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陌不客氣的一拳揮了過去,蘇君釋避開,沒還手。
曹陌樂了:“你有事求我?”
蘇君釋被戳著了心事,回擊了一拳,惱怒道:“你別不知好歹。”
曹陌倒也不打了,“說說聽聽,要是小爺心情好,就幫你一把。”
蘇君釋翻了個白眼:“得,我自已的妹子,我自己護著。”
曹陌這聰慧的人,如何聽不出話中的意思,一把撲上去熊抱住了蘇君釋:“好好,大哥大哥,是我錯了,是我求著你說。”
蘇君釋這才心里舒爽了,不過他也不是個個沒心眼的人,倒也沒將實情說出來。他要是對曹陌直言,說有人要拿巫咒對付若伊,曹陌非把肚子笑破不可。
拿巫咒對付巫女,有比這更好笑的笑話嗎?
他轉了個念頭,只道:“劉家那個七姑娘三番五次的派人上門給小妹送帖子,我擋了幾次,沒想到還是讓人將帖子送到了小妹的手上。也不知道小妹是怎么想的,竟然決定要去。”
“一定要去?”曹陌也皺了眉。
蘇君釋點點頭,要是能勸得住,他也不會這樣揪心了。
他之后還去尋了月櫻,想要月櫻勸一勸若伊,可是月櫻的話卻讓他改變了心意。月櫻說得沒有錯,他們想護小妹一輩子,也愿意護小妹一輩子,卻沒辦法保證小妹每次遇到危險的時候他們能及時的出現,并且幫小妹避開。讓小妹最安全的辦法,就是讓小妹自身變得強大起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枉然。
身為巫女,必承其職,這是小妹必然的路,無論如何也得讓小妹自己走下去。
曹陌退了兩步,在欄桿上坐下,堪比計算機的腦子飛快的運轉著,分析現在劉家的情況,以及出現這事的可能狀況。一盞茶的功夫,曹陌才緩緩道:“這未必是劉家的意思,只怕是劉七姑娘的意思,而這背后只怕有楚軒炙的手筆。楚軒炙也是個心大的,這些年跟在楚軒鑫的身邊乖得像只狗,指哪吠哪,實際上只是養不熟的白眼狼。楚軒鑫只怕也早看穿他的狼子野心了,沒從手中露一點兒的實力給他,他才想往劉家人身上巴。最近,他倒是又私底下與楚軒淼狼狽為奸,動作不斷。他讓劉七姑娘來尋若伊,只怕是有所圖的,只是,我們暫時不知道他們打什么主意。”
蘇君釋抬腿向曹陌身上踹過去一腳,曹陌單手攔下,他倒沒再得攻擊,道:“不管他們打什么主意,想打小妹的主意就不行。”
曹陌倒是贊成這一點兒,拿肩頭撞了下蘇君釋的后背,“你想干嘛,別告訴我打算半夜去做了楚軒炙,或者弄了那個劉七姑娘。”
蘇君釋摸著鼻子不語,不得不說,這還真是他的打算。
曹陌搖頭:“現在時局不對,要是楚軒炙現在死了,只怕所有人的矛頭都會指向安王,反而給了楚軒淼喘息的時間。”他們好不容易將局勢弄到這個地步,可千萬不能再讓楚軒淼這個氣運子翻了身。
蘇君釋一下子炸了,攻擊如狂風暴雨一般襲來,曹陌是一邊抵擋,一邊尋找空子還擊,嘴上也不空閑著:“她竟然選擇要留下,還要護下將軍府,我們行事可就不能大意亂來。能勸下她不去就最好勸,實在勸不下,還是去請外援,只要能請動長公主過去,劉家再多的想法,也不敢亂來。”眼下,劉家最不想得罪的就是長公主了,絕對不敢讓劉倩倩得罪長公主的。
蘇君釋跳出了戰圈,沒應下,只道:“你可以滾了。”他只是心里不舒坦來尋人打一場的,并沒想從曹陌這得到什么主意,或者幫助的。
“用過就甩,真沒人情味。”曹陌也早習慣他這樣了,拿起之前的包裹遞給蘇君釋:“這是我好不容易尋到的一些玉蜂漿和冰雪蓮花蜜,你拿給她。幫我與她說,別省著,我還會繼續尋的。”
蘇君釋接過包袱小心的提著,“這不廢話嘛,你哪見過她有省著吃東西的時候了。”
轉眼,就到了劉倩倩出嫁的頭一天,若伊等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不急不忙的梳洗用早膳,屋外的祝姑姑一個勁的念著“阿彌陀佛”,低聲對旁邊的梁姑姑道:“縣主是不是忘了要去國公府的事?”沒等梁姑姑回答,她對旁邊的丫頭們吩咐:“一個個把嘴閉緊了,誰要是提醒了縣主,我扒了誰的皮。”
梁姑姑苦笑,縣主的記心太好了,這種事怎么可能會忘。
果不然,青柚出來了,“祝姑姑,縣主尋您去幫著找衣服。”
祝姑姑苦著臉,不情愿的進屋,“縣主,您要哪一套衣服?”
