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結拜第64章結拜:、、、、、、、、、最新網址:ishuquge
一日車程,幾日水路。
瓊亦在船倉內被水浪搖醒,覺得頭暈難耐,出倉透氣見船頭已站了一人。
江面白茫,分不清云霧與水天。
瓊亦走到晏庭深身側,淡淡道:“謝謝你那天沒有戳穿我。”
“不用謝。”晏庭深暈船暈的厲害,臉色難看,扶著船頭桅桿才能好受一些。那一夜,倘若不是瓊亦表現出的癥狀與中了“失心蠱”有極大出入,他也不會發覺她是在演戲。
“雖然事情已過,但還是慶幸你沒有中蠱。”晏庭深轉頭看向瓊亦,只見她苦笑:“是啊,幸好蘇長銘刺的低了一點,只進了靴中,再向上一點我就中道了。”
“只是讓盛暻擔心受怕了一整夜,我……很是過意不去。”她說著,臉色復雜,心底也不是個滋味。
晏庭深抬頭望向遠處的茫茫霧靄,他本想說幾句,你明知盛兄對你有情,為什么還要這樣試探,人心又經得起幾次試探呢?而后想到撞見瓊亦的那一夜,她聽見別人的話所流露出的失落,回道:“至少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嗯。”瓊亦點了頭,許久之后一片沉默,她便躡手躡腳地回了船艙內。
船艙兩側,一側睡著一人,蘇燁裹著厚被子呼呼大睡,盛玄怨環胸倚坐,也正垂著頭酣睡,瓊亦悄悄走近,在他身旁蹲了下來。
他睡得很安靜,連呼吸聲都很淺,平日里緊繃冷淡的臉在此時顯得格外柔和,她細細看著,心道:睡著的時候,表情倒安穩又乖巧。一邊想著,一邊抬手將他右額垂著的發捋起,替他綰在耳后,船內搖搖晃晃,那縷發又落回在了臉頰前,微微晃著。
霎時一個浪打來,船身猛地震動,將盛玄怨整個人向前甩去,他一下子跌撲在了瓊亦的身上,人也驚醒了:“嗯?”
為了省銀子而雇的小船,船艙又小又窄,船壁沿上的燭光跳動,昏昏暗暗的,他只覺得身下柔軟,伸手支起身時對上了她那雙好看的杏眼,頓時有些發僵:“瓊亦?你怎么在這……”
二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在一起了,瓊亦聞到冷木松香,從他衣領里的肩頸處傳來,小臉通紅:“我……”她見一旁還在沉睡著的蘇燁,推了盛玄怨一把,“你快起來!”
盛玄怨不知是被船顛醒的有些懵,又或是他根本不想動,總之,他沒有動。
“你不是在船倉那頭休息的嗎?”他壓坐著,將她完全籠罩在了身下,雙手撐起望著身下的人,瓊亦面色赤紅,支吾著:“我……”
盛玄怨只是想逗逗她,見她如此展了展唇角,而后覺得自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翻身坐起。瓊亦見他終于起身,一骨碌地爬了起來,她理了理自己額前碎發,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覺得心臟似乎要跳出來了。
“怎么了?”盛玄怨問她。
瓊亦擺手,笑道,“什么都沒有!我只是想看看你有沒有醒,船就顛了兩下。”
“……這么巧。”
“哈哈對啊,太巧了,我也沒有想到。”瓊亦推他坐回到原先的位置:“你繼續休息吧。”盛玄怨坐回到原處望著她,感受他投來的目光,瓊亦走到自己休息的那頭,靠著船倉背對他坐下。
怎么好像被他給撩了番……瓊亦捂臉咬牙,心道。
夜幕降下,瓊亦拿出在冥浮街換到的小燭臺,用火石點亮了燭心,放置在船倉內。待明日抵達蒼水,還需換乘船只繼續南下,她走到船尾去見那獨釣的船夫,同他續話。
“阿伯,今夜釣上的魚可多呀?”瓊亦望了望船夫身后的魚簍,同他說道。
那中年歲數的船夫,穿著厚實,戴著一頂大斗笠,他呵呵應道:“是啊。多嘍!”說完和她道:“船上風大,冷,回船倉歇著吧!”
“再待一會我就回去。”瓊亦望著黑沉沉的江水,船夫懸在船尾的一盞小燈照不亮水汽下的江面,也看不清那魚桿下的浮漂。
“那幾個混小子討了老夫放了好久的一壺酒,是在船頭干什么?”
瓊亦答道:“擺把子呢。”
“你怎么不去?”
