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請青天大老爺給小人做主,還小人一個清白呀!”
耳中充斥著的全部是醉歡居中的伙計、客人們的喊叫聲,陸元朗滿心的煩躁。作為順天府的通判,突然遇到這樣的惡性兇殺案,壓力可想而知。
“都給我住嘴!”
一聲斷喝之下,現場才算暫時清凈了下來。陸元朗看著雅間里面的一片狼藉,心中暗暗叫苦。現場倒在地上的除了一個酒樓掌柜和幾個隨從外,剩下的6個人全部是武臣勛貴家中的子弟。
“范陽,可否察辨清楚了?”
一個差人小頭目左右小心的看兩眼后,才靠近身子小聲匯報道:“大人,這里面的所有人似乎都還有心跳,鼻息也未曾斷絕……”
陸元朗大喜過望,原本以為這些人全部已經死了。現在看來,情況似乎還沒有糟糕到哪一步。京師中真這樣突然死掉這么多勛貴子弟,那順天府肯定要有人倒霉。
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既然自己來這里頂了黑鍋,怕是最后的倒霉下場也會落在他的身上。現在,這些人都還活著,簡直可以算是喜從天降。
“不過……”那個叫做范陽的差人小頭目似乎有些猶豫。
“不過什么?快說呀!”陸元朗已經不在乎其他那些細枝末節了。只要能保住這些人的性命就好,至于那個藍衫書生,慢慢追查也就不關他的事了。
“大人,此事透著邪行!這些人雖然似乎還都活著,可是卻無論如何也叫不醒來。哎呀,這其中關礙,怕是有些……”
一臉的喜色在瞬間凝固了,陸元朗不可思議的望著范陽:“……你……你說什么?”
范陽真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這種狀況,若是唐少哲在此,絕對會脫口而出:“植物人!”三個字。可惜,大明現在還沒有這個醫學名詞。
正在遲疑間,就聽到樓下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似乎醉歡居進來了很多人的樣子。不用回頭,陸元朗也從聲音中聽出了這些來人的身份。
“我的兒呀!”
“弟弟……”
“三哥,三哥……”
“這個小畜生哪里去了?”
完了,家屬來了!陸元朗已經認命般的閉上了眼睛。無論這些人其中的那一家人的怒火,都不是他一個順天府的通判可以承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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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影畫宮的晚場結束之后,很多人的腿都是軟的。雖然人鬼情未了確實看起來既新鮮,又唯美。可是,那畢竟是鬼故事。
但即便如此,很多人依舊滿面羨慕之色。如影畫上面那般美貌女鬼,即使陰陽殊途又能有幾人不愛呢?
“公孫九娘可真是絕頂美人兒!”
“文采斐然、體貌風流,可謂極品佳人也。”
“我若是遇到這樣的事情,死了也心甘情愿啊!”
“那書生太笨,讓這樣一段美好的因緣就此終結。”
“咦,也不知這是哪朝哪代的故事?”
所有來影畫宮的觀眾,此刻都在與各自兩三好友邊走邊一并談論剛才看到的《聊齋》影畫中的故事內容。并沒有人去感嘆這世上果真有鬼,大家對于鬼魂似乎覺得是常識內容。
唐少哲與眾人收拾完畢之后,一并出門回家。采薇一個勁兒的向酈兒探討剛才的故事內容,就連覓柔這樣平日里較為沉默的冷艷女子也有些按捺不住。
沐睿和胡展也在一起相互交流剛才的心得,還為之爭論不休。只有唐少哲對此無鴨梨,僅僅微笑著聽他們喋喋不休。
出了影畫宮,卻在門口與一個白衣僧人擦肩而過。唐少哲總覺得對方的笑容之中帶著一種神秘莫測的感覺,讓他的心中有些不舒服。
方白此刻還在家中留守,否則若是見到這位白衣僧人,定會大吃一驚。白衣僧人的音容笑貌在這些年中已經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腦海之中。
唐少哲雖不認識這個白衣僧人,但是總覺得與之擦肩而過時候的,其人一閃而逝的笑容給他造成了異常詭異的感覺。總覺得笑容中有些意味深長,可是卻摸不著頭腦。
不過,以他此刻的底氣,還真不把這樣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如今在京師中名聲之響亮,即使是天子朱棣也要稍遜他一籌。
自影畫宮開啟以來,他修真上仙的身份幾乎坐實。在他看來,放眼整個大明,甚至全世界,都不會有人敢吃了熊心豹子膽對他撒野。
唐少哲的估算可以說是幾乎適用于本時空位面全世界的標準。可是,亓子注定與別人不一樣。
特意留在門口等待與唐少哲擦肩而過機會的亓子沒有失望。在不算長的等待時間內,他果然等到了這樣的機會。
擦肩而過的亓子,在瞬間用屬于自己的秘法查探了唐少哲的底細。僅僅是短暫的一個剎那錯身,亓子已經很清楚的得到了結論。
“唔?他身上居然感應不到任何修真氣息?“亓子頓時皺下眉來。
這樣的結果只有兩個答案:1是唐少哲根本不懂任何修真之術,本身也確實沒有進行過修真秘術的修煉;2是唐少哲的實力高出亓子太多,所以亓子根本查不清楚。
若說唐少哲不會修真?這個答案自然相當的扯淡,隨便問一問京師上下的任何一個人。上至帝王將相,下至販夫走卒,若有一個人肯定唐少哲不會修真都算成功。
可是,沒可能的。任誰都不會相信唐少哲居然不是修真中人;任誰都不會相信唐少哲體內沒有絲毫真氣;任誰都知道唐少哲來自修真界。
不是修真上仙,那么這些修真影像怎么說?不是修真上仙,那么上次怎么打敗了龍虎山的韓立真人?不是修真上仙,那么這座影畫宮怎么說清楚?
