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頌婉暈乎乎如同踩高蹺一樣回到自己家。坐在自己房間的床上,端起裝針線的籮筐,再看到還沒有完工的嫁衣,張頌婉覺得自己這還是在夢中,還沒有從夢中醒過來。
她何德何能,竟然能過得到山神大人的庇佑和青眼。山神大人親自教授她本領?!是她想多了吧?
張頌婉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到了晚上躺在床上,張頌婉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覺,也無法進入夢中。還是蘇青霓等的不耐煩了,一個法術過去,張頌婉進入了夢鄉。
張頌婉原本待在自己屋子里的床上,她的房間很狹小也很很舊,沒有電燈,黑漆漆的,但她不過翻了個身,怎么就換地方了?眼前光明大放,再看四周的環境,也不是在她破舊的小房間中,而是在一個寬敞明亮富貴氣與書香氣十足的房間中。這應該就是富貴人家的書房吧?
“來了?開始吧。”略熟悉的聲音進入張頌婉的耳朵里。這聲音跟她白天在山神廟聽到的聲音一個樣兒。
張頌婉順著聲音看過去,便看到了一個仙氣飄飄的大美人,那長相跟廟子里面的神像非常相像。
“山神大人。”張頌婉立刻跪下給蘇青霓磕頭。
蘇青霓右手一揮,張頌婉不由自由地站起身。
“廢話少說,現在我就教你認字。”蘇青霓沒有多廢話,將蒙童的課本拿了出來,放在張頌婉面前。同時放在其面前的還有筆墨紙硯,“我只教你一遍。能學到多少看你自己。若是學得不好,那是你自己的問題。”
張頌婉本來心中忐忑想七想八,聽了蘇青霓這話,不敢再多想了,趕緊集中精神,聽蘇青霓給她講書本上的字與句。
蘇青霓講得不快不慢,每個字每句話都講得很詳細。
張頌婉以為自己記不住這些字和句,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的腦袋仿佛變得十分靈光,不但輕易記住了那些字句,還理解了它們的意思,將字句牢牢地記在腦子里面。
“今天就教授到這里,去吧。”蘇青霓說完一揮袖子,張頌婉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她猛地張開眼睛。
灰蒙蒙的帳子頂兒,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讓房間變得明亮起來,但不變的是屋子里面的破舊。
這是自己的房間。
張頌婉閉上眼睛,昨日夢中所學的東西還清晰地在她的腦海里。
她猛地睜開眼睛,無聲地笑了起來。
太好了!她真的在夢中跟山神大人學習本領了!
自這一天起,張頌婉就每天在夢中跟蘇青霓學習本領,白天在自己房間做嫁衣,一邊手中動作不停,一邊默背夢中學習到的內容,鞏固學到的知識。做活兒做得累了,便去院子里面,拿著樹枝在地上練習寫字……
日子變在張頌婉努力充實中過去了半年,張頌婉和劉鴻信的婚期到了。
張頌婉和劉鴻信的年紀都還不大,之所以這么快成親,是因為學政大人已經透露出想要招劉鴻信為女婿的心思了。為了杜絕這個心思,劉鴻信讓劉母趕緊籌辦婚禮,將張頌婉娶進門,先占了妻子的名頭。那學政大人又不可能將女兒送給他當切,哪怕是個庶女。
不過鑒于兩個人的年紀都還不大,劉鴻信也跟劉母說好了,還不圓房。等到兩人年紀再大一點兒,自己考中了舉人,再跟妻子圓房。
主要是經歷了兩世,劉鴻信看得書多了,涉及的領域廣了,也看過醫書,知曉女子太早生產對本身乃至對孩子都不好,生出來的孩子體弱。他想要健康的繼承人,自然是等妻子年紀再大一些,到了適合受孕的年紀再說。
于是,等到張頌婉進門羞答答地迎接自己的洞房花燭時,等來的卻是與新婚丈夫分房睡的通知。
張頌婉:“……”
張頌婉有一瞬間的失落,不過還是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她以為劉家是因為劉鴻信要為考舉人而努力讀書,不愿意因為男女之事而分神,很是體諒劉家人和劉鴻信。
當然,進入夢中的時候,她難免將失落表現出來。蘇青霓好心情地開解了她一番,說了女子最好十八歲以后身體長成了才生育的事情。張頌婉這才放下了失落。
第二天,張頌婉沒有半點抱怨地出現在劉家人面前。這種表現讓劉家人滿意,便是劉鴻信對這個妻子也有了一分認同。
嫁人后的生活比在家中時還要好。劉家的日子比張家好,還有下人伺候,張頌婉不用再做許多活兒,除了陪著婆婆和照顧相公的吃穿起居外,閑暇的時間多了起來。
張頌婉將劉鴻信與劉父用廢了紙收集起來,又收起了兩人不要的小塊墨塊,用碗裝水化開,有時間就用劉鴻信用過而脫了毛的毛筆練字。
這么半年下來,張頌婉已經學完了蒙學的內容,開始學習四書五經的。蘇青霓間或教她管家和管賬的知識,如今若是劉母將劉家的事務交給張頌婉管,她說不定管得比劉母還要好。
劉鴻信從府學回家,腳下的步子輕快無比。學政大人知道他已經娶妻后覺得很是遺憾,不過因為他之前一直沒有明確表露,也不能埋怨劉鴻信,自然也不能給劉鴻信穿小鞋。他又看中了另外一個學子,與那個學子家定下了親事。
那個學子不是寒門出身,家中有幾分背景,想來學政大人的女兒可不敢在人家家里耀武揚威了。呵呵,他可是知道那個學子的親娘可不是一個善茬,學政的女兒去了那家,以后的日子可不會好過。
劉鴻信心情輕松地走進家門,往自己的書房走去,路過張頌婉住的屋子,因為窗子開著,劉鴻信能夠看到房間里面的情景:只見他那個農戶人家出身沒有讀過書的小妻子正拿著毛筆,在紙上練字!
劉鴻信驚訝萬分,掀開門簾走進房間。
張頌婉寫得聚精會神,沒有注意到劉鴻信進了房間。
劉鴻信走進張頌婉的身旁,伸頭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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