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選婿

144、卑劣

左澤文來得很快,他與朋友有約在離麗園不遠處的郊外賞景,本是算著時間來接左云初一塊兒回府的,路上正好碰上了來尋他的左家車夫。

長公主府上的人仔細的查過左云初摘下來的葡萄,上面都被人細心的刷了一層薄薄的蜜,他們又查了整個院子葡萄架上的葡萄,只有左云初摘的那一角上面有蜜。而且在左云初摔落時手搭到的樹叢下面,尋到了一只毒蜂的尸體,還有一只沒有任何記號的荷包。荷包里也有一只毒蜂的尸體。

老大夫舔了下葡萄上的蜜,確定就是毒蜂的蜜,這種蜜引不來其它的蜜蜂,卻一定會引來毒蜂。

左澤文眸底暗沉:“大夫,可知這是什么毒蜂?”

老大夫猶豫了一下道:“據老夫的猜測,這該蘭州密林里特有的一種毒蜂,這種蜂的毒性強,能跟著血液走。雖然毒液不多,但夠廢掉左姑娘的這支胳膊了。”

左澤文臉色一變。

蘭州密林特有的,那就是有人從蘭州密林帶到京都來的,并且用荷包帶到了麗園里來了。

那兇手,必定是慫恿妹妹摘葡萄的人。

而且還是摘這一片葡萄的人。

左澤文詳細的問了左云初身邊的大丫頭當時的情形,確定是楚香香激妹妹親自摘葡萄的,這一片葡萄架也是楚香香挑的。

被吳氏一陣埋怨與恐嚇的吳家姑娘也哭著說了實情,是楚香香讓她上前撞扶梯了的小丫頭的,說是要嚇一嚇左家姑娘,她真沒想到會出這么大的事的。

從麗園的管事那里也得知,昨天晚上有個小廝突然被人續了身。

左澤文將這些情況都聯系起來,他心里大概就有了一個猜測,今天的事就是沖著妹妹來的,并且與楚香香脫不了干系。不,應該說,這事與瑞王世子楚康靖脫不了干系。

相信是提前買通了一個麗園的小廝,知道今天蘇五姑娘生日宴的整個流程,確定最后她們會到綠晶院休息,才會讓小廝昨夜偷偷在那一片的葡萄上抹了蜂蜜。

然后楚香香身邊有人將毒蜂關在荷包里帶了進來。

楚香香則激妹妹去摘葡萄,然后讓人撞倒妹妹,造成意外的假象。

就算妹妹最后沒有親自上去摘葡萄,相信楚香香也讓人去摘那邊的葡萄,將后將葡萄送到妹妹的手中,讓手上她沾了這種蜜,再尋靠近妹妹身邊放出毒蜂,再制造一下像剛才的混亂,將妹妹推倒。

毒蜂造成的傷口太小,又會造成手掌的麻木,所以一般人不會注意到那細小的傷口,只會認為妹妹是摔傷了哪里,或者被什么戳破了手。像老大夫說的,要是蘇五姑娘再晚一刻鐘將毒血吸出來,妹妹的右手就廢了。

沒有人留意到毒蜂,也不會有人想到中毒,一切只會被定為一場意外。到時候左家與蘇家,雖說不至于結成死敵,但兩家的隔閡必定會形成,尤其是母親那個性子,只怕會恨死蘇家。

可是猜到了又怎么樣。

吳家姑娘的證詞也只能說楚香香有意為難妹妹,卻無法確定是瑞王府派人在園子那處的葡萄上抹了蜜,更沒辦法證明那馬蜂是楚香香身邊的人放的。真鬧到瑞王府上,到時候還可能被人反咬一口,說他左家故意將個殘廢的女兒賴上瑞王府,最后壞了妹妹的名聲,更可能被卑劣逼妹妹給康靖為妾。

這樣算計左家和蘇家,僅僅為了蘇家那門親嗎?左澤文臉色一片陰沉。

要不是,蘇家姑娘天性單純,只以為妹妹只是被什么扎了手,歪打正著的替妹妹吸出了毒血,今天這事就真的鬧大了。

左澤文隔窗看了一眼與妹妹說話的若伊,又問老大夫:“那蘇五姑娘可有事?”

