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在攻略太子

第六十六章 牢獄

“長姐,我也該回去了。”

陳南風眼看著日落西山,周遭也蒙上了一層淡淡的余暉。

且不說長孫氏會不會擔憂,此處也沒有可以住的地方。

“回去?”

楚汐雨下意識的看向睡得很沉的人。

他喝了藥,終于睡得安穩些。

連緊繃的眉頭也松泛了。

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荒郊野外似乎……不太安全。

萬一有個野獸闖入……

面對楚汐雨的遲疑,陳南風攏了攏單薄的臂膀。

“長姐,入夜后冷,何況也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

看著茅草屋內簡陋的家具,陳南風不得不提前擔憂。

“我買了幾床棉被,我們擠一擠將就一晚吧。”

楚汐雨環顧了四周,下了決定。

沒想到長公主貴為金枝玉葉,矜貴卻并不嬌氣。

她這樣說,陳南風當然是無法拒絕啊。

她總不能比真正的公主還講究吧。

何況找塊木板鋪上棉被也能湊合。

如此想著,陳南風就不急著離去了。

先將長公主的情郎看顧好,才能算圓滿完成任務。

這個人情必須得讓長公主欠著。

幸虧楚汐雨買回了不少熟食,加熱后就能直接實用,倒省事。

陳南風倒覺得在這茅草屋中吃燒雞喝粥別有滋味。

院中起了一層薄薄的霜。

陳南風與楚汐雨喝著熱騰騰的粥卻不覺得冷。

連燒雞也散發出難以言喻的香。

一絲一絲的勾起最深的饞意。

“長姐今日也餓了?”

注意到楚汐雨添了第二碗粥,陳南風起了話頭。

“在這種環境中,喝一碗熱粥就很難得,何況還有肥美的燒雞。”

楚汐雨似有感慨。

“長姐并未像是吃過苦頭的人。”

如此受寵的嫡公主,這樣近瞧著,巴掌大的臉上皆是滿足,分明與尋常的女子并無分別。

“心中有苦便是苦。”

楚汐雨淡淡一笑,那與楚霽三四分相似的眼睛卻泛著淡淡的光輝,讓人忍不住喜歡。

“長姐說話很有玄機。”陳南風盈盈道。

“你還小,等長到我這個年紀就會明白。”楚汐雨其實也不算大,不過像她這等身份的貴女,二十七八還未婚配,那在古代是十分罕見,不由對她起了幾分好奇。

難不成與這名男子有關系?

陳南風眸光瞥向了睡得正香的男子……確有幾分姿色。

難不成長公主金屋……草屋藏嬌。

理解。

“長姐,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

楚汐雨熟練咬下一口雞腿肉,含糊不清道,“自然我是相信你的。”

陳南風笑了,兩人又熟練的干飯起來!

已經入夜了。

可楚霽仍然跪在殿前。

光亮的地板倒映著他的模糊不清的影子。

殿前坐著的人卻緩緩翻閱著奏折,除了紙張的聲響,大殿內聽不見任何響動。

兩人隔的并不遠,卻生生有道無形的鴻溝在中間。

楚霽的思緒已然飄的很遠。

也不知現下是什么時辰了。

他有些餓。

臂膀上的傷勢倒是不要緊,只是餓了就容易氣燥。

“陛下,晚膳時辰到了。”

桂公公躬著身打破了一貫的沉默。

“嗯。”

晉陽帝終于擱置下了折子,揉了揉酸澀的太陽穴。

近來北疆不太平啊。

桂公公靜悄悄的退下了。

殿內就剩下兩父子。

晉陽帝的目光有些松散,落在楚霽的身上時則堅定了些。

“朕讓人備了你最愛吃的粉藕羹,一同去吧。”此時他是慈父,也擔心孩子挨餓受凍。

他的步伐也不似從前大,甚至細看去背也有些佝僂了。

楚霽有些難以言喻的感覺涌淌著。

他默默跟在身后不做聲。

晚膳很簡單。

細火溫著的蒸羊蹄,翡翠豆腐,玉蓉蝦,粉藕羹就備齊了。

兩父子沉默的吃著,并未有人服侍。

“富平侯的事是你做的吧!”

晉陽帝默默嚼著口中的羊蹄,年紀大了,牙口自然就沒有從前利落。

“父皇指的是何事?”

楚霽沒有抬頭,只澀澀的應了一聲。

“你的母后近來身體不好,你知道嗎?”晉陽帝又道。

“兒臣不知。”

楚霽垂眸。

“朕記得你小時候還是很調皮的。”晉陽帝說這話就充滿了懷念的意味,楚霽的心在迅速下墜。

他擱置下了碗筷,跪拜在地,“兒臣知錯。”

晉陽帝沒有回答,只幽幽嘆了口氣,“去內察院呆兩天反思一下自個兒的孝心。”

“兒臣謝父皇。”

楚霽默默退了出去,從始至終不敢抬頭。

太子被晉陽帝關到了內察院!

這就猶如開水炸鍋。

梁城今夜會有多少人因這件事睡不著了。

楚霽不知道。

內察院是專門關押皇親國戚犯罪的地方,不同于大理寺與刑部,這里是晉陽帝主管,到了內察院,任你是皇子還是貴子,一律按犯人審查!

內察院如今是張遼主管。

他是晉陽帝的家臣,也是親信。

向來鐵面無私,也不給任何人留情面的。

“殿下,得罪了。”

楚霽只身來的內察院,張遼先行了禮,就吩咐人將楚霽的衣衫剝下,換成了內察院統一的囚服。

又親自將人領去了牢房。

內察院的牢房與大理寺刑部的牢房也相差無幾,不過是多了床棉被與枕頭。

楚霽穿的如此單薄,脊背依然筆直。

仿佛他并不是來坐牢的,更像是巡視的。

尊嚴不允許他絲毫軟弱。

“殿下先休息,明日等微臣請示了陛下在行審問。”

張遼還算有幾分客氣,就退了出去。

夜涼如水。

楚霽靠在冰涼的墻壁,思緒卻異常的清晰。

晚膳沒吃幾口,竟也不覺得餓。

他竟有幾分擔心府里。

太子妃是否規規矩矩回了陳家。

這等情況下,沒想到還有空擔憂太子妃。楚霽自己也是沒有料到的。

若不是定了罪,不至于被晉陽帝關到內察院。

富平侯的事他調查的清清楚楚。

雖然知道想完全脫罪怕是困難,可他也不會蠢到將人偷梁換柱,還做得如此顯眼。

父皇終究是疑心他了。

帝王最怕兒子弄權背著他做事,他無疑是犯了大忌。

他沒有做過,卻不能在晉陽帝面前分辨一句,就知帝王的忌諱了。

小時候?

父皇似乎是對他有些失望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