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蘇君琛的臉蒼白,文人的傲骨無法容許他做出這種事來,哪怕那是他不喜歡的堂妹。
康靖臉色一變:“難不成你對本世子有意見?”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張氏討好的起身打和場,“他只是替五姐兒著想多了點。”
瑞王妃呵呵的笑了,擺擺手:“大公子陪著一塊兒去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妃,話是這么說沒錯。”鄒氏不慌不忙地接道:“但是……”沒等她說完,瑞王妃眼睛一挑:“聽說府上二姑娘還沒婚配,不知可有人選,不如說出來,我掌掌眼,可好。要不,我給三夫人介紹一二?”大有就馬上替二姑娘說個親的架勢。
鄒氏不得已閉了嘴。抱歉,五姐兒,三嬸只能幫你到這了。
屋外在窗邊偷聽的蘇如碧心頭一顫,世子還是要娶五姐姐嗎?而她只能做個妾,一輩子要被五姐姐壓在頭上。
憑什么!
蘇如碧握緊的拳頭里指甲掐進了掌心,她飛快的離開窗邊,從側門繞出了院子,及快的走到五福居必經之路的小花園里,默默地等候著。
出了正院門,蘇君琛實在過了不自己內心那一關,找了個借口叫過齊嬤嬤給康靖帶路,自己則避開去前院找父親,看能不能阻止這失禮的見面。
康靖路過小花園時,看到了斜坐在秋千上的蘇如碧。她一襲月牙白的素凈長裙,上面用銀線繡著盛開的白蓮花,隨著秋千的蕩動,顯露出那不盈一握的纖纖細腰。頭上斜斜插著根嵌紅寶石的蝶戀花簪,幾絲垂在脖子上的發絲隨風輕舞,勾得人心顫。
“六,六姑娘。”齊嬤嬤看到了蘇如碧,嚇了一大跳,她馬上明白了蘇如碧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蘇如碧回過頭來,見到了康靖,像受驚的小鹿跳下了秋千,閃到了一株海棠后面,通身更是流露出一股柔弱溫婉氣質,看著令人生憐。
康靖的腳像被粘住了一般,久久沒挪動半步。
齊嬤嬤悄聲走到了前方的園子門邊,那地兒夠遠,聽到不兩人的交談,卻能看到兩人的舉動以及前面的小路,好替兩人放風。
見康靖一直沒有離開,蘇如碧嘴角泛上了一絲微笑,嘴上驚慌地道:“你是誰,還不快離開。”聽到這久違的嬌斥聲,康靖忍不住上前:“碧兒。”
“哪來的登徒子。”蘇如碧的聲音里帶上了哭腔。康靖慌了:“你別怕,別怕,我是楚康靖,瑞王世子,上次在演武場里我們見過的,你忘了。”
蘇如碧從海棠后面探出頭看了一眼,又飛快的縮回去:“這是后院,你不知道男女有別嗎?被人知道了,我……我……”半天也沒我出個結果,嚶嚶的哭了起來。
“我,我心悅你。”康靖道。
蘇如碧心里美滋滋的,還裝出擔驚受怕的樣子,帶著哭腔道:“不準說。”
“你別哭,別哭,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康靖手忙腳亂的勸著,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與蘇如碧初見的時候,心亂如麻。
“你真心……那你該請王妃去與我祖母說。”蘇如碧小心翼翼地道。
這話如一桶冰水澆在了康靖的頭上,將他的兒女情長都洗刷得一干二凈。跟盧老夫人求娶如碧,他想啊,可是,還沒到時候,他現在是盡快要將五姑娘娶過門。他咬咬牙:“你等著我,我一定會來接你的。”說罷,他快步離開了那里,朝著齊嬤嬤站的方面而去。
蘇如碧撕破了手中的帕子,一臉的猙獰。
她聽到了,他說的是接,而不是娶!只有妾才會一頂小轎過接門,而正妻是需要三抬六聘地迎娶的。
為什么,她看得出來,他是極喜歡她的,也是想娶她的。最終卻只是說了一個接字,難不成,就因為她是庶女,他才沒辦法迎娶她?
憑什么,不公平!
蘇如碧飛快的跑回了正院。
在他們都走后,蘇如瑛悄悄的從假山洞里閃了出來,她只是來尋自己丟失的耳環的,沒想到會遇到這一幕。雖然知道蘇如碧會嫁給世子,但她的心頭還是有些不舒服。她發現善良純潔無世無凈的六妹妹并不像她想的那般簡單。她與世子的一見傾心,兩相情愿,也未必如她上一世看到的那樣。
康靖到了五福居,五福居的大門緊閉著。
齊嬤嬤親自上前敲門,只聽到院內有人道:“姑娘在午休,有事晚些再來。”
齊嬤嬤高聲道:“梁家妹子,是我。我奉老夫人之命來探望五姑娘,還不開么?”
吱呀一聲,院門開了半邊,梁姑姑擋門站著,不樂意地望著齊嬤嬤,不客氣地道:“謝謝老夫人掛念,姑娘不記得什么盧家公子,在寒山寺也沒有見過什么盧鵬飛,還忘老夫人不要再提了。”說罷,將院門啪的關上了,仿佛一直沒有留意到站在一側的康靖。
齊嬤嬤不覺得氣怔了,待要高聲再叫門,身后康靖不悅地道:“什么盧家公子?”
齊嬤嬤后背都在發涼,連忙轉身陪笑道:“梁姑姑與我開玩笑呢,世子可別當真。”
康靖盯著齊嬤嬤,齊嬤嬤恨不得鉆到地下去,身子忍不住地發抖。不需要再多的言語,康靖也能看出她的心虛,一甩袖子:“在寒山寺發生了什么,你不說難不成我就會不知道了?”說罷甩袖而去。
齊嬤嬤腿軟摔在地上,馬上又爬起來,一路小跑的去前頭報信。可惜,她還是晚了一步,康靖直接沖進了正院,鐵青著臉,當著盧老夫人也不客氣地道:“母妃,我們該回府了。”
盧老夫人一驚,起身:“世子這是何意,難不成府上有人對世子無禮了?來人……”
“不必了!”康靖狠瞪了盧老夫人一眼:“我想,在這府上,我應該不會比盧家公子更受歡迎吧!”
盧家公子這四個字錚錚地讓盧老夫人眼前一黑,退了兩步,抓著椅把手才穩住了身子:“世子,這事聽老身解釋。”
“不必了。”康靖悶哼一聲:“老夫人都沒將我們瑞王府看在眼中,我還哪敢聽老夫人的解釋。告辭,不送。”說罷,轉身就走。
瑞王妃也沒問,帶著丫頭婆子跟在后頭。
張氏連忙跟了出去送客。
盧老夫人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毀了,全毀了!”她又猛的抬起頭:“是誰,是誰把寒山寺的事告訴世子的?”
趕回來的齊嬤嬤一臉的汗水,低聲道:“是梁姑姑!”
“五福居!”盧老夫人咬牙切齒,抓起個茶杯砸在墻上:“好大的膽子。”
邊上的鄒氏彎起了嘴角,不屑地瞥了兩眼。這叫什么,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雞飛蛋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