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女選婿

669、找到了

若伊揭開被子就要下床,祝姑姑急忙按住若伊:“縣主,這事關系著四姑娘的名聲,可先得將事情先壓下來,不讓人發現四姑娘已經不在府里。”

若伊想到了當初蘇如瑾出府的事,壓下了心頭的急躁,問兩位姑姑:“姑姑有什么辦法?”

梁姑姑猶豫了一下,道:“先得壓下四姑娘失蹤的消息。”這話說起來輕松,做起來可就為難了。

蘇府里的三房關系并不太好,對下人的管束也不很嚴,捧高踩低的大有人在。再說四姑娘在大房并不得寵,反而因為魏家婚事之故被大夫人記恨在心,一但有人發現四姑娘不在府里,只怕第一個跳出來要處置四姑娘的就是大夫人。之后這事必定會傳揚開來,府里府外已經流言滿天飛,四姑娘的名聲毀于一旦,就算四姑娘平安的被救回來,只怕一切也都毀了。

若伊想得比較簡單:“那我與祖父說一下。”

梁姑姑搖頭:“只怕來不及的。”

荷葉也道:“再有半個時辰,繡坊的人就要來送嫁衣了。”那個時候三夫人必定會喚夫人和姑娘去見繡坊的人,要是姑娘不露面,夫人必定會起疑,這事就瞞不住了。

“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怎么辦,我又不能將四姐姐變回來。”若伊也急了,她真想不到什么好辦法了。

屋外的燕麥猶豫了一下,她輕拍著門板,“縣主,奴婢能進來嗎?”梁姑姑快步過去拉開房門,板著臉,“你有什么事嗎?”她將燕麥遣出去守門,就是不想燕麥知曉太多的事。自打從長公主府送來那封威脅信后,她對燕麥她們也多了幾分防備。

“我有事要稟報縣主。”燕麥瞧著梁姑姑臉上的防備,只能苦笑。

“有事以后再說。”梁姑姑準備關上房門,燕麥一把推住了房門,低聲道:“可是有我辦法解眼前的燃眉之急。”

梁姑姑變了臉色:“你在門外偷聽?”

燕麥搖頭:“梁姑姑,我是習武之人,耳目比常人要靈敏。”她這是解釋,也是坦白。梁姑姑這下連眉頭也皺了起來,燕麥知道,梁姑姑還是不相信她的,她不想在門口與梁姑姑對峙,輕輕在梁姑姑的手肘上敲了一下,趁梁姑姑松手之際推開門進了屋,沖著若伊行禮之后道:“縣主,奴婢有主意。”

若伊正急得要死,聽到燕麥這話,無疑是雪中送炭,急忙道:“你有什么主意,快說。”

梁姑姑關了房門,趕了過來:“縣主”

若伊搖手:“姑姑別擔心,先聽她怎么說。”她不知道梁姑姑她們的心思,將燕麥燕谷當成外人。只不過是她單純的認定燕麥是三哥送來的死士,當然是值得相信的。

燕麥心一下子踏實了,道:“奴婢學過易容,可以易成四姑娘的樣子進入將軍府,暫時頂替四姑娘,這樣不僅可以讓敵人心生疑惑,也能保全四姑娘的名聲。”

若伊眼睛一亮,不得不說這是個好主意,忙道:“你要準備什么東西嗎,時間上來得及?”

“縣主稍等,奴婢去準備準備,馬上就來。”燕麥匆匆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取出了易容的物品,又盡快趕了回來:“奴婢這就易,一會兒縣主瞧瞧像不像。”

屋內眾人就瞧著燕麥在自己的臉上抹了些東西,然后涂涂畫畫,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她就易成了蘇如瑛的樣子。覺著除了氣質眼神不太一樣外,那張臉幾乎與蘇如瑛沒有區別。

眾人都傻了眼,這要不是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眼前站著的人是燕麥,而不是四姑娘。

“像,很像。”荷葉也喃喃道。

她的臉色大變,咬牙切齒道:“五姑奶奶,是不是有人進到了姑娘的屋子里,將姑娘易容成了別人,然后帶走了。”只有這樣,才會沒有驚動其它人。但如果是真的,那院子里必定有內鬼,里應外合,才會讓外屋的蓮花都沒有發現姑娘不見了。

