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軒鑫這次沒有翻墻頭,而是直接震斷了門栓,從院門進去的。
曹陌和蘇君釋正準備離開,聽到了門栓斷裂的聲音,兩人分別往窗邊一閃,悄悄的戳破窗紙往外望,他們看清楚來人是楚軒鑫后,怔住了。
他們之前猜錯了嗎,來人是楚軒鑫,而不是楚軒森?
還是,楚軒森走后楚軒鑫才來的。
現在,他們是走,還是留下?不過,好像現在走也來不及了。
“讓他進來好了。”若伊打了個呵欠,她有些困了,真沒心思與他們繞什么圈子。
楚軒鑫推門進來,也不忘看了祝姑姑和青柚一眼,祝姑姑和青柚一聲都沒能發出來,就直接暈了過去。
“哎……你是來砸場子的?”若伊不樂意了。
楚軒鑫偏過頭,沖著若伊咧嘴笑了下,那皮笑肉不笑的樣子讓人打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意。
蘇君釋和曹陌都忍不住沖過去擋在若伊面前。
“我喜歡你。”
沒有一點一鋪墊,沒有一點預照,這話就這樣直白的從楚軒森的嘴里說出了口。
蘇君釋和曹陌驚愕,一時沒有收住腳同,兩人對撞在一起摔成了一團。若伊歡喜的跳了起來,徑直從她面前兩人身上踩了過去,撲進楚軒鑫的懷中:“二哥,我愛死你了。”
楚軒鑫那句一出口,整個人都通透了。
他輕輕的接住若伊,緊緊摟在懷中,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還好,他堅定了自己的感覺,沒有再次犯下讓自己后悔的錯。
“算嗎,算嗎?”曹陌急忙問。
若伊沖他做了個鬼臉:“他是我二哥啊,怎么會不算。”
曹陌也松了口氣:“那……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就鎖定老三。”楚軒鑫道。
大哥今天一聲不響的走了,那已經是大哥最大的讓步了,想讓大哥再妥協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了,除非等大哥自己能想明白。與其絞盡腦汁去大哥那浪費時間,還不如挑老三那個軟柿子來得輕松。
他不滿的看了眼蘇君釋,“老三那就交于你去辦。”
剛才蘇君釋的話他可都聽著了,哼,這小子還想讓他們這輩子都記不起小妹,這筆帳……
蘇君釋嚇了一跳,由他去找三哥?
對上楚軒鑫那似笑非笑的眼睛,他明白,二哥是存心報復他剛才說的那話。他堂堂大丈夫,能屈能伸,馬上低頭認錯:“二哥,您大人有大量,別與我這個不懂事的計較。我拙嘴笨腮的哪會勸得了三哥。”
“拙嘴笨腮,嗯……”楚軒鑫踹開馬腳的他,“不去就不去吧。”
蘇君釋千恩萬謝。
楚軒鑫話語一轉:“那你去大哥身邊多混混,萬一要是讓大哥想透了呢。”
撲通,蘇君釋直接摔地上了,欲哭無淚。
果然二哥是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楚軒鑫他們商量完之后,才發現若伊已經爬在楚軒鑫的懷里睡著了。楚軒鑫小心翼翼的將她放在床上,出去弄醒了青柚和祝姑姑進來伺候,這才領著曹陌和蘇君釋一塊兒離開。
靜謚的早上,柔和的陽光從竹簾里透了過來,讓整間屋子增添了許多的暖意。
若伊撩開床帷,還沒開口,只見趙文怡和蘇如瑛兩人坐在窗邊的精品榻上正在下棋。
她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該不會是自己看花眼了吧。
趙文怡和蘇如瑛聽到了若伊的動靜,同時扭頭看了過來。
“四姐姐,文怡,你們什么時候來的。”若伊光著腳就準備下床。
蘇如瑛及時喝住了若伊,道:“先穿鞋!我們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走,你先梳洗妥當,然后一塊兒用早膳。”
“姑母呢,祖父呢?”若伊冷靜不下來。
趙文怡笑道:“皇上要替賢貞太后祈福,我與母親進宮抄了幾天經文,這不才出宮,母親放心不下你,讓我先繞過來瞧瞧。”
蘇如瑛也道:“這個時辰,祖父不在宮里就得散了朝去了軍營啊。”
若伊這下明了,看來,大哥是解了他們所有人的禁了。
看來,大哥雖然還有些顧及,沒有對她說那句話,只怕也是信了她的。
想到這,若伊的心情無比的好。
趙文怡輕聲問道:“是不是皇上也記起來了?”
