但慮此水陸二運,實苦無人,且軍需緊急,再欲商之司農,又恐往返遲滯,然既濫膺節鉞,受斯民之任,不得不請命于殿下之前云云。

當漢唐集團有事于浙江時,他坐立不安,大恐,連連奏報。

江西巡撫蔡士英奏報:

逆寇與海盜等先后發難于閩、浙之地,即將流禍江界。

更有傳聞海盜有飛舟,可無帆無風而自動,陸上有大鐵車,無人無馬可自行,陸海上彼此相為犄角。

福建、浙江兩省附近居民已被其殘害!

或可禍及江西,下官雖全力以赴備戰,然手中精兵太少,乞望我大軍馳援!

他的感覺是對頭的,海盜集團殘害浙江之地后,必不會善罷甘休,若不然,他們如何會一不殺人二不搶劫?!

自古海盜便是搶了就走的,但是他們或可不會退出陸地,他們妄想與我大清爭奪天下!

江西巡撫蔡士英每一次想到這里時,都是冷汗涔涔——

他打開了九江府的倉庫,拿出銀米來招募守城士卒,很快招到了一萬人;同時大力修繕城墻,借用竹筋水泥混凝之法,很快將九江府城墻修得如鐵桶一般!

他本想將九江碼頭統統燒了,但是海盜集團遲遲不到,他又狠不下心來。

沒有了這個碼頭,他以后如何往京城轉運米糧雜貨?

如果以后九江府做不到這一點,他怕是要掉腦袋的!

當時,他聽聞海盜集團有事于浙江之時,便有過封掉江運、海運的想法,但是一算賬,怕海盜集團還沒有來,自己就先死掉了,九江府之所以叫九江府,恰恰說明它的地理位置特點,眾江出口所在,焉能封掉?

先把自己堵死了!

最后定下了一個辦法,待海盜集團一出現在江口,立刻倒油以火毀之!

不管是官家的碼頭還是商戶的碼頭——

他也本想清查城內使用漢唐集團商品的情況,也好清查掉城內的奸細。

但是這里不同與京城或天津,畢竟離海盜集團盤踞的大島太近了,以水上運輸來看,這距離不當一回事的。

比如那雪白的雪鹽、金黃的玉米等物,明明知道是海盜集團所產,但是,他可能禁了嗎?!

幾乎每一戶商家多多少少都賣些他們的物件,也不知道他們哪里來的這么多貨物!

就連他自己也是離不開《漢唐時報》了。

其實他不僅看《漢唐時報》,《福建時報》也是看的。

他有自己的路子弄來報紙,畢竟他們這個都是公開發行的。

不說立場的問題,他還是非常佩服《福建時報》,這種教化百姓的作用那是非常大的,如果戰亂平息了,他一定稟明主子,好好辦一份這樣的報紙!

可惜那鄭彩不識大局!

他在心里默默背著漢人大儒所寫的敬文:

滿洲舊國,位居震方。

《易》曰:“帝出乎震。”天地萬物之所自也。中國山川,首居隴蜀,綿延起伏,歷泰華萬里而極于碣渤,是宗長白山之統脈也。根底宏遠,氣運茂郁,積數千年而啟我大清萬年之業,猗歟盛哉!

謹按軒轅畫井始遼,有虞氏剖遼東為營州,以封軒轅之裔,于是建有肅慎之國,孤竹之君,而金遼舊部之基也。東接朝/鮮,西南北三面襟帶蒙古各部之地。治則眾星拱宸,戰則鞭撻四應。自亳之興,天實相之。先民以來,未之有也!

真的,可惜那鄭彩不識大局,我大清也是軒轅之裔!

要不是戰亂近在眼前,他定會書信一封,不好說便能臣服鄭彩于千里之外了。

但是他更多的還是看《漢唐時報》。

他鄙視它粗淺的文字,低俗的內容,但是常常被上面的數字所嚇到,一次就是幾百萬擔的糧食生產?一年有近千萬擔的鋼鐵?!

他拼命腦補那個數字所代表的數量,經常想象不出來。

當然,他還不明白那報紙上動不動就說增加了多少多少千瓦,還分為動力和電力兩種,這個不太明白了。

但是他能看明白漢唐集團的“天神之鞭”計劃!

絕不可以讓他們得逞!

但是他又能拿什么封住那洶涌澎湃的江水呢?

正當他苦心思索辦法時,忽聞南京城陷!

他頓時跳了起來,下令嚴防死守,不得讓人出入城門!

但是,他把自己的家眷和滿城里的家眷都先一步送過江,吩咐槽運負責人,一定都要安全送到京城。

他當時又上了一道奏章,聲明自己是人在城在,人亡城亦在!

他又對手下的都統們說:

“若是我等逃命而去,或可能安生一時,但主子絕不會饒過我等,甚至我等家人也會發配為奴,不如身死于城,以換來主子的悲憫。但有大軍馳援,又會是萬一之幸!”

都統們紛紛說:“……¥#!”

是的,這些本來都是主子的,如果在自己手上丟了,不可能有好下場的,若是拼命防守,萬一有來救援的呢?!

江西巡府蔡士英說:“海盜集團來自海上,他們殘害浙民已久,聽聞那里人人不得喘息之時;他們好女色,常出海搶劫,整船載入。”

江西巡府蔡士英想了想又說:“他們驅使民眾有如牛馬,在臺北煤礦、布袋化工區死人無數了,聽聞那種種怪物件,乃是人的精血所鑄!

他們自己在報紙上都說是血汗工廠,非人也!”

一個都統說:“……¥##!”

江西巡府蔡士英這時笑了,薩滿、神漢如何能有作用?

那逃回來的士卒不是說過嗎?沒有作用的!

他輕輕地說:“子不語怪力亂神,敬鬼神而遠之——我倒從報紙上發現了一個辦法——”

江西巡府蔡士英又派出若干的幕僚,專門去人多的地方到處散布他的言論,畢竟他說的是有道理的,而且誰家里沒有女人?!

他們的幕僚們說什么,大家都是點頭認可,特別是一些書生,都是發誓要與巡府大人共患難,與城共存亡!

江西巡府蔡士英得到幕僚們的工作匯報后,心中大喜,感覺民心可用啊。

他當然有信心了。

他給那些招募來的士卒又加發了銀米,那些士卒各個精神抖擻;他又把周邊鄉村里的老百姓,都遷到九江府里來,還讓他們可以住到原先的滿城里。

由于一時間搬遷得太多,許多戶人家,只能住在大戶商家的門檐下。

這真是沒有辦法,巡府大人一片好意,生怕他們被海盜集團劫擄屠戮。

當然,在士卒們的“幫助”下,他們也不敢不聽,還好,江西巡府蔡士英大人時不常周濟百姓。

那府庫里的米糧都是新近才從他們手上收繳上來的,幸虧沒有來得及運走,否則,這個守城之備,還真是成了無米之炊了。

死戰了,他真正地寫下了遺書,把自己的手段和對海盜集團的看法,對他們的推斷都說出來了。

他感覺自己是守不住的,九江府城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比南京更高更大,而且守城之兵也是沒有辦法比的。

他多少次細細地,好聲好氣地問過逃回來的士卒,自認為知道了每一個細節。

但是萬一有機會守住呢?也許他的辦法起作用了,也許我大清派出精兵援馳來了,更也許的是,那長江上游的平西王吳三桂也有可能放江而下,他畢竟在四川也是一路高唱凱歌呢。

但是,那些海盜集團竟然在大勝過后不來了!

江西巡府蔡士英一時無語,他們真是粗淺之輩,竟不懂得乘勝追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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