若伊眼珠兒一轉,得意的揚眉:“我記得長公主曾送過來一套繡白蓮的衣服,姑姑放在哪兒了?”
繡白蓮的?長公主送來的,祝姑姑張大了嘴:“縣主,你是說那套?”她有些不確定了,起身去衣柜里翻出那套衣服捧給若伊看。
若伊毫不猶豫的點頭:“對了,就是這套。”
祝姑姑求助的看向梁姑姑。縣主這是去劉府鬧事的嗎,一定是準備去鬧事的,要不然哪有在別人大喜的日子里穿著一身白去的。
梁姑姑接過了祝姑姑手中的衣服,問若伊:“縣主可想好了?”
若伊點點頭,她想得再好不過了。
梁姑姑倒也沒再勸,親自伺候若伊將衣服穿好,又問:“縣主今天準備帶哪幾個丫頭一塊兒去?”
若伊直言道:“今天我是去鬧事的,只帶青柚、石榴和燕谷三個就好了。”
祝姑姑差點沒暈,鬧事的,真是去鬧事?
梁姑姑倒是確定了,縣主不是一時沖動。青柚石榴外加燕谷這三個丫頭的身手都極好,進了后院,只怕是鷹入鳥群,要護住縣主是一點兒問題也沒有的。要是真將事給鬧大了,前院還有大爺在,必定也會護下縣主。
梁姑姑沒制止,只道:“縣主可得小心。”
祝姑姑認命了,得,她孤掌難鳴。
馬車使出了大門,若伊撩起簾子,問:“其它幾家沒事吧。”
這沒頭沒腦的話,蘇君釋倒是聽得明白,應道:“每家都只去了禮,沒有去人。不過曹陌去了,安王府的蝶側妃也去了。”
若伊“哦”了一聲放下了簾子,將軍府沒去人,長公主沒去,那她就放心了。
劉國公府門口的人老遠就看到了蘇君釋和他身邊的馬車,馬上通知了在門口迎客的劉三公子。
劉三公子看到蘇君釋和馬車,整個人不好了起來。
不會吧,長樂縣主來了?
他也聽說了劉倩倩三番五次派人給長樂縣主送信的事,但他真沒有想過長樂縣主會來。他在心里卻將劉倩倩罵了個半死。三番五次,請一個有孕的人過府,這就是強迫,要是長樂縣主在國公府里有個好歹,國公府只怕洗不脫害人的嫌疑。
劉三公子迅速讓人往府里頭送信,自己硬著頭皮迎上來。“蘇兄。”
蘇君釋下了馬,客道的應酬著,“恭喜,七姑娘三番五次向小妹下帖子,盛情難卻。”他的聲音不小,四周的人都聽見了,尤其是蘇君釋手中那一疊厚厚的帖子,證實他所言非虛。
劉三公子額頭上都冒冷汗了,今天這長樂縣主來意不善,可人都到門口了,總不能攔著人不給進。
青柚撩開了車簾,跳下了馬車,放置好板凳后,扶著若伊下了馬車。
府門口所有人都眼直了。
這是那個長樂縣主,蘇家五姑娘,名傳京都的癡兒?
