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早逝的亡夫又回來了

第42章 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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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人涂完藥的不久后,蘇燁領著一人從前廳后門走進了小院里。

盛玄怨有些詫異:“蘇燁?你不是要回嘉溪蘇家府嗎?”

蘇燁挑了挑眉:“碰上長老,就托他將話帶回去了,也省得我跑一趟,我才不想回去呢!”他又問道:“你們在干嘛?”

瓊亦舉起桌上的藥瓶:“涂藥。”

蘇燁望著她身著盛玄怨的衣服,“哦——”了聲,站在他身后的晏庭深頷首微微欠身:“盛兄,陸姑娘,叨擾了。”

瓊亦與盛玄怨點頭作應。

“對了,今個碰上長老,他還與我說了那縊鬼是如何處置的。”蘇燁向著瓊亦道,“陸溪言,那只作惡的縊鬼已經被封印進‘大澤’之中了。”

“‘大澤’?”

“就是我族的禁地嘛,五族之中不都有這種地方?”只見瓊亦從懷中掏出個通體晶瑩的圓珠來,蘇燁認出這是法寶留音珠,卻不知她這是何意:“你這……”

瓊亦答道:“算是衛瑩的證詞,她說一切都是蘇長銘干的。”

蘇燁懂了什么,頓了頓道:“成,給我。有這個做證據會比我空口說更讓人信服,我要蘇長銘這廝徹底倒臺。”又道:“他這回被揍狠了,肯定會收一陣子再悄悄報復我們,如果他再糾纏你,陸溪言,你千萬別再一個人扛著。”

“嗯,我知道。”

不明其事的晏庭深只是在一側靜靜聽著。

“蘇燁,你知道有什么毒會讓人真氣凝固,無法運轉嗎?”站在一旁的盛玄怨忽而問。

蘇燁震驚:“哈?有這種毒?!”

是盛玄怨意料之中的回答,又聽蘇燁道:“你這么問,是不是陸溪言她中了這種毒?”

瓊亦沉默:“嗯。”

“這么厲害的毒,我聽都沒聽過,蘇長銘是從哪兒弄來的啊?”蘇燁雙手環在胸前:“我過去聽說的那些能讓人短時用不了真氣的迷藥、軟筋散,都沒說過會有這種效果!”

晏庭深半作思索狀,淡淡開口:“不才聽聞過一種毒,是會引發這種癥狀的。”

那三人異口同聲:“你知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大漠的毒。”晏庭深淺笑,在瓊亦半是急切,半是疑惑的目光中,繼續說著:“我是在古籍上看到的,這種毒名喚‘地砂寒’,形如白砂,味帶酸澀,中毒時先會讓常人身體麻痹,修士無法運功,后會僵化人穴道,落在修士身上,則是凝固真氣,如寒冰難移。”

瓊亦的經歷與他所言一般無二,想來她中的真是這聽都沒聽過的“地砂寒”,頭皮發麻問道:“那晏公子,有解毒之法嗎?”

“自然是有的。”

晏庭深說話時慢慢悠悠的,不慌不忙,蘇燁急不過催促道:“晏兄,你快說,別賣關子了!”

“好。”他應道:“我記得,此毒性寒,中毒之人無法自解,還需以外力化解。要找一五行通火之人,且修為比中毒者高,助其運功,一日一周天,共需七日,七日之后余毒排盡就好了。”

“五行通火……”瓊亦口中念著:“修為還要比我高……”

蘇燁拍拍胸口:“我啊!我五行屬火,修為……”當他對上瓊亦的視線后,突然有些尷尬沉默:“呃,咱倆修為差不多吧?……”

晏庭深面帶笑意:“我五行通雙性,分為水火,陸姑娘若是不嫌棄,也可以來找我。”

盛玄怨默不作聲地指了指自己:“我行。”

瓊亦犯了難,這是什么叫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眼前三人連帶著她,五行全通火!瓊亦本不覺得火行有多少的,這么看,她突然覺得火行是真的爛大街,到處都是!

知道驅毒之法后瓊亦忙向晏庭深道謝,蘇燁眼珠子一轉,拍著晏庭深道:“喂,晏兄,咱倆說好要練劍的,沒什么時間,這事就交給盛玄怨了!”

瓊亦:好突然!

但蘇燁說的,也正是她想的。

盛玄怨不動聲色地垂下眸子:“行嗎?瓊亦。”

她故作遲疑地頓了頓,答道:“嗯,麻煩你了。”

“不麻煩。”

晏庭深一眼看出些什么,搖頭輕笑,又道:“這種毒在江湖流傳并不稀奇,只是罕見,陸姑娘是怎么中了這種毒的呢?”

“……被人害的,是氏守臺一個叫蘇長銘的人。”

“作為守臺中人,手上能有這種毒,確實有幾分蹊蹺。”晏庭深單手襯在頜下,思忖著。

蘇燁道:“西漠那邊幾月前便不太安分,有謝氏守著不會發生什么大事,我族早已經不與武林之人接觸了,蘇長銘這毒不太會是從江湖上弄來的。”

瓊亦接著問:“你的意思是,蘇長銘與昆翟人有些瓜葛?”

