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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二次通靈

作者：禾何桃

陳亦澤看著兩人從models出來時，暗自后悔，今天他是那根神經沒對，放著車庫里幾百萬幾千萬的車不開，偏偏選了modelx開來，還巧合的都是白色。他可不想顯得和這討厭的臭小子品味相似。

尹和倒是沒留意這個細節，他幫葉未雪拎出通靈要用的大箱子。

阿輝和阿杰保持幾十米遠的距離，跟在三人身后。

一行人來到上次的西南坡下的空地，這些年，因市政規劃的城區轉移，天鶴山從曾經的風景區，變做游客罕至的地方。山上很多空地，因缺人照管，雜草已長得半人高。

葉未雪選了塊平坦的地方，靠著巨大的榕樹下，按照上次那樣擺好了通靈的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她的臉因初夏透進樹蔭的點點陽光，而微有發紅。

尹和摸出紙巾遞給她搽臉，葉未雪笑了笑。陳亦澤用余光不屑的瞄了眼他，心里冷哼，娘娘腔的小白臉，隨身帶著紙干嘛。

她提著裝有漂泊之火的玻璃球，握緊周越用過的鋼筆，說，

“我要開始了，你們別說話。如果看到他了，我會叫你們。到時候，你們按照我吩咐的做。”

說完后，她雙眼緊閉，嘴角微動，一邊念念有詞，一邊來回走著。

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后，她突然說話了，

“尹和，你把手給我，閉上眼。你哥哥，要和你說話。”葉未雪的臉有絲蒼白。

“好。”尹和急忙閉眼，把手遞在她伸出手上，葉未雪緊緊抓住了他。

一旁看著的陳亦澤不樂意了，他急忙也伸手按在她手背上說，“我也要看他，當年的事，必須問個清楚。”

“那你也把眼閉上。你們先什么都別想，一會兒就能聽見他聲音。有要問的話，從心里問出來，不能發出聲音。”

陳亦澤依照她說的，閉上了眼。她手中似乎掌握著黑洞，他不自覺的掉落深陷其中。似乎身處異度空間，周圍是空曠的，腳下踏的也不是泥土地，而是說不上來的奇妙感覺，似軟非軟，似硬非硬。但他竟然不害怕，只要接觸她的身體，他就有無限力量似的，可以天涯海角的陪著她。似乎，是她來為他打開一扇門，帶著他去領略未曾涉足過的神秘天地。突然的，他耳邊傳來一個男孩，青春期男孩特有的，帶點嘶啞和慌亂的聲音：

“我沒有殺人，弟弟，我真的沒有殺那個男孩子。他叫什么來著。。。陳？陳？”

“陳亦清。”

陳亦澤在心底默念出名字。

“對，對，就是這個名字。你是誰？”男孩迷茫的問。

“我是他哥哥。你說沒殺他，那為何你要自殺？又為何會有亦清的手表？”

“我是被人陷害的，不知道是誰殺了我。當時老師問了我話，我交出了撿來的手表，心里亂糟糟的，就到了校園門口的滄江河堤上走著，有煩心事時，我都會到那里。然后，我被人從背后捂住了鼻子嘴巴，似乎是很強壯的人，也許他捂著我的帕子有迷藥，我昏了過去。醒來后，就到了這里。。。我知道，我已經死了。。。弟弟，我有時候能看見你們，有時候又看不見。飄飄乎乎的，就像做夢。”

“哥，你真能看見我們嗎？每年你的生辰和忌辰，我和媽媽都在一起給你過的，做你最喜歡的吃的東西，那些時候，你看到了嗎？”

尹和的聲音，帶著不可置信的顫抖。他也看不見周越，他好想抱住他，像從前那樣抱住他。來之前，他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如今，聽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心中百感交集。既是幸福更是苦澀，更是無窮盡的思念。

“等等，”陳亦澤打斷尹和的問話，“你到底在哪撿到的手表？為何對老師說在學校里撿到，而警方調查后，又證實你那天下午在天鶴山就拿在手上。”

“是在天鶴山撿到的，就在這兒附近。那天下午為了找貓，逃課了。。。開始，我怕老師發現這事，就撒了謊說在學校撿到的。現在我都還記得，那天是寒假前最后一天。學校只有高中還得上半天課，我上了第一節物理，就溜了出去，因為等下是體育和美術。我從未逃過課，心里很怕被逮住了，經過操場時特別慌，那會兒，大概兩點四十吧，剛好旁邊打籃球的比分是四十比四十一，這個數字和當時掛鐘上的分鐘數一樣，我記得特別清楚。。。”

“你確定？那你記得球場上那兩隊穿的什么顏色衣服？”

陳亦澤的心激動得要跳了出來，困擾多年的迷局就在眼前，很多事情的線索更加清晰了。

“黑色和藍色，雖然很多事模糊了。但那天發生的事，全部都很清楚，就像昨天似的。”

聽了這個答案，陳亦澤沉默了，果然和心中預感得一樣。果然這么多年執著的感覺沒出錯。

“亦清確實不是你殺的。。。他遇害那刻，我有種特別難受的感應，當時在打籃球。比分正好是四十比四十一，最后那個球，是我投進去的。”

“哥，我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這么多年你太不容易了。。。”尹和聽得心中激動，他此刻很想找出殺害周越的兇手，“你記得當時襲擊你的人，一星半點特征嗎？”

“不記得，他是從背后襲擊我的。冬天黑得早，六點過，就全看不見了。”

陳亦澤和尹和，都有些失望。只知道陳亦清確實不是他殺的，他也是被同一個兇手陷害，制造了兩人在天鶴山斗毆致死的假象。

線索又斷了。那個神秘的兇手，逍遙法外，無從查找。

甚至，若不是葉未雪的通靈，他們連周越其實不是兇手都無法肯定。

“弟弟，媽媽和爸爸還好嗎？為何你們不住在那里了？是因為我闖的禍，讓你們搬家嗎？”

“他們很好，你沒有闖禍。哥，這些年發生很多的事，爸媽本來性格都要強，經常吵架，后來分開后，反倒比以前過得幸福了。媽去了美國，爸回了東北老家。我們都特別好，真的。”

“這些年？是過去了很多很多年嗎？我沒有概念，好像突然從夢里被人叫醒似的，弟弟，你現在多大了？成家了嗎？”

“我今年25了，還沒有。但。。。也快了。”

“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呢？”

陳亦澤不想再聽這兩人瑣碎的對話，睜開了眼睛。他這會兒心情難受，兩兄弟的對話更讓他想起死去的陳亦清。他一睜眼，就發現葉未雪臉色蒼白得像張紙，嘴唇上淡淡的粉色口紅特別突兀，而她的手，已經冰冷冰冷的。

他心中大驚，急忙大聲喝止尹和，“尹和！睜開眼回來！你倆別嘮家常了，小雪臉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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