老大夫已經替若伊把過脈了,笑道:“沒事,這蜂毒要見血才會毒發。要是不放心,拿我給左姑娘開的方子也抓兩劑給蘇姑娘喝。”

左澤文連忙吩咐人去多抓幾劑藥。

若伊聽見了,跑到窗邊,眼睛瞪得老大,朝著左澤文就喊:“你不知道藥很苦的嗎?”

左澤文隔著窗沖著若伊做了一揖,認真的點頭:“蘇姑娘救了小妹,萬分感謝,明日請家母登門備重禮親自上門道謝。良藥苦口,委屈蘇姑娘了,還是小心為上。我明天一早就去福臨樓買每日限量的玫瑰酥糖送到府上,給姑娘解苦口之憂,可好。”

若伊挖了挖耳洞:“文縐縐的,我聽不懂。是不是要送我福臨樓的玫瑰酥糖?”玫瑰酥糖,若伊忍不住舔吧了下嘴唇,甚是猶豫,那糖很甜,她很喜歡,可是祝姑姑說太甜了容易傷牙,一般不讓給她買那個。

“是。”左澤文笑了,“明天一塊兒給五姑娘送幾本書,五姑娘有空可以看看。”他說話用詞也簡單明了些了。

若伊甩甩頭,她可不能被區區幾顆糖給收買了:“那你給我送幾天的糖?”

“五天,好嗎?”左澤文倒還真的想了想。

“八天!”若伊眼睛亮了亮,咽了口口水,怕左澤文沒聽清楚,又舉起雙手比劃著數字。

旁邊的趙文怡飛快的伸手將她左手無名指給掰直起來。

趙文怡是以為若伊拿不準八的手勢該怎么擺,左手無名指才會猶豫著該豎還是不該豎。她不知道若伊的左手三指豎起來的時候,會習慣性的把無名指往前傾四十五度半彎曲著。

左澤文同樣誤會了,臉皮狠狠的抽了兩下,才忍著視而不見:“好,不過,我有一個條件,隔三天才給你送一次,免得你一包糖一天就吃光了。”

若伊不滿的怒瞪著左澤文,左澤文神色柔軟,眸子里都染上了笑意:“那我再多加兩天的糖,好不?”

若伊連忙點頭:“十天,你可不能忘了。”

趙文怡再也受不了了,拉著若伊頭也不回的去了旁邊的屋子里。

剛剛從毒蜂事中緩過神的左云初跑到窗邊,隔窗扯著左澤文的衣袖,她小聲的道:“大哥,五姑娘真的很好,像父親說的一樣好,我也喜歡她做我的嫂嫂,不過,大哥,你明知道她有些……呃,你就不要對她太苛刻了。”她沒錯過,蘇家姑娘在猶豫著擺手勢時,自家大哥那一閃而過的難看臉色。

左澤文溫柔的摸了下她的頭:“我不會嫌棄她的,日后,我會親自教她的。不會讓她再犯這種小錯被人看不起。”

左云初總感覺大哥的話有哪不對勁,但她也說不出來,轉念一樣,大哥很聰明,應該會把握分寸,好好的與蘇家五姐姐相處的,用不著她操心,也就不再擔心這事了。

花廳的蘇如瑛心里酸酸的,明明做足了準備,到頭來該五妹妹的,還是五妹妹的,怪不得左澤文的眼中只有五妹妹。

現在想來當時她就算真發現了左云初被毒蜂給蟄了,也未必有給左云初吸毒的勇氣。

老天爺,是不是這不是她的東西,她想爭也爭不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