所以,亓子覺得這個結論相當不靠譜。那么只剩下了一個答案,唐少哲本身的修真實力遠遠高于亓子,而且精擅隱蔽氣息之術。亓子認為,這個結論才算接近真相。
“呵呵,果然不愧是修真界派來俗世行走的上乘弟子!居然在遁甲天書的感應之下,都未能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哼,不過,這就是最大的破綻。”
亓子一邊向證因寺走去,一邊暗道:“真把天下人全部當做傻瓜么?你這樣的實力,卻將自己偽裝成絲毫沒有修真氣息的凡人,根本是弄巧成拙!”
在他看來,唐少哲若是偽裝成實力低微還有情可原。但是,偽裝成毫無修行根基普通人的樣子,完全是自作聰明。
誰都知道你唐上仙在京師中的鼎鼎大名,你偏偏裝得像個普通人一樣沒有任何修真氣息,這未免偽裝過頭了。
“哼,雖然未能查出你的真正底細,可也讓我知道了你的實力絕對非同小可。沒想到吧,所謂過猶不及。裝得太甚,反而漏了馬腳。”
亓子為自己的聰明和反應深感得意,但是笑了片刻后,卻皺起了眉頭:“不過,實力遠超與我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實在不行,我也不再有多余的念頭了。恩,即便僅騙來修真界的入口之處和今晚影畫中的陰魂聚居之地,也算是不虛此行。”
走回證因寺之后,亓子還是有些無法安然入睡,輾轉反側之間,始終在考慮這個難題。到底要用什么手段才能得償所愿呢?
“恩?對了,今日他身邊似乎還跟隨了幾個女子。看起來,似乎有些曖昧不清的樣子。想必,這是一個缺口。……呵呵,唐少哲……想不到吧?”
似乎想到了什么樣的得意之事,亓子很快就在低沉笑聲中,心滿意足的睡了過去,靜待明天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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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天唐慕和漢王世子頻頻見面,唐緋在家中又成了無法無天、無人敢管的大小姐。即使是他的父親——新昌伯唐云也睜一眼閉一眼。
這個女兒可是他的心頭肉,以前就是夫妻兩人的開心果。自從妻子過世后,他更是寵的無邊無際。除了唐慕還能勉強管住妹妹外,偌大的新昌伯府無人敢惹。
唐緋氣呼呼的來回踱步,道:“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到底回來了沒有?今天的晚場影畫聽說可是一部新的叫做《聊齋》的影像,我還著急著呢。”
“二小姐,二小姐,唐六回來了。”一個侍女盡量快速跑過來向她及時報告最新消息。
唐緋聞言頓時兩眼閃光,也不多說什么,直接就跑了出去。慌得后面的丫鬟急忙追上去,焦急勸道:“二小姐,二小姐,不能出去的。內院二門都已經上了鎖,沒法子的。”
這樣的大戶人家,女眷和外院一般都是最少有幾道門戶隔離開的。到了晚間更是封鎖的嚴嚴實實,以此保護閨中聲譽。不過,對于唐緋而言,閨譽神馬都是浮云。
唐緋聽到這話,恨恨的一跺腳,凝立當地皺眉道:“可我實在等不下去了。若是不能知道今晚那個《聊齋》到底是個什么內容,我是睡不著的。”
“可是二小姐,內院的兩道門都已經上了鎖。我們既出不去,唐六也進不來。要不,還是明早再去喚他來詢問吧。”貼身丫鬟急忙給出了個主意。
“可我等不及呀!”唐緋很是幽怨的跺跺腳,卻猛地抬起頭來,道:“不對。既然內院兩道門都已經上了鎖,落月是怎么知道唐六回來消息的?”
“二小姐,是隔著內院二門的外門媽媽們從外面遞過來的消息。”
“哦?那我也要這樣聽他給我說清楚今晚這個《聊齋》到底是什么樣子!走,隨我去二門。”唐緋想到辦法后,直奔內院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