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皇子,我們還是快離去吧。”
塔爾神色緊張。
他方才回來的途中已然看見不少騎兵朝著他們藏匿的地方而來。
萬一他們泄露了行蹤。
傷了河澗王是真,可若是河澗王死了,他們也很難順利脫逃。
尤其他們白日已經試了好幾個城門喬裝以圖出城,卻發現整個梁城已經封了。
只準進,不許出。
塔爾無奈在梁城四處轉了轉,發現四處都是巡邏的兵士,面容肅穆,挨家挨戶在搜查,還抓了不少人。
這些人中有商戶,有農民,多數都是外地人。
可惜刺殺河澗王楚珩后。
大晉的危機感加倍。
人心惶惶,在梁城中無聲蔓延。
遲早會搜到他們的院子,一查戶籍就知曉是外鄉的。
到時候必會抓他們審問,如果敢反抗,那必然將做刺客了。
趁騎兵們還未到。
他們的人得趕緊轉移。
狄烈如何不知情況危急,河澗王城府極深,到底是挖坑害他們,還是有什么其他圖謀,狄烈暫時猜測不到。
楚珩是大晉的七皇子。
雖然不比太子,可名聲卻是有的。
選擇與他結盟,自然是大涼王多年的眼線得出了結論,不止是楚珩的心機城府,更多的是他可以幫助完成大涼王的野心。
大家都是陰謀家。
物以類聚。
手段自然與旁人不同。
不怕死的人又何愁做不成大事?
狄烈面色不好,“什么東西都不必帶。”
“是。”
一行人出了府門,自然是兵分數路,各自尋找隱藏點,然后伺機出城,再按照約定地點匯合。
狄烈與塔爾一路,剛騎馬出了街道的轉角,就見兩人似乎早就風在了那里,從墻頭上翩然而落,正阻擋狄烈與塔爾的去路。
“閣下好不容易來了趟梁城,竟然沒有留心觀賞梁城的美景,倒是不嫌舟車勞頓。”
對方生的是一副好皮囊,手中的玉扇一搖一晃,眸光灼灼的望著狄烈,企圖看透他的心似的。
狄烈抿下唇,并沒有說話。
他的手緩緩的扣住了兵器。
“怎么閣下是個啞巴?”對方的神色輕浮,只笑道。
“屬下來對付他們,您快走。”
這個時候不是切磋的好時機。
塔爾明白,狄烈也更明白。
所以他沒有遲疑。
只輕輕點點頭,“切莫糾纏。”
胯下的馬背一夾。
馬兒迅速朝著前方的兩人生生撞去,嘴角還勾起了不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流云,做事吧。”
顧子溪見對方騎著馬快速沖撞來,身形根本動,眸中的光逐漸凝結成結冰,幾乎冷哧一聲。
手中的玉扇飛去離手。
就聽得一聲馬兒一聲慘叫。
前蹄一揚,下一瞬馬上的人狼狽跌落在地。
顧子溪的扇子收回了手中,扇子上面的尖刀帶著陣陣寒意,還掛著幾滴未干的血跡,他一收,一排的尖刀就盡數隱沒了。
馬兒也隨之倒地。
濺起一輪灰塵。
嗖嗖嗖。
無數的短箭細密急促的覆蓋而來,顧子溪眸色一暗,當即一掃。
短箭輕易劃破了他的紙扇。
顧子溪心中暗罵一句你大爺。
欻欻歘。
流云的劍出的很及時,順利擋下一波進攻……
“公主,快嘗嘗這個,這是大晉最有名的點心鳳梨酥,酥軟松脆。”
奉太后的旨意。
將陳國的綺真公主安排入了蘇國公府居住。
驛館那種地方人多雜亂,男人又多,不利于公主的名聲。
裴綺真本就覺得她的母國很軟弱,連哥哥也只能淪落當質子,看人臉色,她的待遇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沒成想,到了蘇府。
不止太后的親女兒端成公主對她很親切,連晉康縣主也對她很是照拂,這兩日都陪著她賞花彈琴,一點大國縣主的架子都沒有。
還特意為她添置了許多華貴的衣衫與金銀首飾。
這是裴綺真沒有預料到的情況。
“多謝縣主,只是你們待我這樣好,綺真感激不盡。”
這句話是真心的。
她雖然在陳國被王父和母后捧在手心里,可到了大晉,連驛館的小官也對她不太尊敬,更別說殷勤侍奉了。
她哪里受過此種委屈。
她堂堂的一國公主,從小嬌生慣養,不僅飯菜簡陋,連驛館的下人也對著她敷衍的很,哪里是一國公主的待遇,分明就像囚犯。
哥哥不僅不生氣,還成日管著她,不讓她出驛館,更不讓她多。
心中的委屈更不知向誰訴說。
直至,那日奉了太后的旨意進蘇府暫住時,她才看見懂她的人,那男子眉目清秀,自然流露出與她一樣的傲氣,卻眸中充滿了不公,她多日積壓的委屈才得到了一絲安慰。
沒想到,進了蘇府。
與在驛館中的待遇截然不同了。
她仿佛像做了一個荒誕無稽的夢。
她明明是被迫當成貢品來獻給大晉的,如此此刻她才真的被當做了一個人。
而不是死物,被人任意輕視的貢品。
“公主其實不必如此客氣。”
說話的是蘇月。
這段時日她乖覺的待在蘇國公府,修身養性。
暗中與張媛書信往來。
彼此知曉對方的心意,張媛說的對,要想順利加入太子府,也得晉陽帝賜婚。
晉陽帝不是貪戀美色之人,可像裴綺真如此美貌年輕的女子,男人當真能巋然不動?
裴綺真的五官幾乎渾然天成,每一筆都勾勒至完美,多一分嫌濃,少一分嫌淡,尤其是眸中淡淡的薄霧,總瞧著幾分可憐。
天下所有的男人一樣,可憐的女人必然會招人心疼的。
尤其是這么美的女人。
蘇月看這裴綺真那雙極為美的眼睛,才道,“公主你生的如此美貌,日后必然會得盛寵,也不怕公主多心,我與母親這般厚待你,也是為了我們的將來。”
“此話怎講?”
裴綺真生出了疑惑。
“憑公主的姿容若是能入后宮,必然是盛寵,到時候怕是上趕著巴結你的人不在少數,討你開心,就是討陛下開心,公主的母國境遇自然又是不同了。”
蘇月意味深長道。
指使人故意在驛館輕視她,怠慢她!
不過是為她將來入后宮鋪路。
人不是到了被欺凌的那一步,誰又肯費盡心思爭奪自己渴望得到的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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