她如一朵開的牡丹,嬌艷華麗,白嫩的面上透著盈盈粉紅,眉兒好似墨筆輕輕掃過,一雙鳳眼波光瀲滟,眸子漾著天真無暇的微笑。一件白錦白蓮花紋的對襟衣裙,內罩著月白色的煙羅輕紗衫,從腰間垂落下來的絲絲縷縷流蘇,隨著她的走動,飄逸如仙。
怪不得曹陌深愛如癡,這要換成他們,也是割舍不下的。
若伊的出現,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帶了過去,所有人都沒在意若伊身上的是一襲白衣有些不妥。
若伊滿意的揚起了笑臉,這招是她向趙書涵學來的,自身的魅惑能輕易的引起人的好感,動搖別人的心思,還真是好用。
蘇君釋干咳了一聲,將看癡了的劉三公子驚醒,劉三公子抹了一把臉,不敢再去看若伊,急忙吩咐迎客的管事媽媽將軟轎抬過來,送若伊進去,千萬千萬要小心的照顧,可不能大意了。
若伊上了軟轎,直接到了劉倩倩的院子。
聽到若伊來了,劉倩倩揚起了眉,還真來了。
送那么多帖子過去,她是存了引長樂縣主過來的心思,但并沒有把握長樂縣主會來。竟然來了,是你自投羅網,那必定是上天也在助她。
碧蝶沒有放過劉倩倩臉上的表情,心里有數。
若伊在院門口下了轎,慢吞吞的進了院子,左右瞥了兩眼,不客氣地道:“走錯了嗎,這是劉七姑娘的院子,怎么這么小?”
屋內的劉倩倩臉上一僵,笑容都有些掛不住了。劉家的姑娘們,表姑娘們,以及劉倩倩的手帕交們,一個個都氣憤填膺的板了臉,準備等若伊進門后,當場給她一個下馬威。
若伊進屋,她的一身白衣刺痛了劉倩倩的眼。
白衣!竟然穿著白衣過來,這是道賀啊,還是送葬!
劉倩倩按著額頭做昏眩狀,靠得近的姑娘們急忙扶住她,一個心直口快的姑娘指著若伊就道:“你好沒……”
“啪!”碧蝶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放在茶幾上,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將個姑娘沒說出口的話一下子咽了回去。
一群不知死活的人。碧蝶心里說著,起身,上前沖著若伊微微一欠身:“縣主,好久不見。”側妃,雖然上了玉碟,但也是側,比起縣主,低了一等。
碧蝶的舉動讓屋內的人都楞了,有些人這才想起,這蘇如意可是長樂縣主,身份高她們不止一點兒。要是剛才她們上前尋了蘇如意的不痛快,一句以下犯上,就可以斷了她們將來的路。沒有人家愿意要這樣不知分寸的媳婦,也沒有人家喜歡這樣冒失的女兒。
劉倩倩清楚,碧蝶這一來,屋子里的人都不可能敢再冒著得罪蘇如意的風險來幫她了,她真暈也沒用。她心里記恨著碧蝶,不得不起身與若伊見禮。她明日出嫁后才是三皇妃,現在也不過是個劉家七姑娘,在身份上也得低上長樂縣主一截,該有的禮數不能廢。
若伊大大咧咧的到主位上坐下,“七姑娘不用客氣。”她一揚手:“把添箱禮給劉七姑娘。”
青柚將手中的托盤遞給旁邊的丫頭,丫頭接住后,青柚直接扯開了托盤上蓋著的白綢,露出了一排白花花的銀子。
“銀子?”有姑娘家還是忍不住叫出聲來。
若伊順眼看過去,點頭:“是啊,白花花的雪花銀一百兩。我怕七姑娘的嫁妝不夠,特意準備的。怎么,七姑娘的臉色這么難看,是嫌少嗎?”
劉倩倩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她是那個意思嗎?再說,有人添箱就這樣直接送銀子的嗎,還說她嫁妝少,直接打臉是吧。
劉倩倩很快整理好了心情,示意丫頭們收下,道:“倩倩沒這個意思,我只不過是想……”
碧蝶皺眉打斷好她的話,道:“縣主,您有孕在身不該隨便出門,您派個人過來送個禮,七姑娘也不會責怪您的。”
若伊搖頭:“不啊,之前姑姑也這樣回的,可是七姑娘不樂意,三番五次的派婆子過去,非讓人過來添箱不可。七姑娘,你是不是怕下人在路上將銀子給貪污了?”
若伊在話中加了些暗示與魅惑,旁邊的人八成以上的都直接信了。當然不信是劉倩倩貪圖銀子,只是信了劉倩倩別有具心。長樂縣主有孕還沒三個月,正常應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留在家里保胎。劉倩倩這樣三番五次的逼人出來,必定有所圖。
有幾個心思通透的姑娘們立即起身告辭,遠離這風暴中心。有些不太明白的姑娘們,也被自己交好的都給拉走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