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冬天,很久才會下一次雪,雪一定會成為珍貴的風景。謝佳時19歲的冬天里,上海下了一場很大的雪,覆蓋了整座城市。
《天堂鳥》劇組在徐匯一所大學里作校園行的活動。
空調發出細小的嗡嗡地聲音,大廳里有足夠的溫暖,謝佳時坐在第四排邊上,白色羽絨服的帽子還扣在頭上,沒有摘下來。
有人拍了拍謝佳時的肩,謝佳時抬起頭來,帽檐下的眼睛一轉,好像一只小狐貍。
“我還擔心拍錯了人,真的是你。”沈河搬了一張椅子坐在旁邊說道。
“當然是我啊。”謝佳時笑他,沈河向來陪著吳隆,那他肯定也到了,問道:“老吳也能來這么早呀,不錯不錯。”
“被他聽到還不得生你的氣。”沈河佯裝為難。
“雖然他工作很認真,可是之前每日在片場,他哪次不是最晚的。”謝佳時翻翻眼珠子。
“小祖宗,是是是,你說的都對。”沈河說著站起了身來。
“我想吃老吳阿婆做的糖了,沈河你能幫我和他說嗎?”謝佳時突然糾結了。
“你想吃干嘛不自己說?”
“我不是不好意思嗎,我害羞。”
聽到謝佳時的話,沈河撲哧笑出聲來。
“走吧,跟我到前面去。”
“不想去,我就想在這兒。”沈河伸出手拉她,她不動。
“一會兒你也要上臺的,怎么著也是女二呀。”沈河說。
“我一共只有四條。”謝佳時陳述道。
“意義上的女二。”
“我看著難道不像這個學校的學生嗎?”
“她們哪有你美?”沈河說。
“您美,您最美。”沈河一時無言。
“沈哥,吳導在找你,佳時。”小杰不知道什么時候冒了出來。
“快點,都走吧,導演在會議室,允承和寧施也早都在了,讓你們趕緊過去。佳時走吧,你看都這么多人了,她們看見你多不好。”
學生已經陸陸續續地檢票進場了大半,吵吵嚷嚷。謝佳時回頭看看,起身跟著小杰走了。
地下的毯真軟。自己學校的會議室謝佳時還沒有進過,先進了別人家學校的會議室了。
她剛進去,寧施便抱住她。
“小佳時,好久不見。”謝佳時也條件反射地笑笑。
“寧施姐姐真美。”寧施三十歲了,一歲有一歲的風情。
她用上海話說了一句:下呀。那是謝謝的意思。謝佳時突然覺得自己的上海話研讀也不算白學,雖然不會說太多,但是能聽懂一些。寧施骨子里是典型的上海女孩子,別人沒有的的雅致。
“小姐妹倆在說什么悄悄話。”吳隆問道。
原本也沒說什么。寧施正要說話。
“這就不能告訴老吳了。”謝佳時說道。
“別,快告訴我。”吳隆順著謝佳時的話說道。
“你想知道就拿阿婆的糖給我好嗎?”謝佳時問他。
“原來你是想要討糖吃。”聽著兩人的對話,寧施晦澀地笑了笑。
允承拍拍謝佳時的腦袋。
“云兒,乖。”云兒是謝佳時在戲里的名字,允承在里面叫阿天。云兒終究難以各安天命。
六點等,會議室里的吊鐘敲響的時候,有一個學生會的學生開了門說道:“吳老師開始了。”
吳隆微微躬身,說道:“辛苦了。”謝佳時號外地看著那個女孩,謝佳時在學生會里沒待上兩個月便退了,會長儼然一副領導模樣,她實在生氣,反正待過,知道是什么樣的就已經夠了。
劇組里的主角們都坐在舞臺上。主持人把大多問題拋給了導演吳隆,男一女一允承和寧施,謝佳時落得自在,看著臺下的人,有的人很激動晃著手里的熒光棒,有的人覺得無聊靠著椅背昏昏欲睡,有的人用相機對著她們拍照,謝佳時很配合地笑著,傻傻地比了一個剪刀手,臺下的姑娘激動地沖她招招手。
校長與吳隆侃侃而談,討論著如何將電影與大學生活相融合,一片融洽,不過與謝佳時有什么關系呢,眼神四處游蕩,倏地一下與允承撞到一起。
允承用眼神提醒她回回神。
謝佳時用口語示意他知道的。
閃光燈閃過她們的臉。
下面一個環節是男主角抓鬮,他抓到的是阿天喂云兒吃巧克力。
謝佳時心里吶喊著為什么?為什么?
工作人員將巧克力棒拿上了舞臺。一個小姑娘激動地結果謝佳時手中的話筒。
“哇,謝佳時真的長得很漂亮,臉很小,眼睛很大,允承真的真的很高,他把巧克力給謝佳時的時候真的很暖,甜死了。”那個小姑娘在后臺與自己身邊的人分享著。
段幼清坐在臺下看著謝佳時,他好像感覺到鏡頭下的謝佳時在一點一點地成長著,欣慰地笑了笑。
“你怎么啦?”謝佳時問他。
段幼清替她拉緊圍巾。
“我想吃了你,連同衣服鞋襪一整個所有的一起吃下去。”段幼清說道。
“我知道,你吃醋了。”謝佳時哈哈大笑。
“是啊,喝了滿滿一大缸,比王羲之練字的墨還多呢。”
“幼清,你笑死我了。”謝佳時心里卻十分地開心了,她不知道如何謝謝他如此深愛著她,那就用一輩子慢慢在一起吧。
段幼清伸出手彈了彈她的額頭。
謝佳時摸著自己額頭的時候,段幼清牽住了她的手。
“幼清,我們去江邊吃烤魚吧,真的好久沒吃了。”
“你看你眉間都有顆小痘痘了,還要吃嗎?”段幼清拉緊了她的手。
“吃。”
“那就去吧。”
羅衣一人走在街頭,有人拉著她的手,“我警告你,快點和陸載陽分手。”
羅衣抽回手不理她,往前走。那人兩步追上她,“我喜歡他,他是我的,你這個賤人。”
“你們已經在一起好幾個月了,足夠回憶了嗎?那還不分手?”
“羅衣,陸載陽不是你的救命稻草。”
羅衣覺得自己倒霉透頂,時常在街頭都有人拉著她吵架。陸載陽,你可知我有多累。羅衣心里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