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死別第199章死別:、、、、、、、、、最新網址:ishuquge
我成功了…真的做到了……
瓊亦大口大口喘息著,還沒來得及從生還破陣的驚惶中回過神來,就聽見了石墻之間的機關笛鳴發出了尖銳的叫聲,馬上將靈魄歸玉的玉鈴蘭收回懷中,踉踉蹌蹌在血水中淌行,她知道,血陣被毀了,素和瑾過不了多久就會發現的,她所剩的時間不多,必須馬上逃走。
手不受控制的哆嗦著,瓊亦按記憶中的石嵌轉法擰開了大門,所幸,門外沒有守衛。
她來不及思考為何素和瑾不派人在外候著,許是秘法特殊,又或是提防下屬,扶著墻壁一步步艱難地向地道外奔行,地道中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瓊亦慌張著要躲,可是此處狹窄,避無可避,只見兩個半戴面具的男子持刀上前,瓊亦看見其中一人脖上生有黑痣,真當以為是晏庭深派來接應她的人:“是你……”
那人身側的男子提刀要砍,被他攔下,喝問:“誰?”
“不是晏庭深…派你來的嗎……”瓊亦皺眉,她方才死上了一回,差點被萬鬼食魂,身體極度虛弱,見這男子不像是來救人的,警惕地縮了兩步。
兩名男子對視一眼,點頭:“是,跟我走。”
瓊亦聽他們這么說,如絕處逢生,緊緊繃住的弦豁然松了,沒與他們走過拐角,脖上有痣的男人回頭就向她腹上擊了一拳,將她擊倒,冷冷道:“果然如大王猜測的那樣,汋侯心存惻隱,還想救她走。”
重擊之下,瓊亦“咚”的一聲被打在墻上,眼前一黑,扶站不起,那男人向同伴道:“你去檢查下她是怎么出來的,不要入密室,大王很忌諱的。”
內腑似乎要被震碎了,瓊亦捂著肚子倒了下去,痛到近乎昏迷,她的第一反應是自己錯信了晏庭深,又被擺了一道。在眼簾撐不住地合上前,瓊亦瞥見了拐角另一側的昏暗角落里,躺著一具男人的尸體,脖子上有一顆小痣,才發覺是晏庭深敗了事。
瓊亦再醒是被疼醒的。
素和瑾知道血祭被毀后,美艷的臉完完全全扭曲了,拔刀殺了幾個不順眼的侍從,再用帶著勾刺的長鞭一鞭一鞭地抽打昏迷不醒的瓊亦,直到她滿身血肉淋漓,被活生生疼醒。
“啪!——”的凌厲破空聲,瓊亦后背劇痛,身子一個戰栗,卻連呼痛聲都發不出。
“你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嗎?”素和瑾面目兇惡,紅唇咧開露出尖牙,那雙狹長深邃的紫目滿是想要活剝她的憤怒:“只差一點,孤便可長生不老……”她的拳攥得極緊,又揮鞭“唰”的一抽,“都是因為你,孤數十年來的心血全數作廢!”
“你該死!!!”
她胸口劇烈起伏著,許是覺得鞭打不夠泄憤,丟下利鞭從侍從手中奪過了短刀,蹲下身一刀一刀重重捅進瓊亦的背里,瓊亦體內的血已經很少了,為數不多的鮮血飆濺了出來,沾在素和瑾的臉上,幾刀下去,瓊亦宛如一具尸體,不聲不響,似讓素和瑾冷靜了下來,她丟刀起身,重重踹了瓊亦一腳,踏在她身上,“不能讓你這么輕易死了,難解孤心頭恨。孤要一點點折磨你這孽障,將你片片分尸,剝皮抽筋,嘗遍世間痛苦。”
瓊亦嘴角溢出內腑污血,身上疼,哪處都疼,背后貫身的幾個血洞更是疼得她無法呼吸,她已經看不見眼前的一切了,可是身體的痛楚太過強烈,無法安身。
殿內守衛個個噤若寒蟬,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生怕素和瑾看不順眼了,下一個死的就是自己,殿外傳來了喚聲:“稟大王,汋侯到了。”
晏庭深走入殿中,只見秋褐色的名貴地毯上躺著一片紅艷艷的爛衣血肉,根本不似人形。
走至旁邊,他才看出是瓊亦,眼瞳微縮,又壓下心中情緒走近:“大王,您傳我來所謂何事?”