盛玄怨沉吟片刻:“多半是。”

蘇燁冷笑:“現在中戎劍拔弩張,要是被我抓到他與昆翟往來,與異族勾結,一萬個頭都不夠他殺的。”

他道:“總之,此事慢慢查。”說罷,蘇燁轉了個話題,臉上的怒意頓時被卷成了痛苦神態,嘆了一口氣:“兄弟們,沒幾日就要考核了啊!”

聽學的規矩在第一日就說明了,兩月一考核,主考經書和文章,也考禮儀和算學。

瓊亦的頭開始疼了。

“為什么我碰上這么多破爛事,還要準備考試啊?”她在心中哀嚎道。

蘇燁閉上眼睛,十分真誠地道:“不過,你們別怕,我會給你們墊底的。”他的笑容甚至帶有幾分慈祥的氣息,直直面向瓊亦,雙手合十:“陸溪言,你也別擔心,就算你的算學爛成了一灘泥,排名也不會比我低的。”

瓊亦被一擊即中,抱起了腦袋:“啊,蘇燁!你好煩!”

要是楊素詠沒有說過全科拿甲,瓊亦是絕對不會去認真準備的,畢竟一門算學也不至于將她的總排名拉到“甲”下,可是要算學拿到甲,對她來說可比一步登上白石崖,一腳跨過明皎江還要難得多!

“怎么辦啊?”她向盛玄怨投去了求助的目光:“盛顥,幫幫我……”

盛玄怨看到她這副抓狂又可憐兮兮的樣子,就很想笑:“好啊。”

待到暮風吹拂,二人面上樂合歡的痕跡,終于褪盡了。

盛玄怨送她回了宿處,并依言留下幫她運功解“地砂寒”的毒。

“我們什么時候開始?”她問。

“你準備好了就行。”

瓊亦卷起被子后爬上床塌,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處:“喏,來吧。”她脫掉鞋子后盤腿坐著,雙手放于膝上,呈入定之態,盛玄怨也上了床,盤坐在她身后。不經意看時,她坐的筆直,頸后有些許細細的碎發沒有梳歸到辮子里去,蓬松松的,也不亂。

他抬手,雙手呈掌狀,真氣自丹田而發匯入四肢百骸中,再聚于雙臂掌間,貼著背向她體內輸去,運氣之間,隱隱有青藍光作亮。瓊亦感到那股熟悉的清冷真氣渡來,本想自己引著真氣沿經脈運轉周天,聽身后道:“把意識給我。”

盛玄怨運著真氣游走于她僵住的脈絡間,向丹田送去,他輸去的真氣極多,足占修為的四至五成。一直以來都對瓊亦的修為沒有什么概念,想著單是為她運功應損耗不了多少,現運完一個小周天后才發覺她正常時的修為雖比他低,在同齡弟子中也算極高的了。

更何況,她的經脈似乎還沒完全打通。

“盛顥……”瓊亦皺了眉,微微睜開眼來。他的真氣流溢于她經絡之中,本是清冷的氣息,運過舒展后仿佛被火燒過一樣。

“……不要說話。”盛玄怨在猶豫要不要幫她打通經脈,暗想:起初修煉時,陸宗主就沒幫她打通所有經絡嗎?

不知陸氏出于何因,也不敢妄為,盛玄怨擔心若擅自做主會招致瓊亦反感,遂規規矩矩替她運完了那并不完整的大周天。后收手,氣沉丹田,意識緩緩回身。

他睜開眼時,屋外已經全黑了,室內三支蠟燭也燃了將近一半。瓊亦意識還未回身,定坐在那,他便坐在她后側方看她。

好久之后意識漸明晰,瓊亦調納了會氣息才睜眼,體內原先凝固的真氣仿佛融化了些,絲絲游走。“真的有效!”瓊亦驅動術法,看自己掌心流動的光紋,大喜,收術后轉過身子笑盈盈握住他的手,語調上揚輕快:“多謝啦!”

盛玄怨怕她直接撲到自己懷里來,略向后傾,左手撐在身后與她保持距離:“不用。”他挪了挪身子穿鞋下床,道:“我回去了。”

瓊亦忙提鞋,來不及穿好便踏著步子下床:“我送你。”

“天黑了,你不是怕黑嗎?”盛玄怨見她急急忙忙走到自己身邊的樣子,像只腳滑的雛鴨。

瓊亦穿好鞋,拍拍青冥色衣擺:“你在我身邊,就不怕了。”

盛玄怨唇角微提:“難不成你送我出去,我再送你回來?”

“外邊冷,我就自己回去了。”他拉開門,對她道。瓊亦轉念間想到了什么,跑至柜子邊翻出一件披風,踮起腳給他披在身上,舉著手系胸前的扣帶:“快冬月了,是冷。”系好后摸了摸領子邊的絨毛,笑言:“這樣,就不冷了。”

披風上的絨領不知是何種動物的皮毛所制,柔柔地簇在頸邊,盛玄怨自己拿手理了下毛領,看她滿臉笑意哪里都不覺得冷了:“嗯,謝謝。”

瓊亦雙眸如彎月,巧笑著:“這么客氣干嘛呀!”

望著面前如畫的笑顏,他很想揉揉她的頭,覺得會有些唐突,忍住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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