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書不過是雜書。”
楚霽下了論斷。
陳南風只差送他一只白眼,如果其他書的字她都認識的話,何需看小人書解悶。
不過,忽然想起一事,不免憂心,“也不知長姐與富平侯現下如何?”
楚霽的長眉才微微一緊,“我已經派人去打探,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
“咦?你幾時見過人?”
陳南風想起昨兒他出過門,這才后知后覺,“原來你昨兒出門是為了長姐的事啊。”
楚霽忽然伸出手。
驀然停留在她的青絲上。
她的頭發就亂七八糟扎了起來,根本沒有成形,更別說什么女子溫婉別致的發髻,忍不住道,“你今兒沒梳頭。”
“這個……”
楚霽開始關注她的頭發了?
“這種發型叫高馬尾,就是要用手抓扎起來才有蓬松自然感。”
陳南風作勢理了理額角的碎發,露出了一整排白晃晃的牙齒,“你看,這樣是不是顯得整個人很有氣質很jing神?”
楚霽蹙了蹙眉,“高馬尾?”
什么蓬松自然他是全然不明白,不過見她神色認真,又自信滿滿的模樣也不好反駁,只道,“我只覺得亂糟糟的。”
“亂就好,太規矩了就死板了。”
陳南風理直氣壯道,“你是完全不懂欣賞。”
肯定是離開了太子府,陳南風感覺到沒有了束縛,說話起來也就沒有了顧慮。
話說完,又想起古代該死的尊卑有序,她這樣與太子說話不是暴露了她與大晉的女子明顯不同嗎?
余光瞥向楚霽,但是沒看見他有不悅之色。
只是審視的目光壓來。
陳南風決定立刻找補,“這是我曾經在一本小人書上面學的。”
這樣總沒有漏洞了吧!
陳南風感覺那道壓力消失,才擱置下書,“我去做飯,你收拾屋子。”
說完忙不迭說了屋。
邊走還邊拍胸口。
好險,她怎么忘了她生活在古代,要遵循古代女子的規矩,否則當成異類也不是好事。
大晉也算民風較為開化的,允許女子上街采買,做買賣,可三從四德一樣也沒少。
她就算是貴女,也得遵守。
待入了廚房,陳南風就感覺進了天堂。
她本來也不愛做飯,可是這幾日做飯做慣了,也挺解壓的。
雞蛋每日必須跟上。
雞湯也得給楚霽安排,他大傷初愈,得和點雞湯補點身體,好在年輕人身體好,在醫療技術不發達的古代,能這么快下地走路,就已經屬于奇跡了。
心情一高興,不免又哼起了曲調。
她已經好久不敢哼歌了。
就怕有人詢問。
這不四下無人,悄聲哼歌還是允許的。
自然陳南風在廚房里做飯熱火朝天,也不知楚霽在不遠處門縫里瞧她,朦朦朧朧的煙火,加之不知名的曲調,讓她整個臉不清晰,也愈發柔和,泛著淡淡的光輝,好似從未屬于這里似的。
楚霽忽然萌生了這個想法。
她會不會……
其實從前在太子府,太子妃一直穿著長裙,到哪處都有一群人跟著,也瞧不出差別。
如今才意識到她其實走路很快,而且絲毫沒有貴女的姿態。
身為大家閨秀,又怎么會做生火煮飯這些事?
陳阜的嫡女那是掌上明珠,除了貌丑眾人皆知,那也自然是琴棋書畫樣樣jing通。
可除了她下過一次五子棋,讀小人書,就沒有見她做過任何其他的事。
她化的妝是那么……
她說的話也是那么……
愈深想,楚霽就愈發現眼前的陳南風與他印象中的陳南風根本是兩個人。
原來那個陳南風無論何時都用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他,那是讓他極度不喜歡的目光,而且很愛濃妝艷抹,他也從未正眼瞧過她。
眼前的陳南風則是裝扮干凈,會生火做飯,還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卻總讓他忍不住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這讓楚霽心生疑惑。
這一切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改變的?
是從她中毒后,就像換了個人。
不,就是換了一個人!
這就能解釋為什么她一直對他的癡念忽然沒有了。
楚霽加深了心底的想法,眸光沉了下去……
陳南風今晚煮了雞湯面,撒了幾顆蔥花在上面,又炒了滑嫩的雞蛋,清香四溢。
“楚霽,開飯了。”
陳南風端著面上了餐桌。
轉身先去洗手,再準備吃飯。
楚霽已經到了。
他換了一身雅白的素衫,好身材一覽無遺。
“快,攪面,膩了可不好吃了。”
陳南風哪里顧得上欣賞,兩眼放光的看著碗里,古代的雞肯定是土雞,營養高而且純天然,這熬出來白白的,勾起了她的饞意。
這段時日她也奔波了,就怕身體長不高,還是該補得補啊。
楚霽只得坐下,動手攪面。
“好香。”陳南風嗦了一口,滿足喟嘆。
又低頭又開始嗦面。
楚霽神色無異,看著碗中的面,根根分明,撲鼻的香,竟比宮中的御廚更善廚藝,不經意道,“你很久沒有撫琴了,今兒天氣好,吃過飯你就彈一曲吧。”
“咳,咳……”
陳南風猛然嗆到了,咳的臉色通紅。
“慢些吃。”楚霽溫柔的拍了拍她得背。
“好,好……”陳南風雖說是系統匹配入了這個身體,可身體的記憶可沒有跟隨啊,她哪里會什么彈琴,琴彈她還差不多。
“我迫不及待想聽你彈奏一曲了。”
楚霽還不忘囑咐。
“那個……還是回太子府再彈吧,再說,我們不是要避著人嗎?萬一招來了有心人,就不好了。”陳南風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也好。那就下回彈吧。今兒我們練字。”
楚霽點點頭,“練字安靜,也不會招惹旁人。”
陳南風被迫同意。
這時候再拒絕就顯得不識好歹了。
心如亂鼓錘。
好在心里素質很高,面上還是從容。
楚霽今兒很反常,一會要彈琴,一會要練字。該不會是懷疑到什么了吧?
目光與他不經意撞上,卻見他平靜的很,許是她想多了。
相互試探一向是楚霽愛玩的把戲。
只要小心應付,也不會露出什么馬腳。
她本來是用的陳阜嫡女的身體,就算他如何試探,身體總是不能換了吧?
想到此處。
陳南風才安心吃了一大碗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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