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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實用主義的世界

第七百二十三章實用主義的世界

送杜允和走的時候,永勝王鄭彩心中大恨!

他已經踢出去一些腐儒了,這里面還有一些《福建時報》報社里的寫手。

氣死了,確實像漢唐集團所說的那樣,說話不講邏輯的人,大有人在!

自從他從漢唐集團的人那里,明確明白邏輯這個含義后,永勝王鄭彩簡直就把邏輯這個詞掛在嘴邊了。

龍巖煤礦發生坍塌,死了一百多礦工!

但是這很正常,漢唐集團的礦山上,經常也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個《漢唐時報》上總有報道,然后他們指責這個,指責那個的,也是忙亂一陣子,總有后續報道。

挖礦死人和出海死人是常態,不算啥,進山打獵還死人呢。

但是對這次礦難,《福建時報》報社里有個寫手在報上寫了“多難以固邦國”的一篇文章,內容差點把永勝王鄭彩氣死了。

這還講邏輯不了?!

永勝王鄭彩知道這句話是來自晉劉琨《勸進表》的一句話,“或多難以固邦國,或殷憂以啟圣明”。

但是人家可是用了或可以,但是到你這里變成必然了!沒有了或可以,怎么可能直接做到多難以固邦國?!

再說了,你不學著他們《漢唐時報》的寫法,倒好像是多盼著來幾場礦難,我龍巖,安溪之地便會超過漢唐集團的水平?!

這是什么邏輯!

當然,也不是真踢了他們,全都安排到孔子學院教書去!

開辦了孔子學院后,永勝王鄭彩心情格外高興,特別是聽說在熱蘭遮城的孔子學院,那是經常被各路蕃子給擠得爆滿!

這絕對是好事情!

傳播我儒家文化,南孔的;弘揚我大明精神,漢族的!

這是功在千秋,見效于今的好事情——

紅毛蕃來了,請自己去巴達維亞建孔子學院,因為漢唐集團的漢語言培訓中心不去那里,他們竟然認為那里是蠻夷地區,治安可能無保障!

因為知識分子不是商人——

好,我鄭家集團去!

紅毛蕃給地方,給建房,這可以,但是咱不能讓紅毛蕃笑了去,占那個小便宜不值得,書本免費,這個教學免費!

他們想要會說漢唐式漢語的老師?

其實這幾年下來,基本都會——

倭商也來了,請自己去江戶建孔子學院,因為漢唐集團的漢語言培訓中心不去那里,他們竟然認為那里是蠻夷地區,治安無保障!

好,我鄭家集團去!

倭商的情況,永勝王鄭彩太明白了,若是沒有漢唐集團的人來,我先前還要向他們買武器啊!

明末時期,所謂的“海禁”政策有所寬松,日本德川家康迫切要求恢復中日通商貿易。

當時,鄭家大哥鄭芝龍,把日本作為主要海貿對象,開辟了從泉州到日本長崎的海貿航道,此后日本與泉州、漳浦往來貨船頻繁。

鄭芝龍帶著鄭彩等人,用平底船運往日本一些明大陸的大宗商品,這里主要是生絲及絲織品。

而且他還與葡萄牙商人秘密合作,把澳門貨物海運日本,再把日貨銷往呂宋,賣給西班牙人。

總之,從1641年至1646年間,鄭芝龍的商船絡繹不絕地往返于福建、臺灣、澳門以及日本和東南亞各國之間,其貨船進出日本港口數量,比荷蘭船多出7倍~11倍。

這其實還得利于鄭芝龍宗教信仰的多元化,完全的實用主義。

與荷蘭人做生意時,他可以入新教。

與葡萄牙人做生意時,他可以受羅馬公教洗禮,同時信仰道教海神媽祖與佛教的摩利支天菩薩。

與日本倭商做生意時,還可以參拜神道教的八幡神。

只要有利于生意的發展,只要得到利益,你讓他信啥教都可以。

當他實力真的發展起來后,在日本,鄭家的勢力大到可以直接聯系到日本各家大名。

而且,在對荷蘭聯合東印度公司的貿易中,鄭芝龍海商集團與荷蘭商人建立貿易關系,可以把大明的大量砂糖運往波斯及歐洲各國。

如此,當年的鄭彩眼看著以鄭芝龍為代表的鄭家勢力,以龐大的船隊、雄厚的資金、多渠道的貿易,獲取了巨大的經濟利益。

他那時在海貿中,完全掌控了臺灣海峽制海權,并向外國貨船征稅。

海氛頗息,通販洋貨,內客外商,皆用鄭氏旗號,無儆無虞,商賈有二十倍之利。

海舶若不得鄭氏令旗,不能往來,每一舶例入三千金,歲入千萬計,芝龍以此富敵國,滄海大洋如內地矣。

永勝王鄭彩還知道,那個現在在潮州城地區的大木,還有一個胞弟,田川七左衛門,他還在日本。

當初鄭芝龍將這個次子過繼給妻子田川氏娘家,因此名為田川。

1645年時,鄭芝龍派人把田川氏接到安平,而其次子七左衛門被留在日本。

七左衛門長大后,曾擔任鄭氏家族在日本的代表,從事中日貿易。

在鄭家勢力如日中天時,鄭芝龍是規劃其為貿易線上日方分部的主持人,就算在現在的時候,田川七左衛門仍還不斷輸送人力、物資供應其兄,且維持組織海上貿易命脈,所有大木在潮州地區有一部分人馬采用日本武士的裝備了。