雖然這些日子在宮里沒有受到什么委屈,但她隱隱明白,皇上將她們拘在宮中與若伊這事是脫不了干系的。
若伊扁著嘴,搖了搖頭。
“沒有?”趙文怡臉色變了,那皇上為何放了她們出宮。
“那……現在還差幾個?”蘇如瑛也有些不安,這日子可是一天一天的過,時間不等人。
若伊豎起了一根手指:“加上大哥,榮王,只缺書涵哥了。”
她那混亂的稱呼,蘇如瑛和趙文怡還是聽懂了。
趙文怡陰了臉,大哥不惜欺騙母親也堅決抵制這事,要撬開大哥的嘴只怕沒那么容易,要不然又如何會鬧到宮里去。眼下,大哥成了最后的籌碼,那就大意不得,她得馬上回一趟家,去與母親商量一下。
趙文怡坐不住了:“我先回府一趟。”
若伊急忙拉住趙文怡:“你剛才還說陪我用早膳的。”
趙文怡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背:“讓蘇四姑娘陪你,我過幾天再過來瞧你。”
蘇如瑛也急忙勸著,若伊才依依不舍的松開了手。
趙文怡匆匆趕回大長公府,她撲了個空,趙書涵根本就沒有回來。
昨天半夜,皇上派人將他叫了過去,對他道,讓他去長公主面前,說出那句話,試試是不是如長公主所言,可以解開巫咒。
當時他就懵了。他做了那么多的事,欺騙母親,攻擊了拓跋頌,到頭來還得走上這條路?
“皇上,請賜臣一死。”也許是壓迫太大了,他橫了心,寧死不屈。
皇上深深一口長嘆,最后也沒說什么,就讓他離開了。
今天一早,他就收到信,皇上將母親和文怡送出了宮,也解了碧貴妃和三公主的禁足,撤了將軍府四周的人馬,甚至連拓跋頌都放出了宮,他才真的確定,昨天晚上皇上絕不是試探他。
他告了假,出了城門直奔寒山寺而去。
小沙彌將趙書涵帶進了玄恕大師所住的偏僻院子,一進門,他就看到了坐在院中的竹椅上打盹的虛靈道長。
“道長。”他走過去朝虛靈道長喊了一句。
虛靈道長含糊含糊的應了一聲,又繼睡。
“道長!”趙書涵又加重了些聲音,虛靈道長這才睜開眼:“誰啊,這一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會兒……”他看清楚眼前的人,嚇得從椅子上翻身摔了下來:“趙……趙大人,您怎么來了。”
趙書涵往虛靈道長面前一坐,問道:“我本想來尋玄恕大師的,見著了道長也……”
虛靈道長沒等他說完,扯著嗓子就喊:“老和尚,尋你的,快出來。”
玄恕大師出來,沖著趙書涵雙手合什,輕嘆:“趙大人,當日老納已經與你將話說明白了,老納再無其它可言。”
趙書涵輕笑了兩聲,身上的巫力瞬間都釋放了出來,整個院子一下子變得格外的寂靜,甚至連落葉也要靜止了一般。他的雙眼變得血紅,紅得讓人心驚。
“阿彌陀佛!”
“無量天尊!”
玄恕大師和虛靈道長都同時出聲,盡全力抵抗著趙書釋的巫力。
“你們兩位是得道高人,我想請你們兩位替我解解惑,我這是怎么了。”趙書涵道。
他心底有一個結,就是那日長公主對他所言的那些事。
她為何喚他為三哥,還有巫女是什么,什么又是禁忌之地。
什么是母親的召喚,那語氣好像他們擁有同一個母親似的。
明明他是長公主和趙將軍的親生子。
可長公主的樣子又不像是在撒謊。
難不成,他并非是趙書涵,只是一個附身于趙書涵身上的孤魂野鬼?如果真是如此,那他寧愿自己這輩子也不要記起來。
啪!一聲彈指,趙書涵布下的結界壓力瞬間破了。
虛靈道長和玄恕大師兩人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頭發絲上都滴出了水。
趙書涵尋聲望去,看見來人是楚軒鑫,不由的楞住了:“榮王?”
