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若伊的態度,蘇老將軍也知道自己是白問了,五姐兒不懂啊,他又轉身問梁姑姑和祝姑姑:“你們對這事怎么看?”
祝姑姑輕輕的呲了一聲:“要是左家有心思與杜家結親,這兩人該早就訂親了,左相不會上門來向姑娘提親。可見這杜家姑娘雖然是左夫人的親侄女,但左夫人并沒瞧上她。這杜家二老爺沒有出仕,杜姑娘說穿了也不過是正五品同知的孫女兒,她想嫁給左大公子做正妻還是家世低了些。就算杜家姑娘沒想過左大公子的正室之位,想退而求其次,可是左家不是答應過老太爺不讓左大公子納妾嗎,難不成,她還愿意退為通房?”
梁姑姑想得更長遠:“那杜姑娘明知道姑娘在與左大公子議親,還來這么一出,就逼得左家不得不做出決定。要么左家承她這個恩情,退了與姑娘的親事,迎娶她;要么左家只能把她送走,然后抹平京都里的風聲。以老奴的愚見,不如暫時捺耐不動,等著左家的決定。姑娘與左大公子還沒過小訂,婚事不算訂下,就算左家退親,也損不了姑娘的名聲,反正姑娘又不愁嫁,更是不必眼巴巴的盯著他家大公子。要是這個時候老太爺上左家去興事問罪,反而給姑娘攻了個善妒的惡名,還平白無故的讓別人看低了將軍府。”
梁姑姑的話番有理有據,將蘇老將軍聽得是連連點頭。
蘇老將軍長嘆:“五姐兒你放心,祖父一定會不委屈了你的。”
“祖父真好。”若伊親手給蘇老將軍端了杯茶,她一靠近蘇老將軍,臉色頓時變了,她直接丟了茶杯,抓著蘇老將軍就往他身上嗅著,“祖父,你受傷了嗎,你身上有股怪味道。”
蘇老將軍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沒事,今天在軍營里只是磕破了點皮。”他怕若伊擔心,還特意把袖子挽起來給若伊看那個傷口。
蘇老將軍是傷在胳膊上了,一條一寸來長的口子,劃得很淺,已經不流血了。
若伊還是靈敏的感覺到了不對勁,她指著那口子,小聲道:“有毒!”
若伊說這話時聲音都很小,屋子里除了蘇老將軍,也只有青柚與石榴這兩個習過武的人聽到了,其它人倒是無一所知。
蘇老將軍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將自己的傷口仔細瞧了好幾遍,也瞧不出什么不同。
不過,他信五姐兒的話。
他回京在府里閉門十年的日子也不是安穩的,刺殺,下毒,陰謀,陷阱就沒停過,北狄的刺客,朝堂上的政敵千方百計的想要害死他。每次五姐兒都會突發狀況,不是生病就是哭鬧不休打破了他當天的行程,讓他避過了要命的危機。再大一點,五姐兒甚至能提前各他示警,他事后也問過,五姐兒就是一片茫然,根本說不清楚知道為何會知道,有些時候更是完全忘了自己說過什么話。現在想想只能解釋為五姐兒是福星,他受到了她的庇護。
蘇老將軍道:“我知道了。”他匆匆地離開。
瞧著蘇老將軍一言不發地出了院子,祝姑姑有些焦急:“姑娘,萬一左家真要……”
若伊擺了擺手打斷了梁姑姑:“祖父不會委屈我的,耐心等著就好了。”
她預測到的事還沒成為事實,說出來也無用,眼下蘇老將軍中毒的事比較重要。
祝姑姑動了動嘴,沒再勸。好在姑娘好像沒有開竅不懂****,也沒有對左家公子情根深種。不管左家最后做出什么決定,老太爺最后會不會退婚,姑娘都不會受到傷害。
梁姑姑也感覺有哪不對勁,她對自己剛剛說出的那番話還是有些驚訝的,為什么自己的態度會那么平和。不作為從來不是她做事的風格,按理她不該仔細的替姑娘謀劃下幾條退路以應對左家,怎么會剛剛還勸了老太爺靜觀其變。
她們都不知道,若伊的催眠術強化之后,能在默化潛移讓四周的人對她產生一種信服感,讓她們根本就查覺不出來若伊的變化,只會下意識的認為若伊原本就是這樣的。同時若伊的態度更能感染她們的思索方式,更忠誠的按著若伊的心思去著想,去安排,還不在外人面前流露出半點不尋常來。
背著兩個姑姑,若伊招來小麻花:“速度去給虛靈道長送信,讓他速上府里來。”據青柚他們說,整個京都虛靈道長解毒是最厲害的人。再說虛靈道長現在是她的人,他不懂,她也能打著他的幌子出手。
虛靈道長見到小麻花還想抓起來養著。
小麻花在他的手背上狠狠一啄:“主子讓你速去將軍府。”
“嘖嘖,這話說真流利……”虛靈道長贊許著,下一瞬,他眼直了:“主子讓我去將軍府。”
天啦,這鸚鵡該不會是五姑娘養的吧,也是,什么樣的人養什么樣的鸚鵡。
他不敢耽誤,一路小跑著出了道觀,直接在觀門口租了個馬車就朝著將軍府來了。
王太醫已經檢查過了蘇老將軍的傷口,搖頭:“我瞧不出是什么毒,不,應該說我完全瞧不出這是中了毒。將軍,你確定是中毒了?”
“是。”蘇老將軍看著傷口,猶豫著要不要將那一塊肉給切下來。
蘇安在屋外稟報:“將軍,虛靈道長來了。”
王太醫搶先道:“快請,”他笑著向蘇老將軍道:“道長一定知道的。”
虛靈道長笑得賊開心,像只偷了雞的黃鼠狼,一進書房就嚷嚷:“老將軍啊,你聽到那滿大街的傳言了沒,那左家……”他還沒說完,蘇平在后面就將門給關上了。
虛靈道長心里咯噔了一下,乖乖,該不會不是將軍府知道那個妨母命是他胡亂捏造出來的了,這是要將他困在將軍府里一頓好打?
王太醫上前沖著虛靈道長拱手:“道長,快來替老將軍看看這傷。”
虛靈道長一顆心總算是放在肚子里了,瞧傷而已,不是他的壞事穿幫。
他仔細地查看了蘇老將軍的傷口后,臉色大變:“老將軍這是中了北狄的五花酥,此毒無色無味,旁人瞧不出來,久而久之,老將軍這胳膊會慢慢麻木,最后完全失去知覺。”
要掉一個武將的胳膊,無疑是要掉一個武將的性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