這些個情況,永勝王鄭彩都很清楚。

如同在明大陸的南宋時期一樣,當遭受到異族入侵的關鍵時候,他們都會向日本求救,但是,結果一樣的,在最需要他們的時候,從來得不到這個原先仰慕他們的國家和地區的幫助。

因為,日本國家和地區也從來都是實用主義者。

早在日本正保三年吧,也就是1646年,鄭芝龍派遣的正使黃征明從福州向日本出航,最終到達長崎。

使者帶來鄭芝龍的書信總共八封,其中致日本的正京天皇兩封,將軍三封,長崎王,也就是長崎奉行三封。

其中給正京天皇的一封信的內容是這樣的:

“……附隆武皇帝(唐王)之赦旨,引周之彭濮、唐之回鶻之事,意在求借勁兵也。前云借兵五千,今欲更多,以戰勝敵兵。”

他們還帶來許多禮品,要求對方派遣強大的援軍。

那時幕府接到這些書信后,以老中們為中心,反復地討論了數天。

其結果,御三家均贊成出兵,當時的主持者之一,云尾張大人云:“三人中,吾居長,應派吾為主將。”

同時,他自己要求出陣。

當時反對的只有井伊直孝一人,他反駁說,御三家的意見有一定道理,是可以信賴的,但……關于求援事,吾以為不會立任何功勞,亦無益之至。

結果大家認為井伊直孝言之有理,取消了派遣援軍。

事實上,當時的德川賴宣還說:“國家出援兵,無功則不僅為本邦之恥,且長期與外國結仇,成為永世之害;如我兵有功,得其地亦荒其田,于國無益,反招后世之弊,不可從其請……”

由此看來,反對的不是井伊直孝,而是御三家中的一家,紀伊的德川賴宣,也就是大家說說罷了。

不過,總的來說,他們在口頭上,有相當多強有力的贊成意見,贊成的似乎占優勢。

但最后大概是慎重論取勝,暫且決定觀望靜候。

這里說暫且,是因為一般人認為雖然暫時決定采取拒絕的態度,在內心里始終沒有完全放棄出兵的意圖。

接著準備特派豐后府內城主日野根織部正等人為正使去長崎,直接向鄭芝龍的使者轉達幕府的意見。

但是,這個時候傳來了唐王和鄭芝龍的據點福州淪陷的消息,特別是鄭芝龍主動投降吧,于是把一切都取消了。

以后鄭芝龍投降了韃虜,但其子鄭大木仍舊孤軍奮戰,支持大明朝,并向日本國派來了使者,要求援軍和物資,想借著當年父親的余威乞師、乞資。

還是早有1648年,鄭大木在信中說:“……余生于日本,思慕日本之心尤深。今處艱難之際,懇請日本以叔侄、兄弟之情待余,施予恩惠。”

當時這個血緣相連的唇齒真情很感人,可是有用嗎?

當時的幕府也進行過討論,但是未復信,幕府當時判斷鄭家已經毫無可能翻身,打算拋棄了他們。

可是,后來事情出現變化了!

鄭家氏族的另一旁枝突然暴起,在幕府還正在盤算,這個突然冒出的漢唐集團完全擊敗紅毛蕃后,會有什么變化時,永勝伯鄭彩占領了福建地區全境!

而且聽說他有比鐵炮更兇猛的火器!

1543年,葡萄牙人把鐵炮,也就是火/槍帶到日本種子島,然后種子島的藩主種子島時堯購買了這些鐵炮,讓家臣學習了它的制法,逐漸將火/槍推廣到全國諸大名。

但是,聽說鄭家的這一旁枝還有比這鐵炮更兇猛的火器時——有的大名在意了,有的不在意,但是幕府改變了做法。

一方面他們恢復了與鄭大木的來往

鄭大木開始在三個雞蛋上跳舞了。

一方面他向自己的族叔討要軍火之物。

另一方面為了補充物資的短缺,他根據參謀馮澄世的獻策,向日本繼續討要一些物資,以此補充短缺。

最重要的一點,他仍保持與漢唐集團的貿易關系,利用價格差,轉手賣給呂宋、交趾、泰國等,以獲取利潤。

面對族叔,鄭大木是直接討要;面對日本,鄭大木是能給我就算我成功,不給,我不在乎;只是和漢唐集團,卻是有板有眼的公平交易。

一開始莫明其妙地搞不懂啥叫優級鉀長石礦產品或者磷礦產品,但是交易次數多了,也就從顏色啊,重量啥的明白些了。

可是在日本的收獲大了些,沒有想到會在鉛銅上,他們一改往日的樣子,主動給自己了,而且不難為弟弟給自己提供其它物資了。

好運氣來了。

永勝王鄭彩也是了解這些情況的,但是他就是高興好幾個大名要求那個孔子學院開到他們的領地里。

而且他還不打算學漢唐集團那樣,教人家什么普通話,竟然還能按人頭按課時收費,我的天神啊,他們讓馬票迷住了眼睛——畢竟是年輕人,眼光那啥了——

但是,他常常被梅樂芝經理那種帶著一種悲傷,無奈,甚至是恨鐵不成鋼的眼光所摧殘。

我老鄭沒有那么差,年輕人,但是,我這是一大家子,多少人靠著這個鄭家集團活著,待到完全放心的時候,我老鄭上山當居士去!

年輕人,莫要以為我貪圖這個富貴,這么多年來——年齡不是白活的,說了你也不明白。

很好,每一次想到這里,永勝王鄭彩的心都要堅硬一下,暗示自己,真的是無可奈何的,莫要怪我,年輕的梅樂芝經理——你若是來幫我,要有多好啊。

感謝老朋友yezhongye、黃金盟主guozhi陰、白銀盟主書友46、cmd19764、凌步虛、清1色、rocksugar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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