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故意模仿著和無崖子的歡愛之詞,再加上勾魂的呻吟之聲,就算是趙天誠都受到了影響,何況是深愛著無崖子的天山童姥。
此時的天山童姥臉色忽然一變,重重的哼了一聲罵道:“賊賤人!”但是片刻之后,李秋水的柔聲昵語不斷傳來,都是與無崖子歡愛之辭。天山童姥忽然喘息粗重,罵道:“賊賤人,師弟從來沒真心喜歡你,你這般無恥勾引他,好不要臉!”
眼見童姥臉色忽紅胡白,分明是要走火入魔的前兆,趙天誠吃了一驚,忙道:“師伯,師叔她這是在故意氣你激你,你千萬不可當真。”
天山童姥對于趙天誠的話卻是充耳不聞,驟然停下運功,大聲罵道:“無恥賤人,你不知道吧?其實師弟他根本就不喜歡你,他對你若有真心,何以在臨死之前,卻巴巴的趕上縹緲峰來,與我見最后一面?將七寶指環傳了給我?他又拿了一幅我十八歲那年的畫像給我看,是他親手繪的,他說六十多年來,這幅畫像朝夕陪伴著他,跟他寸步不離。嘿,你聽了好難過吧……”
天山童姥也停下了練功,自顧自的說著假話,但是說出來卻是和真的一樣,好像是要將自己也騙過去一樣,可能這些都是她心中最想的事情吧!可能已經幻想了無數次。
趙天誠看著天山童姥的樣子暗暗的嘆了一口氣,知道天山童姥對無崖子一片癡情,到了現在也放不下心中的那份感情。
天山童姥的話剛剛傳出去,便聽得砰的一聲,冰庫大門推開,接著又是開復門、關大門、關復門的聲音。只聽得李秋水嘶啞著嗓子道:“你說謊,你說謊。師哥他……他……他只愛我一人。他決不會畫你的肖像,你這矮子,他怎么會愛你?你胡說八道。專會騙人……”
只聽得砰砰砰接連十幾下巨響,猶如雷震一般,在第一層冰窖中傳將下來。
天山童姥好像不怕李秋水了一樣,哈哈大笑著道:“賊賤人。你以為師弟只愛你一人嗎?你當真想昏了頭。我是矮子,不錯,遠不及你窈窕美貌,可是師弟早就什么都明白了。你一生便只喜歡勾引英俊瀟灑的少年,連他的徒兒丁春秋這種小無賴你也勾引。師弟說,我到老仍是處女之身,對他始終一情不變。你卻自己想想,你有過多少情人?你去嫁了西夏國王做皇妃,師弟怎么還會理你?”
聲音竟是從第一層冰窖中傳來。原來就在李秋水說話之際,天山童姥已經飛身從第三層冰窖沖到了第一層。與李秋水狠斗了起來。又聽童姥笑道:“咱們姐妹幾十年沒見了,該當好好親熱親熱,所以這冰庫的大門還是封住的好,免得別人進來打擾。哈哈,你要是喜歡倚多為勝。不妨便叫幫手進來。你動手搬開冰塊啊。你傳音出去啊!”
趙天誠知道兩個人此時一定斗在了一起,此時李秋水是絕對不敢分心在行傳音之法否則只要天山童姥突然全力出手,李秋水只能身死當場。
身形一轉,趙天誠便在原地消失了,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一層和二層冰窖的通道之處,搭眼一看,只見一團白影和一團灰影正在急劇旋轉。兩團影子倏分倏合,發出密如聯珠般的啪啪之聲。
“這就是偽宗師的實力嗎?果然還不是我能抵擋的,只是不知道真正的宗師又是何等的風采。”想到這里的時候,趙天誠心里大罵西夏一品堂的那些笨蛋,竟然瞬間就被掃地僧解決了。
就在趙天誠失神的片刻,突然一股極為陰柔的掌力傳來。遠處的天山童姥大急,只能喊道:“第二種法門,出掌!”
趙天誠之前由天山童姥訓練,此時聽到天山童姥的聲音,想也不想的便轉手用天山六陽掌的第二式“陽春白雪”。黑暗中掌力相撞,趙天誠身子劇震,胸口氣血翻涌,甚是難當,身體重重的撞在了旁邊的冰塊之上,整個巨大的冰塊產生的裂縫瞬間爬滿了整個冰塊。
“小子,你沒事吧!”天山童姥看到趙天誠被一掌拍飛趕緊關心的問道。
用內力平復了一下氣血,趙天誠緩緩的站了起來,身后的那塊巨冰瞬間粉碎的散落在了地上。
看到趙天誠沒什么事情,天山童姥突然冷笑著道:“你這賤人,趙小子琴棋書畫、醫卜星相、斗酒唱曲、行令猜謎,無所不會,無所不精。因此才投合無崖子師弟的心意,收了他為關門弟子,同時將掌門的位置也傳給了他,你竟然擅自攻擊逍遙派的掌門,嘿嘿,我看你和無崖子師弟怎么交代?”
李秋水突然神色一變,竟然有些緊張的問道:“她……她說的是真的嗎?”顯然對這些事情她也是極為在意。
趙天誠有心解釋,只是之前接李秋水那一掌震得他胸中氣血翻騰,氣息不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感應到李秋水抓來的凌厲爪風,當即沉肩斜身,反手往她的手背按去。李秋水對逍遙派武功熟稔之極,知道趙天誠這之后還有厲害后招,立即縮手避讓,道:“好!這招‘陽歌鉤天’內力既厚,使得也熟,無崖子師哥將一身的功夫都傳給了你,是不是?”趙天誠這時候才有些緩過勁兒來,調勻氣息說道:“師叔,師父他老人家對我確實是傾囊相授。師叔,晚輩不敢與你為敵,只是你與師伯咱們都是一家人,又何必深仇不解,苦苦相爭?過去的事,大家揭過去也就是了。”
李秋水知道天山童姥說的并不是真的,緩緩的松了一口氣道:“師侄,你年齡還小,不知道老賊婆用心的險惡,你站在一邊……”
趙天誠聽到對方說自己年齡還小,想要反駁都無法開口,這兩個人都是九十左右的長輩,說趙天誠小還真沒有說錯,不過看樣子兩個人之間的仇恨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夠化解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