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都在攻略太子

第一百一九章 一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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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如果亥時還未回來,我就須得出門了。”

流云已經釋放了信號。

如果顧子溪看見了,必會回應他。

外面的雪接連下了一日。

都沒有停歇的跡象。

流云愈發立不住了,可剛剛打開窗戶的一絲縫隙,刺骨的寒風爭先恐后的鉆了進來,引發了他一陣劇烈的咳嗽。

他踉蹌著后退了幾步。

腳步虛浮。

再是身體強壯,生病后也難免體虛。

“你不必逞強,如果沒回來,勢必是遇到什么意外,或是還沒有找到長姐,你如果強行去尋,外面的天氣你可受不了。”

陳南風搓了搓手。

她必須要想到最壞的結果,如果顧子溪遇到意外,他們幾個人又該如何?

楚汐雨如果有什么閃失,且不提他們一行人還活得成,活不成,就是晉陽帝那里也不會放過他們!

這副身體到底能不能用得長,全然取決她的決定。

“這樣吧,如果明日天亮之前他們還未回來,我們先離開雍州,去北疆。”

雖然不知楚霽交待她去北疆有什么任務。

直覺北疆的事很緊要。

羿嘯與楚汐雨本也是打算去往北疆,可是來雍州也是因為需要換藥補給,如今已經耽擱了兩日,再不走單靠他們盲目尋人,怕是很危險。

羿嘯渾身是新傷,這就說明雍州很危險,尤其是跟著羿嘯一起。

“你們走!我要等公子。”

流云很堅持。

根本沒有考慮。

陳南風也不強求,只道,“我們本就不同行,各自珍重。”

目光落在昏睡的人身上,但愿明日他能醒來!

瞬間蝕骨鉆心的寒意狠狠撅住了心臟。

楚汐雨緩緩松開了她雙臂。

任由身體在快速下沉,這個滋味很舒服。

耳畔皆是咕咕的水聲。

心臟上的壓力攀升。

似乎,她快解脫了!

而后一道有力的力量緊緊抓住的手臂,打破了這種美妙的平衡,感覺身體在往上浮,楚汐雨睜開了雙眼,似乎看到人影。

她掙扎著推開對方。

對方似乎不為所動,臂膀一麻,徹底失去了力氣。

直至腦袋冒出了水面,冷徹骨的水在鼻尖耳里鉆來鉆去,“放,放開我!”

“長姐,是我。”

那人似乎很有耐心,拖著她的身體熟稔的朝著岸邊而去。

“放開我!”

楚汐雨的情緒忽然激烈起來。

幾乎激烈的推開對方,朝著水面下而去。

火辣辣的一耳光打的楚汐雨兩眼冒金光。

她怔怔的出神。

“長姐,你這是做什么!你不是告訴過我,為了活著,什么都可以拋棄!你明明是這樣告訴我的!”

年輕男子的聲音嘶啞。

滿臉都是淚水!

只是此時與河水混合在一塊兒,倒是不甚顯眼了。

見楚汐雨不再掙扎,拖著她奮力朝著岸邊而去。

岸上有他脫下的披肩。

手腳麻利的將渾身瑟瑟發抖的楚汐雨裹了起來,對方如同木偶一般,任由他擺弄。

他的目光不敢看向楚汐雨。

那張奇異般帶著光輝的臉此刻慘白無色。

只麻木的抱著楚汐雨堅定的朝著岸上而去。

懷中的人很輕。

和平時高高在上的模樣不甚相配。

顧子溪想,為何他一直懼怕如此瘦弱的女子呢?

明明她是這樣脆弱。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再遲一步,他是不是永遠都見不到這位女子了!

如潮般的記憶涌入了腦袋。

他小時候父母雙亡,晉陽帝親自召他入宮當皇子伴讀,因為他生時不足月,體虛瘦弱,常被皇子們戲耍捉弄。

晉陽帝便親自給他尋了練武的師父,個個都是頂尖的高手,又細心的命太醫院為他調理身體,強壯根骨。

最后連書院也不用去了,晉陽帝手把手教導他習字讀書。

這可讓一眾妃嬪連同皇后也懷疑,他是晉陽帝的私生子。

這可如何了得,區區一名私生子,名不正不順,竟然奪了晉陽帝的偏愛。

這在宮中,就是禁忌。

背著晉陽帝,他也不知受了多少折磨。

他當時不過七八歲,那天也是下雪的冬天。

天氣格外寒冷。

他經過御花園時,也不知被誰人推入了御花園的河里,冷水刺骨。

幸虧是楚汐雨救下了他,還教導他如果想活著,就要學會自保,宮中是最不容易生存的地方。

雖然逃不過大病了一場。

他心中仍然感激楚汐雨。

從那時起,他心中就已經將楚汐雨當做姐姐了。

如今,懷抱中的人如何脆弱不堪,是出了什么事讓她決意去死?

他不敢想象。

心中隱約萌生了些許猜測,又不敢問。

他只得緊緊抿著唇,緘默不語。

一顆心狂撲亂跳。

就近找了一家客棧。

點了她的昏睡穴。

才快步離去,他得找個女的來為她換衣衫,還需要找個大夫……

“殿下,到了。”

秦風松口氣。

看著頭頂上“雍州”兩個大字,壓在心口上的石頭才松開了。

他的目光瞥向一路上一個字都沒有說的人。

他一度以為主子如同行尸走肉。

不吃不喝。

連同俊美異常的臉上都因趕路布滿了灰塵,更別提雜亂的胡須與亂糟糟的發髻,哪里與平時的貴氣有半分關系!

楚霽全靠一股意念強撐著。

本該十日趕到的路程,他只用了三日。

終于趕到了雍州。

此時他喉嚨干澀,一句話也不想說。

只想快些到達目的地。

他不能錯過她!

她在雍州,當然他們也在!

這是他路上收到了消息。

馬也換了好幾匹,才順利趕到,也不知他們是不是已經離開了!

雍州昨兒夜里剛得到梁城傳來皇后薨逝的消息,今日全然換上了素白的綢緞,與地上堆著的雪相得益彰。

楚霽凝視著前方。

腳下的速度卻是放緩了。

他不是第一次來雍州。

今日只覺得近鄉情怯,他有絲擔心,如果得到的結果不是他想要的該怎么辦?

如果她明明知道母后的病情卻可以瞞著他怎么辦?

如果她……

楚霽放棄了這些煩亂的想法,他來雍州不僅僅是來見她的,他還有要事要處理。

“找個州史府附近的客棧住下。”

這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