若伊點點頭,這樣一來,許多事就說得通了,不然一個大活人怎么會不見了。她甚至想到了更多一些,只怕那帶走四姐姐的人還用了藥,暫時迷暈了院子里的人,并且讓所有人沒有那一刻的記憶。只怕這事與那個送威脅信的巫人脫不了干系,就是不知道這事還有多少人插了手。

荷葉又啪的一聲跪下,還跪著往前挪了幾步,眼淚不要錢的往下掉:“五姑奶奶,一定要救姑娘啊。”

“我會的。”若伊點頭:“你與燕麥商量好,由燕麥暫時頂替四姐姐應付一下,小心一些別露了餡。如果在院子里發現誰不對勁,也不要先打草驚蛇,讓燕麥將消息傳回來再做打算。”她這番話條理分明,安排得妥當,梁姑姑都跟著點頭附合。

荷葉也是個聰慧的,不再多說什么,恭敬的再嗑了一個頭后,與去卸掉易容的燕麥從屋里退出來,徑直去了燕麥的屋子。她們約好府里相見的時辰地點與方式后,就匆匆先回了府。

荷葉裝作若無其事的回到蘇如瑛屋子里,荷花都快急得要上吊了:“怎么樣?”

“噓!”荷葉打了個手勢,悄悄開了后面的窗,瞧著窗外無人,才低聲道,“你在這等著,我去窗后。”她慢悠悠的出來,挑剔了幾個小丫頭的活兒,又指使了兩個婆子去跑腿,院子一下子人少了大半。

裝成普通小丫頭混進來的燕麥趁機溜入了院子,與荷葉打了個手勢,跳窗進到了蘇如瑛的屋子里。屋內的荷花嚇得差點叫出來,被燕麥及時捂了嘴。

荷葉匆匆進來,燕麥才松開了捂著荷花的嘴,道:“這些日子可得兩位姐姐多提點我了。”她關上窗,飛快的易容,沒一會兒,她就變成了蘇如瑛。

荷花看楞了,剛想問,門外傳來小丫頭的聲音:“荷葉姐姐在嗎,繡坊的人來了,三夫人請四姑娘去試嫁衣。”

荷葉沖著燕麥使了個眼色,沉了沉心,推門出去:“請回三夫人,我家姑娘馬上就到。”

她打花走了小丫頭,回到屋子,認認真真的沖著燕麥福了福:“一切就勞煩姐姐了。”

窗外風大了,祝姑姑過去將窗關小了些,回頭擔憂地看著若伊。

若伊靠坐在床上,“姑姑,我不會亂來的,你別擔心。”

雖然她沒有預感到四姐姐會遭受危險,但她還是不安的,四姐姐可是重新活一回的人,只怕命格早就起了變化,她未必能預知得到。萬一要是她沒能預測到,四姐姐有個好歹,她真會難過的。她現在迫切的想知道四姐姐是否安好,可祝姑姑這樣盯著她,想利用小水晶球查四姐姐的狀況都不行。

祝姑姑嘆了口氣,坐到床邊:“縣主,老奴知道你擔心四姑娘。可是你的身子也要緊,再說,這事著急也沒用,已經送信給老太爺和大爺了,有消息一定會送信回來的。”她知道縣主與四姑娘的關系好,四姑娘處處以縣主為先,婚期將近的她甚至不繡自己的嫁妝,反而忙著幫縣主肚中的孩子做小衣裳,現在四姑娘出了事,縣主如何會不擔心。

若伊也不在她面前裝,老老實實地道:“我是睡不著,真的很擔心四姐姐,不知道她好不好。不過我也知道的,我是有個什么事,只怕祖父和大哥也顧不上四姐姐了。”

祝姑姑點點頭,這話雖然殘酷,卻是事實,她安慰道:“縣主先休息一下,要是有消息,老奴馬上叫醒您。”

若伊巴不得祝姑姑離開,點頭答應。

祝姑姑扶著若伊躺下,替她蓋上了薄毯,又吩咐青柚和石榴好好的留在屋子里伺候著,自己才出去。

若伊就握住了胸口的小水晶球,她催動了體內的巫力,這一小小的動作,讓她原本痛疼減輕了的身子又劇烈痛了起來,痛得她的臉都變了形。

她還是太弱了,身子骨根本就沒有養好。

若伊咬著牙,沒出聲,堅持著抽出一點點的巫力注入了小水晶球里,這個動作讓她痛得一身是汗。還好,小水晶球被催動了起來。她努力的在腦海里想著蘇如瑛的,不想自己付出了這么大痛苦的代價白白給浪費掉了。