“對,你也能管我叫二哥。”楚軒鑫笑了笑:“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能回答你。”
趙書涵秒懂,手指著楚軒鑫:“你竟然妥協了!”
楚軒鑫點頭:“是,我妥協了,那是我們的妹妹,上輩子欠了她一條命的妹妹,這輩子我可不會傻乎乎的再害她。”
上輩子,這輩子!
這兩個字好似證實了趙書涵的猜想,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不會說的。”趙書涵下定了決心,“你死了那條心吧!”
“你會說的。”楚軒鑫也很有信心。
趙書涵緊緊閉著嘴,以示自己的決心。
楚軒鑫根本就沒把他的這些瞧在眼中:“我想,你暫時也不會想回大長公主府,那不如就去我府上暫住。”
趙書涵知道自己逃不掉,也不想逃了,沒有再說什么,老實的跟著楚軒鑫走了。
虛靈道長一下子癱倒在地上:“哎,終于走了。”
玄恕大師苦笑道:“現在你明白了吧,不是老納不出山,只是這事已經不是你我能管的了。”
虛靈道長白了他一眼:“好好,你說的什么都是對的,反正在這事完結之前,我是賴定你了。”
長公主不是讓他來請老和尚嗎,他來了,一直在請,請不動那可就不他的事了,想必長公主也不會怪他的。
日子是一天天的過著。
趙書涵剛住進榮王府的時候,還是拿自己做寧死不屈的英雄狀。
可兩三天下來,他發現自己所設想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楚軒鑫并沒有禁他足,他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院子里也沒有人監視他。
更主要的是,沒有任何人來勸過他。
咦,難道,他們真的不要自己去解咒了嗎?
趙書涵有些呆不住了,他回了大長公主府,大長公主拒不見他,他又不想面對哭哭啼啼的蘇如璃,只能又憋屈的回了榮王府。
二門處,他碰上了趙文怡,要不是看到趙文怡眼中的不諒解,他真要認為他們就放棄讓他妥協的念頭了。
趙書涵忍不住了,沖到楚軒鑫面前斥問:“你們真的要這樣嗎?”
楚軒鑫挑眉掃了他兩眼,又低頭挑著選著管家從各處收來的良藥補品,道:“你應該明白,只缺一個人了,你是最好的選擇,但不代表你是唯一的選擇。如果你堅持,那就堅持吧。你想清楚,當一切達成之后,你同樣會恢復記憶的,到那個時候,我希望你能承受得住打擊。”
他說的是實話,眼下曹陌正想法設法的去套左澤文的話。
哎,想到這點,他對曹陌的厭惡也少了幾分。
為了若伊,曹陌連情敵都能容得下了。
趙書涵怔了,他不是唯一嗎?
也對,皇上也是一個人選,也許,還有更多的人是符合標準的。
原本以為自己聽了這話會高興的,沒想到他心里竟然空蕩蕩的。
趙書涵茫然的往外走,不知不覺,他走到了長公主府外,看著朱門,他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個什么滋味。
他沒有注意到,一輛馬車悄悄的跟在他身后已經很久了。
蘇如璃坐在馬車里,瞧著趙書涵失魂落魄的樣子,眼淚如開了閘,再也收不住了。
她最近的日子真的很難熬,母親那邊雖然沒有為難她,但對她的有態度是越來越淡了,不再教她如何管理庶事,把之前交給她管的事也都收了回去,甚至免了她的日日請安,和立規矩。
她真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也許,當初她嫁過來就是錯了。
“走吧,回府。”蘇如璃輕聲道。
馬車只能悄悄的調轉了馬頭,將車駛離了這條小巷。
若伊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府門口的這場官司,她雙手叉腰怒瞪著曹陌,氣呼呼地道:“你什么意思,是瞧我不順眼了,想把我推給別人?”
要是小哥跟她說,她還真不知道左澤文又向她提親了。
這曹陌倒好,竟然在大哥詢問他的意見時,沒有斷然反對,反而還替左澤文說話。
曹陌在心里將蘇君釋罵了個半死,連聲哀求:“你可別聽蘇君釋胡扯,我哪會做那種事。當時我只不過是想著,左右缺個人,試試左澤文能不能算一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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