“晏懷音如此高深的蠱術,落到你手中,卻連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都操控不住?”素和瑾笑意粲然地走了上去,走到晏庭深近時,雙目里的笑意突然消失,眼中紅血絲暴起,滿是殺意:“她根本就沒有被下蠱!你竟敢騙孤!”
晏庭深一臉驚恐,跪在地上,又聽她拍掌高喝道:“將那具尸體帶上來!”
“咚”的一聲,尸體被摔在了晏庭深身側,那張臉,以及脖子上的那顆痣,晏庭深再心知肚明不過了,正是他安插多年的線人,他也猜到血祭發生了什么:瓊亦如計劃預料的毀了血祭,只可惜線人落網,連累了她。
晏庭深裝作一副不明不白的樣子:“我不知道大王在說什么,這人我壓根不認識,我確是給陸溪言種下了連偶蠱,您說的,我一概不知啊。”
“是么?”素和瑾冷瞥一眼跪在殿前的侍衛:“素和安逃出來的時候,說了什么?”
侍衛哆嗦道:“大王,血引跑出來時,誤認我是汋侯派來的接應……”
素和瑾冷笑:“晏淵,你還有什么好說的嗎?!”
即使素和瑾身無修為,是一介凡人,可她氣度狠厲,一字一句的緩慢話音中滿是壓迫。
晏庭深跪拜:“大王,這定是污蔑,陸溪言這女人心機極深,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就想拉我下水,離間你我君臣。四年前我師父給她下過失魂之毒,那時她也無故轉醒,您是有所耳聞的啊,已有前車之鑒,她此時再醒也算不得偶然。大王,我為您蟄伏中土古族數十載,一片赤心,忠心耿耿,請大王莫聽奸人所言!”
素和瑾的目光如刀般扎在晏庭深身上,從上到下打量著,晏庭深是她從年幼稚童一手養大的,雖然聰明,但一直聽話本分,從沒展露過什么歪心思。在他提議見瓊亦最后一面時,也只是懷疑他在中土待得時間太長了,對結識之人動了真感情,直到血祭被毀,人尸擺在了面前,才開始生疑這枚用了近二十年的棋子。
現在聽他這番話,素和瑾不禁開始思索這到底是不是瓊亦的離間計,若不是地上躺著那具人尸,以及自己貼身侍衛的口供,她半分不會懷疑晏庭深的。
她道:“取冷水和藥來,將這孽障潑醒。”
侍從聽命提來了一桶冷水與丹藥,喂下瓊亦丹藥后,將水傾倒在了她身上,幸在時處夏秋,并不寒涼,瓊亦被澆了滿頭,顫了顫身,又被侍從搖了又搖才轉醒。
“……疼……”她神志不清地喚著,蜷著氣血不足的身體,低低嗚咽:“……好疼……”
素和瑾蹲身抬起了她的下巴,獰笑:“知道疼?孤還未將你千刀萬剮呢。”又問:“你是如何從內破壞血陣的?晏淵可是與你說了什么嗎?”
聽到此話,晏庭深的呼吸屏住了,心從胸口提到了嗓子眼,與瓊亦說的那些話,若她都說了出來,那自己多年苦心謀劃的一切將全數付之一炬。
瓊亦身上的傷口太疼太烈,無法回答,只能用微弱的氣音呻吟。
素和瑾沉下了眉頭:“把刑具拿來。”
侍從端來了木托盤,上面是各式的尖刀、粗針,匕首。
瓊亦灰翳下去的雙瞳與過世的容王太過相像,素和瑾下不去手,她知十指連心,握住瓊亦血淋淋的手,道:“孤問最后一遍,晏淵是否助你逃逸?”
