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猛的抬起頭,看向蘇海,對上蘇海輕蔑郁悶的眼神,她的兩只手死死的揪著帕子。
蘇海無奈吩咐道:“也許我說什么你不太聽得進去,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吧,備份禮回趟張家,聽聽你父親,兄長,母親怎么說。”
張氏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無言可對。
可想到大哥兒帶回來的消息,她又甘這樣,心里苦得要命。
昨日,大哥兒去尋了孟二公子,帶回來的消息卻讓她苦不堪言。
蘇君琛趁著蘇家上下接待瑞王他們,找了個空子溜出府去找孟二公子。他打聽到孟二公子在鴛鴦湖旁的酒樓里就徑直去了。他才到包廂門口就聽到里面的人在大聲地談論蘇家。
“這次聯姻很有可能就落在了鎮國將軍府頭上。”
“那是當然。議和不就是蘇老將軍提議的,不讓他家的姑娘去和親,那誰家的姑娘去。”
“也不知道將軍府的姑娘好看不好看。不過,聽說瑞王世子,左澤文還有曹家都想娶那五姑娘,必定是個天仙,其它的姐妹也該不差吧。”
“沒錯沒錯,小爺在長公主的桃花宴上見過蘇大姑娘,嘖嘖嘖,那身段,那臉蛋兒,特別是拋給小爺的那個媚眼勾得我連魂都沒了。本想將她抬回府中做個妾的,沒想到……”
“哈哈,孟二公子,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如果北狄沒挑中她,小爺就把她抬回家,到時候一定讓你們都見識見識。”
“孟二公子,到時候可要記得讓我們也瞧瞧……”
蘇君琛熱血沖頭,抬腿就將門給踹開了。
“哪來的小子,”酒桌上的三個錦衣青年都望了過來。
蘇君琛怒吼:“孟二公子是哪個?”
一個吊兒郎當的錦衣青年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你小子哪根蔥,竟然敢踢小爺的門,來人,給我打,打死算我的。”
三五個小廝沖了上來,圍著蘇君琛就是一陣亂揍,有人認得蘇君琛,連忙勸著:“別打,別打,瞧著像鎮國將軍府的大公子。”
孟二公子還一個勁的喊著:“給我打,打的就是鎮國將軍府的人。”
門口又傳來“嘭”的一聲,門板拍在墻上的重響。
屋子里的三人又被嚇了一跳,孟二公子張揚跋扈拿著手上的酒壺砸向門口,嘴里還罵著:“又哪個不識相的敢闖小爺的地盤!信不信小爺一塊削死你!”罵完,他就有些后悔了。他看到門邊站著一堆兇神惡煞的人,領頭的那個面帶著寒意,拿瞧死人的眼神瞪著他。
蘇君釋一腳一個將毆打蘇君琛的小廝踢到墻角堆成人山。“好大的口氣,打的就是鎮國將軍的人?我也是鎮國將軍府的,你上來削啊。”
有人認得蘇君琛的人,立馬拽了拽孟二公子,顫抖著道:“那是蘇君琛,剿匪升上來的,削惡匪跟削蘿卜似的。”
孟二公子也聽過蘇君釋的名聲,他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一招兒就被廢了的小廝,再看看一臉冷厲殺意的蘇君釋,只覺得雙腿發軟,硬生生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來:“我,我沒說你。”
蘇君釋點點頭,瞧了一眼從地上爬起來的蘇君琛。
蘇君琛朝著孟二公子撲了過去,惡狠狠地揪著他的衣襟,道:“你竟然敢那樣說我妹妹。”
孟二公子怕蘇君釋,卻不怕蘇君琛,低聲回道:“那本來就是個不知廉恥的。”說著,還從衣袖里抽出根手帕來甩在蘇君琛胸口:“趕快拿走,小爺嫌臟。”
蘇君琛認得,那是蘇如瑾的帕子,氣得差點沒吐血。
自家妹子做出這不知廉恥的事來,也別怪人家看輕了她。
他飛快的將帕子塞進衣袖里,轉身沖著蘇君釋拱手:“堂兄,多謝。”
蘇君釋微微點點頭,帶著屬下轉身去了旁邊的包廂。
蘇君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離開那個酒樓,怎么回的家。看到母親,他直接將帕子丟在地上,“我寧愿她做姑子,嫁到北狄,也好過在京都丟人現眼!”
好不容易從蘇君琛的嘴中問到了實情,張氏如墜冰窖。這事,她要怎么對孟二公子充滿了希望的大姐兒說。
最后,她決定還是先瞞著,暗地里替大姐兒相個夫家,到時候再說。
所以剛才聽到小丫頭傳來的消息,她立即跑來打聽消息。
為了女兒,她還是快步跟上了蘇海的步伐:“老爺,要不您還是跟父親提一下大姐兒的親事。”
蘇海猛的站住了,張氏收不住腳直接撞到蘇海的背上,蘇海沒有憐香惜玉,用力將張氏推得后了兩步被丫頭扶著才站住腳:“哼,跟父親提,你還有臉說?當初父親替大姐兒安排了親事,你跟大姐兒是怎么說的,說父親逼你們去死,現在你還有臉讓我去跟父親提!”
張氏的鼻子撞得生生發痛,眼淚嘩嘩的流,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蘇海將劉家的事告之蘇老將軍,蘇老將軍滿意的點點頭:“你應付得很好,下次再有人來問五姐兒的親事,就說五姐兒已經與左家大公子訂親了。”
“五姐兒與左家大公子訂親了?”蘇海很詫異,他猜到父親必定會在那四家中給五姐兒選一戶,卻沒想到會挑了左家。
蘇老將軍的心情很好:“大哥兒的親事別拖了,快點訂下日子,還有二哥兒的親事,你也上點心。”
蘇海道:“二哥兒的親事我以前與一個同窗有過約定,等大哥兒的婚事辦完后,我就去訂下來。父親,黃家想將成親的日子訂在八月二十二。”
蘇老將軍猶豫了一下,八月二十二,離現在也就一個月多點的時間,蘇君琛是他的長子嫡孫,他成親是將軍府的大事,他不想太草率了。但他知道蘇君琛的婚事在幾年前就訂下了,兩邊家里該準備的早就準備妥當了,要不是因為姑娘守孝,婚事早該辦了,現在姑娘都十七了,有些急也是正常的。
蘇老將軍想了想,道:“就婚期就聽女方的。不過,但大哥兒是長孫,婚事不能辦得太寒酸,也不能虧了人姑娘家。我知道為了你舅舅的事,你母親必定挪了公中的錢,你們也私下貼補了一些,手上有些緊。回頭你去蘇安那從多支一千兩,告訴張氏就說我是我說的,該花的花,別省著。”
蘇老將軍這不算是溫情的話,蘇海聽得鼻子有些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