小水晶球里漸漸變得透明,很快就清楚了,她看到了蘇如瑛。

蘇如瑛被關在一間屋子里,身上穿著一套不適合她平常習慣的紫紅牡丹的衣裙,她身邊守著兩個丫頭,桌上還擺著沒有撤下去的午膳,那五菜一湯極為豐盛,看樣子那綁架者對蘇如瑛的態度還不錯,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不像是想為難她的樣子。

若伊微微松了口氣,還好,四姐姐暫時是平安的。

她看了一盞茶的功夫,也聽到了蘇如瑛想著法子套那兩個丫頭的話,可惜,一直到小水晶球暗了下去,她也沒能聽到有用的消息。

怎么辦,能看到四姐姐,卻不能確定她在什么地方。

若伊恨恨的捶了下床板,嚇得團在床角熟睡的團子一下子跳了起來,弓著身子緊張的盯著四周。它瞧著沒有異狀,才邁著步子湊到若伊的臉頰邊,用小腦袋磨蹭著若伊的臉頰。

對了,她怎么忘了團子了。

當初她被綁架那次,就是團子來尋的她,竟然可以尋找到她,必定也能尋找到四姐姐的。

人都說一孕傻三年,她原本就是個傻的,這下更不聰明了,忘了也正常。

“縣主。”青柚聽到了動靜,過來撩開床帷:“您睡不著?要我給您讀話本嗎?”

若伊搖搖頭。用一根手指將團子推了個四腳朝天,揚聲道:“扶我起來。”

青柚將若伊扶著靠坐起來,還在她的背后墊了個靠背,并且替她將毯子拉上來遮在肚子上。

若伊想了想,問:“屋子里可有四姐姐送過來的東西?”

青柚想了想:“有幾件給小公子準備的小衣裳。”

若伊眼睛一亮,是有這么回事:“快尋來我瞧瞧。”

石榴想了想:“我瞧著荔枝都收在柜子里了。”她去墻角的柜子里找,沒一會兒功夫,翻出個小包裹來,打開來一看,里面都是剛出生孩子的衣物,有小衣服,小褲子,還有小肚兜,都沒有繡花,針角還都留在外頭,布像被人輕搓過無數次,摸在手中軟乎乎的。

“就是這個。”若伊示意石榴將小衣物都放在床尾,她指著衣物對團子道:“你聞聞,記住上面的味道,然后去尋四姐姐。”

團子毫不猶豫,四腳朝天,裝死中!

若伊氣得伸手擰了一把它的耳朵:“如果你尋到四姐姐,我賞你一個大雞腿。”她特意在大字上拖上了調子。雞腿當然是她加了料的雞腿,大,指上面加的料多。

裝死的團子一聽到大雞腿立馬滿血復活,連小眼睛都瞪圓了。不過,它還伸出了爪子。它反復揮了好幾下,爪子一伸一縮,像是想做什么,始終不行,它急得在床上亂竄。

若伊算是瞧出來了,這小家伙在與她討價還價。想加碼,可是貓爪子根本就彎曲不了。

若伊道:“兩個,再多就沒有了。”

團子小腦袋瓜一個勁的點頭。

兩個就夠了,它不貪心。

青柚瞧著若伊與團子溝通,心底莫名有一種感覺,團子一定能尋找到四姑娘。她提議道:“縣主,不如讓團子帶個紙條過去,如果能尋到四姑娘,讓四姑娘看到紙條,也能安安心。”

若伊也覺著這樣很妥當,應了:“好,你寫。”

不是她不想寫,也不是她怕字丑,實在是全身上下痛,提不了筆。

青柚提筆飛快的在小紙條寫了兩句話,然后卷好,放進一個沒筷子粗的竹筒里,然后系在了團子的脖子上。

團子圍著那堆小衣服聞了一圈,從窗戶的縫里跳了出去。

半個時辰后,團子尋著味道一直尋到了一個普通的三進院子。它吸了吸鼻子,判斷準了方向,借著樹干躍上了屋頂。它在屋頂上輕巧的跳躍著,沒有驚動任何人。最后,它落在后院一個偏僻小院子的屋頂上。

味道的一直到了這里,眼下就在屋子里。

團子伸出它銳利的小爪子在瓦片上劃了兩下,好好的一塊青瓷瓦片裂成了兩塊,它撥開了小的那塊,將頭湊過去往下看,果然瞧到了蘇如瑛。

呼,找到了,賺了兩個大雞腿!

(戰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