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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云初知曉外面的流言,卻不認為這事左家上有什么錯的。母親是杜家表姐的親姑母,十來年沒見了,親近有什么不對。母親為了平復蘇五姑娘的誤會,都已經將二舅母和杜家表姐都送回去了,蘇五姑娘還咬著不放,甚至還借病不愿意見母親和大哥,這太過份了。
若伊給了左云初兩個白眼,不搭理了,她將精神力加注到了梁姑姑的身上,只有一個要求,讓梁姑姑替她客氣地反駁左云初的話,表達她并不在意這門婚事的想法。
在旁邊的梁姑姑被若伊的精神力一暗示,開口了,“左姑娘請慎言,我家姑娘怎么能擔得起左夫人親自上門解釋?這傳出去,外人還不認定我家姑娘無理刁蠻。”
左云初聽到梁姑姑這么一說,整個人都緊張了起來,她終究年齡小,梁姑姑對她來說還是太嚴肅了,而且這個帽子扣得也有點大,但她也知道梁姑姑說的是實情。
她張嘴結舌了半天,才勉強道:“我只是不想五姐姐會因為杜家表姐而誤會了哥哥,才會……”
梁姑姑又打斷了左云初的話:“左姑娘,兩家的婚事還沒正式訂下來,左大公子與杜家姑娘的事,與我家姑娘無關。雖然我們都知道杜家姑娘為治左夫人的病,可以剜肉為引,但這是左家的事。至于其它的事,相信左相大人和左夫人都明白,這該去尋老太爺商量的事。再說,左姑娘,你確定杜家姑娘對左大公子是沒有愛慕之情,對左夫人只是侄女對姑姑的一片純孝?那我想問,杜家姑娘將你們四兄妹至于何地?”
左云初雖然年幼倒也聰慧,再說她已經十二了,馬上就到了要說親的年齡,對于一些事也有了個初步的了解。
現在被梁姑姑挑開來一說,她猛然醒過神來,她姓左,和左澤文親,才會不自由主的會偏向左澤文,而忽略了許多原本該看清楚的東西。實際上杜夏兒很多言行舉止不妥,她會經常碰巧出現在大哥路過的地方,或者在大哥向母親請安的時候去正房,還多次向她打聽左澤文的喜好……
二舅母不止一次的在母親面前貶低蘇五姑娘,稱贊杜家表姐。聽多了這些話,也會覺得有大哥要有一個通情達理、溫柔貼心、處事手段圓滑的夫人,日子就會加輕松,而左家也會跟著受益。
尤其是那天五姑娘不客氣地在府里當著他們的面,將杜家表姐從母親房里丟出去的舉動,更是讓她感覺五姑娘行事欠妥,而生出了不滿。甚至在外府傳出了流言后,認為自己跟母親和兄長過府來解釋已經是很表明自己人的態度了,五姑娘還這樣,有點不識大體。
現在想來,這件事中實際上是左家不妥,是五姑娘受了委屈。
左云初倒是勇于認錯,她向著若伊真心的福了下去:“蘇姐姐,對不起。”
若伊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見左云初認了錯,倒也不想再為難她,輕嘆著將雙手一攤:“左妹妹,我今兒個確實是頭痛,再說,我怕見到了左夫人會說錯話。不會說,那只能不說,免得給祖父為難。”
左云初聽懂了,她從袖子里掏出一個荷包,匆匆塞到若伊的手中,道:“蘇姐姐,這荷包是我繡的,里面的耳釘也是我新打的,送給你,算是我今天說錯話的賠罪。”說罷,她匆匆的走了,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她似的。
若伊把荷包遞給梁姑姑,梁姑姑檢查了一下,荷包的針線一般般,上面繡的花也很簡單,到像是左云初這么大的小姑娘自己親手做的。里面那對小小的白玉耳釘,上面倒也沒有什么記號。
梁姑姑還是不放心:“我先替姑娘收著吧。”
出了將軍府,上了自家馬車,左澤文忍不住問左云初:“她到底病了沒有。”
左澤文很不高興,但他有些弄不明白自己在氣什么。
一切都是從寒山寺他與五姑娘的爭持開始的,他就不明白,五姑娘怎么就不能懂他是一心為她好呢,玄苦大師的袈裟是能隨便拿來嗎?他故意冷著她,想她自己去弄明白她錯在了哪里。
蘇兄婚禮那天,聽到五姑娘摔了,他真的很擔心,急忙去找了老將軍一起進后院去看她。還好,她只是扭了腳,但她見了他,好像將寒山寺的事忘了個干凈,沒事人一樣沖著他笑,他心底的怒氣又冒了出來,拂袖而去。
母親病了,她到府里來不為探視母親,只是找表妹的麻煩……
為什么她就不能乖乖的聽話呢?
他的要很簡單,只是她的一句,她錯了而已。
他想不明白,也尋不到好的方法與她相處,他頭一喝醉了,然后一醉再醉。
奇怪的是,昨天喝醉的他竟然做了個春夢,夢里的女人不是五姑娘,而是杜家表妹。
酒醒的他嚇了一大跳,有些不知所措,他迫切的想要見到五姑娘,想與她好好的將這些日子兩個人之間的問題都擺出來說個清楚。
誰知,他跟母親一起到了將軍府,她卻不愿意出來相見。
病了,真的還是假的?
左澤文又加重了語氣:“左云初,我問你呢,她是真病了還是裝的?”
左云初意識到自己可能錯了,愧疚感壓得她難受,被左澤文這么逼問,她也壓抑不下來,毫不猶豫的就脫口而出:“大哥,你不相信五姑娘嗎?”
“云初!”左澤文不滿了,他執著的想要得到答案。
左云初沒理他,低下頭,聲音都有些哽咽了:“母親,這次的事是我們委屈了蘇姐姐。”
“是啊,是母親大意了。”左夫人輕嘆:“母親已經十年沒有回過家鄉了,想多從你二舅媽和表姐那聽聽關于家里的消息,卻失了分寸。”尤其是她對杜二夫人和杜夏兒的照顧太好了,以至于給家里的下人都爭相討好杜二夫人和杜夏兒,還有杜家出來的老仆更是對她們兩個大開方便之門,才會釀成了大禍。
也罷,她盡量將這事做到最好。還好五姑娘是個癡兒,她不太懂得人情世故,只要哄開心了就行。等將來五姑娘過了門,她會真心誠意地對她好,拿她跟左云初一樣對待,也算是彌補她的委屈了。
左澤文有些心虛,現在京都的流言,確定是有些委屈了她。
但那只是流言,不是嗎,她也該信任他的!就算不信任他,也該堂堂正正的來問他,這樣不理不睬算什么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