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剛才魏征在屏風后面聽了蘇如瑛的話后才決定的,他愿意聽從祖父臨終遺言娶蘇家女,但他也不想勉強人。蘇家因他逃了一個姑娘,他總不能再禍害人家第二個姑娘。這才大膽的向蘇老將軍提出要求。
蘇老將軍本就是軍征出身,行事大大咧列,不然也不會由著曹陌上家與若伊見面。魏征這要求在他眼中更本不算什么失禮,大手一揮就應下了。
當即讓人帶魏征去了之演武場邊上的八角亭。若伊直接跑出來,自告奮勇去找蘇如瑛。
蘇如瑛跟著若伊到了八角亭時,老遠就看到了魏征,要不是若伊死死拉著她,她真沒勇氣走過去。
魏征聽到了腳步聲,轉過身來,沖著蘇如瑛和若伊拱手:“四姑娘,五姑娘。”
若伊往亭子中的石凳上一坐,“你們聊,別管我。”
蘇如瑛一把將若伊拉起來,低聲埋怨著:“這冰冷的凳子你怎么就這樣坐,對身子不好。”她叫過丫頭鋪上了厚墊,又讓丫頭端上了熱茶,將若伊安置妥了,才沖著魏征福了福,道:“我妹妹不知事,請魏爺勿怪。”
魏征是個五大三粗的人,心思不多,但為人不愚笨,對這種禮節與瑣事也不太計較。
蘇如瑛在若伊身側坐下,示意魏征也坐。
魏征倒也沒客氣,坐下后,實話實說:“四姑娘愿意嫁與在下?”
蘇如瑛笑了,如雪地盛開的紅梅,雖然不美艷,卻也熱烈如火引人注目。“我也想知,魏爺可真愿意娶我?之前與魏爺訂親的是我大姐,大姐是嫡長女,而我只是一個不得寵的庶女,沒有什么嫁妝,也沒有同袍兄弟支撐,娶了我幾乎在將軍府里要低人一等。”
魏征也笑了:“我不在意。我父母雙亡,家中只有幾畝薄產,一個兩進院子。嫁與我并非能享福,會很辛苦的。我出征在外,她還必須獨自在家支持門戶,照顧幼兒萬一我馬革裹尸,她還得獨自將孩子撫養成人。”這才是他心目中武將妻子的形象。
“我不怕辛苦。”蘇如瑛應了。
若伊聽著他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聽得大半,更多的是迷糊,不由插嘴:“那你們兩個是愿意還是不愿意啊。”
蘇如瑛羞紅了臉,魏征很認真的道:“我是愿意的。”
若伊呵呵笑了起來:“應下以后可就不能欺負四姐姐,四姐姐可是有我撐腰的呢。”
魏征起身,沖著若伊是揖到底:“謝謝五姑娘。”
今天要不是五姑娘這突出其來的打岔,他只怕是退了婚就走了,絕對沒有臉面敢再向老將軍要求換一個未婚妻的。s
若伊不高興:“真小氣,就拿嘴謝啊。”
氣得蘇如瑛在桌下偷偷扯她,許諾:“我等會就去廚房給你做兩碟子梅花糕好不好。”
若伊白了她一眼:“你還沒嫁呢,就替他省銀子了?”
這話真真將蘇如瑛給羞走了。
魏征很老實:“我不省銀子,五姑娘喜歡什么盡管說,我明日一定都送過來。”
若伊剛想開口列清單,曹陌板著臉過來,磨著牙道:“五姑娘喜歡什么,就不勞魏大人費心了,魏大人還不如在意四姑娘喜歡什么。”
魏征摸著頭嘿嘿地笑了:“也是也是。”
曹陌翻了個白眼,欺負老實人真沒成就感。
魏征走了,曹陌在若伊對面坐下,單手托著下巴,偏著頭看著若伊:“我還以為你只是說說而已,還真做了,竟然還做成了。做媒人好玩嗎?”
若伊白他一眼,起身往外走。
曹陌連忙跟上,揮手讓旁邊伺候的丫頭離遠一點兒,自己半彎著腰在她耳邊繼續小聲絮叨:“干嘛管這閑事,不好玩嗎?也怪我,最近我太忙了沒時間陪你,你先忍忍啊,你我要無聲無息的離開京都,還不被他們發現不容易的,得容我慢慢準備安排,到時候我們到一個誰也尋不到的安靜地方……”
“打住!”若伊站往了,看著曹陌,很認真地道:“我不想離開。”
曹陌沒想到她會這樣說。
若伊很認真的重復了一遍:“我是將軍府的姑娘,我將來也不想離祖父太遠,我很滿意現在這種平和的日子。”
她舍不得蘇老將軍,舍不得長公主趙文怡,舍不得這個越來越多人真心對待她的地方。她都已經打定主意要做將軍府的五姑娘,做蘇老將軍的乖孫女兒,并且利用自己的能力將這個世界真心對她好的人都護在她的身邊,又如何會愿意離開京都。
不客氣利用黃氏的揭了蘇如瑾的底牌,只因為蘇如瑾算計她在先,給蘇如瑛一些可能幸福的機會,只是她憐蘇如瑛的不易,同時也是想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更舒適輕松一些。
“我以為……”曹陌看著若伊,說不出話來了。
若伊很平靜,淡淡地笑著:“你以為,那只是你以為,并不是我想要的。在我看來去做未知的大巫女還不如做現在的我更開心。你要是不愿意留在這里,那你自己走吧,我不勉強你。”這一世她不想因任何人改變自己,委屈自己。
“不,我不走。”曹陌毫不猶豫的答道:“如果你不怕他們尋到你,那我也不怕,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若伊只是點點頭,沒有很感動,也沒有許諾下什么。
她在那個世界對曹陌是喜歡,現在還是喜歡,喜歡而已還沒到愛。
至于感動?她也沒有,更多的認為是理所當然,他說他愛她,不是嗎,那他付出也是理所當然。
這些理念都是當初父親和哥哥們教的,雖然不知道對錯,卻沒忘。
曹陌看著若伊的背影,默默的嘆氣。
他還是大意了,太高估了自己對若伊的影晌力了。
對他來說,深愛上了若伊,除了若伊是他的初戀外,還因為若伊在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因他的大意而死,純潔的愛加上了深厚內疚成了他的一塊心病。
之后他再也沒有遇上過像若伊這樣如一張白紙的姑娘,若伊成了他心頭永遠抹不掉的朱砂痣,藏進了心里,刻在了骨子上,再也無法磨滅。
可他的二十六年,對于若伊來說只是幾個月。
而他也只是她見到的第一個同齡的外男,背著父親認下來的朋友,相處的三個月里他們也只是友情已滿愛情未到而已,遠沒有他的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