“不想和他們結拜做異姓兄妹。”
“他們?”船夫顛了顛手里的魚竿,打趣道:“小姑娘年紀不大,倒腳踏三條船。”
“什么啊,怎么可能是三個?”瓊亦偏過臉去:“一個。”
她撇了撇嘴:“就一個。”
船頭。
蘇燁大笑著喚身旁二人席地而坐,取了三個碗,端端正正地擺好。“咱們三個相識也有一段時日了。“蘇燁打開酒壇,似在回憶。“雖說不到半年光景,但算上這幾日的經歷,也稱得上是一同出生入死了。”
晏庭深端起碗去接蘇燁倒來的酒,聽他繼續道,“我還記得同晏兄初識那天,你也是來接我倒的酒的。”蘇燁這么說著,晏庭深也記起了,笑言:“正所謂不打不相識。”
盛玄怨接過蘇燁遞來的一碗酒,道:“我不擅長與人相處,能結識晏兄,實屬幸事。”
“別別,謬贊了。”晏庭深連忙擺手,“我可受不起盛兄的夸獎。”他說完頓了頓,“在來宜澤之前我就想見見你了,起初聽說你清冷又孤傲,相處下來倒不像傳言中說的那般。”
盛玄怨聽他這番話,回言:“這得多虧蘇燁引薦了。”他望向蘇燁:“蘇燁,我們相識……”
“十多年了。”蘇燁脫口道:“咱們能稱得上是世交,雖然兩族關系不好后見面居少,多為書信往來,但確是我為數不多的摯友。”
聽他說是摯友,盛玄怨低頭喝酒,蘇燁見此大笑:“盛玄怨,你這人就是容易不好意思!我可是實話實說。”晏庭深扭頭看去,不禁輕笑。
盛玄怨咳了一聲,“別揶揄我了。”
“那今夜,我們三人就在此結拜。”蘇燁揚了揚手中的碗,道。
二人應聲,向碗中添酒。
三人相跪坐,舉起酒,江水濤濤,蕭蕭風聲,偌大江面上傳去結義宣誓之聲。
“吾名晏淵。”
“吾名蘇燁。”
“吾名盛暻。”
三人齊聲:“于洨江上結為異姓兄弟。”隨后將手中碗酒灑向江面,而后重新滿上一碗,三人互相對視,一飲而盡。
“往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蘇燁抹去唇邊酒漬,道。
三人互報年歲后,是以晏庭深最為年長,蘇燁次之,盛玄怨歲數最小。蘇燁當即一手攬上一人肩膀,讓盛玄怨叫聲哥哥來聽聽,盛玄怨甩開他的手又翻了他個大白眼。
晏庭深笑道:“那往后,蘇燁,我還是直喚你名,玄怨,我便喚你表字吧。”
盛玄怨點頭應允。
“真想如此般,縱情四海,闖蕩江湖。”蘇燁隨意坐在船沿上,向著江面遠望:“待明年春來,我還會回青楓鎮的。”
“等聽學的課結束了,咱們一齊去走走吧?”他回頭,向站在原處的盛玄怨與晏庭深道,“哦對,還有瓊亦。”
自打離開冥浮后,蘇燁就照著盛玄怨的叫法,喚她“瓊亦”,連帶著晏庭深也跟著這么喊。瓊亦起初聽不慣,又想到大家同生共死一遭,自己的名字總不能只讓盛玄怨一個人喊吧,也就隨他們去了。
到頭來,最不爽的還得是盛玄怨。
“蘇燁,下來。”盛玄怨見他酒力漸盛,怕他不慎跌入江中,將蘇燁拉下船沿后幾人喝盡了酒,便回船倉休息了。蘇、晏二人不勝酒力,很快便醉倒過去,瓊亦還能聽見蘇燁嘴里念著什么“再來一碗”之類的話,找來被衾壓在這二人身上,卻見盛玄怨沒一點醉意,不禁好奇發問:“盛暻,你沒醉呢?”
盛玄怨揉了揉剛剛清洗后發涼的面頰:“嗯,我酒量還行。”
“船夫大伯半夜得在船頭守著。”瓊亦前言不著后語地來了一句,盛玄怨懂她意思,披好衣裳出了船倉。她一路上都在找能單獨同他談話的機會,好不容易有了,自是將他叫了出來。
瓊亦白凈的臉在夜燈下仿佛發著光,她說:“結拜做兄弟了?”
“嗯。”盛玄怨好久之后,艱難開口:“拜他們為兄長。”
瓊亦真沒想到他歲數最小,笑出聲來,邊笑邊去拍他的手臂,盛玄怨遭她笑后也不生氣,反而無奈攤手,問道:“有什么事想同我說吧?”
“當然有。”瓊亦躊躇了起來,“關于多爾納身后的刺青,你那天突然問起,是不是知道我……”
盛玄怨一怔:糟了。那天只想趁著蘇燁與晏庭深沒在意,快點問完,忘記這回事了。
“……對。”他撓了撓頭,臉上緋紅,“離開云良閣那夜,你落了水,衣領滑了下來,無意間看到了。”
瓊亦心道,果真如此。
“那塊疤痕很丑吧?”她漫不經心地問著。
盛玄怨以為她是來興師問罪的,沒想到瓊亦的反應與他想象中截然不同:“怎么會。”他脫口而出,那確實是一塊極丑的疤,但在她肩上,他只會覺得心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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