瓊亦在疼痛間混亂地想:晏庭深有幫上忙嗎?是自己拼上性命才從血陣中脫身的,晏庭深做了什么?他頂多給我撤了蠱術而已。
素和瑾見她不答,手持利刀穿刺她掌心,瓊亦嘶啞著聲音尖叫,目眶里流出的不再是清淚,而是血,她手一顫顫地往回縮,卻被素和瑾用刀釘在了地上,她笑道:“這不是有力氣說話么?”
瓊亦弓著身子求道:“啊…疼……”
“說!”
“他給我……”
素和瑾逼問:“他給你什么?”
晏庭深袖中的拳握得極緊。
話將離嗓的一瞬間,瓊亦忍著劇痛想,我若將晏庭深供出來,素和瑾一定會殺了他吧?
反正我是活不成了,拉一個死也不虧……
可是這樣,我又怎么向素和瑾尋仇……
瓊亦至今不明白晏庭深的立場倒底站在哪兒,她只知道這個城府極深的男人在算計素和瑾,可猜不透他是在算計她的王位,還是她的命。不過,沒到最后一步,晏庭深怎甘心撕破臉皮……
我父親是先王,死于內亂…我的母親,她是如何死去的……
瓊亦猜得到,父親去世后,王城的掌權者是誰,能殺她母親的又是誰。與其拉著人面獸心的晏庭深陪葬,不如保他一把,讓素和瑾落入棋盤,讓自己成為絕殺她的前一步。
瓊亦用極度虛弱的嗓音,一邊咽著喉間血塊,一邊道:“他…給我下蠱……我…恨他!……”
晏庭深僵住了。
瓊亦看透了他,她沒有選擇玉石俱焚,而是替自己瞞了下來。
為什么?
她不會覺得落到今時,自己還有辦法救她吧?
素和瑾目光生寒:“晏淵已經救不了你了,說實話,孤還可留你一命。”
瓊亦用盡全身力氣啐出一口血沫,目光兇狠,罵道:“你們…這群蠻子……五族會踏平…城關…殺了你們…為我報仇的!……”
她字字見血,刺在素和瑾心間,素和瑾咬牙,怒火中燒,抬刀捅進她另一手中,猛的起身:“將她丟進萬蛇窟!”
回身再看晏庭深,冷冷道:“今日作罷,晏淵,你回前線去吧,中土乃孤囊中之物,五族必滅,決不可再敗。”
“是,大王。”晏庭深應道,理了理衣袖起身,余光看著要被拖下去的瓊亦,開口道:“至于大王您誤認為我與她尚存舊友之情,要助她私逃活命,我可親手證明給您看,我當真忠心于您。”
素和瑾冷然挑眉,卻見晏庭深走向將要被帶走的瓊亦,侍衛不解,素和瑾抬手示意,看看他要做何。
晏庭深看著被兩個侍衛拽著雙臂拖起身子的瓊亦,她頭發凌亂,臉上身上沒有哪一處還是完好的,眼睫上也沾著血漬,看向他的眸底全都是恨,更多的意味,是在求死。
萬蛇窟是個怎樣的地方,晏庭深再清楚不過了,他能猜到素和瑾會如何折磨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或而,她求的是解脫。
晏庭深抽出了弦歌劍,銀劍出鞘,向著瓊亦心口重重刺去,白入紅出,不偏不倚正擊心臟,瓊亦身軀一顫,眼眸尚未來得及垂下,向一側歪去,心頭血順著背后劍尖滴下,一劍貫心而亡。
他面無表情地抽出了弦歌劍,抹著極少的血跡:“大王,我既可親手殺她,又怎會助她脫陣逃命呢?您當真誤會我了。”
素和瑾見瓊亦氣息不復,當真死了,權當看了出弒友的好戲,冷笑離去。
晏庭深站立了許久,手指抽搐著發麻,弦歌“哐當”掉到了地上,他不敢回頭看瓊亦的尸體,只是壓著聲音,平靜地向侍從道:“拖下去埋了罷。”再也制不住心底的酸楚,離開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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