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特戰之權少追妻

142、不要失望,這里挺好的

四個人玩撲克,氣氛和樂融融。

夜色漸漸深了,空氣中添了幾許涼意,夜風吹拂,刺激著皮膚,有點冷。

四人往篝火里添了不少柴火,篝火燃得旺盛,驅趕著周身的寒冷。

季節正好,初春時節,未到夏季,鮮少有蚊蟻,火旁娛樂,好不逍遙自在。

然而,獨自一人坐在篝火旁、專注著烤竹筍的某位爺,卻與他們這邊的氣氛截然相反,周身籠罩著冷氣,風一吹,無比蕭條。

在這蕭條的氛圍里,閻天邢聯系了牧程,把零點后的行動方案說了一遍。

直至說完,手中的三個竹筍也順利烤好。

沒有多少調料,只是撒上了鹽和胡椒,撒得均勻,然后便拿著枝條移開了篝火。

掃了眼還圍坐在一起的四人,閻天邢神色有些陰沉,拿著烤好的竹筍站起身,徑直朝那邊走了過去。

“閻隊!”

“閻隊!”

聽到動靜,兩個友軍立即熱情的喊他,可手中出到一半的牌,硬是舍不得就此丟下。

閻天邢沒看他們,直接將那三根竹筍遞到墨上筠面前。

竹筍烤的正好,在明火上烤都沒有烤焦,全熟,烤出一股香味。

“辛苦。”

墨上筠順勢接過。

閻天邢視線涼涼地從她身上掠過,然后看向兩個友軍,聲音沉穩如命令,“走。”

說完,也不等兩個友軍做好決定——是選擇磨蹭著打完這一局呢,還是直截了當地跟著閻天邢走。閻天邢直接轉過身,手一翻,一只手電筒出現在他手里,開關一推,手電筒的光線就照亮了前方的路。

他都走了,兩個友軍對視了一眼,自然不敢就此久留的,于是抱歉的看了墨上筠和牧齊軒一眼,將牌一放,便起身匆匆跟上。

牧齊軒將地上的撲克牌撿起來。

墨上筠漫不經意地看了眼閻天邢離開的方向。

身影籠罩在黑暗中,只剩下一抹手電筒的亮光,照著前面的方向,漸漸的,那團光線隨著拿著手電的人一起,愈發遠離。

將視線收回,墨上筠給牧齊軒分了一個竹筍。

接過來,牧齊軒咬了一口,不加吝嗇地夸贊道:“味道不錯。”

本來不抱希望的墨上筠,好奇地咬下一口,竹筍很脆,帶著獨特的清香,條件有限,也不似其余食材那般入味,但味道確實可以。

她年少時曾吃過一次。

那人廚藝并不怎么樣,只能說做的東西都能吃,烤出來的竹筍也是焦黑的,但當時她兩天兩夜就沒吃過熱食,任何能吃的食物都能吃下。

記憶中,全吃完了,卻,味道很一般。

眼下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卻沒有想到,閻天邢不僅烤熟了,還在如此簡陋的環境下,將味道給保證了。

再看了眼手中剩下的那根竹筍,墨上筠稍稍一頓,然后順其自然的將其遞給了牧齊軒。

牧齊軒盯著她看了會兒,最后笑了一下,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墨上筠和牧齊軒吃完所有食物,又聊了會兒,等到十點左右,把篝火和痕跡收拾干凈,進了各自的帳篷。

他們處于戰斗區域的邊緣,雖然沒有人發現他們,但卻聽了一整晚的槍聲。

“砰砰砰”,95式自動步槍的聲音,斷斷續續的響個沒停,一直到天亮之際才停歇下來。

天一亮,墨上筠和牧齊軒就默契地出了帳篷,沒有休息好,精神都不怎么樣,一出來看到對方,不由得相視一笑。

兩人結伴去溪邊簡單洗漱,然后回來把帳篷給收拾好。

背著包,原路返回。

“幾點走?”

走過一段水路,墨上筠忽的問牧齊軒。

“下午,兩點的火車。”

“火車?”墨上筠回頭看了牧齊軒一眼。

從這里到他們那里,坐火車,可要花不少時間。

牧齊軒無奈解釋,“沒辦法,隊里窮。”

原來是公費……

于是,墨上筠收回視線,表示理解。

這次墨上筠熟悉了地形,挑了近路回去,只花了四個來小時,就順利出了山。

兩人運氣也算不錯,碰上一輛拖拉機,司機非常熱心地搭了他們一程,把他們送到了城里。

一下車,兩人就接收到附近行人詭異的視線,于是互相打量著對方。

雖然在出發前簡單整理了下,可他們再次跋山涉水不說,還在拖拉機上待了一段時間,雖然一個是穿著海洋迷彩,一個是穿著沖鋒衣軍褲,不太容易臟,但兩人多少有些狼狽。

暴露出來的皮膚被刮破,臉上蹭了些黑灰,在來往之人精心打扮的襯托下,兩個底子極好的人如此亮相,確實有些顯眼。

“找間賓館洗個澡吧。”摸了摸鼻子,墨上筠提議道。

牧齊軒笑了下,朝她靠近一步,抬手勾住了她的肩膀,“那你說,我像不像拐賣無知少女去開房的痞兵?”

墨上筠悠悠然掃了他一眼,注意到他眉眼的幸災樂禍,嘴角不由得抽了一下。

“也沒衣服換,就這樣吧。”

墨上筠聳了聳肩,將臨時起意的想法排除了。

牧齊軒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拍拍她的肩膀,笑道:“時間還早,可以回趟軍區的招待所。”

“偵察營?”墨上筠眉頭微動。

“嗯。”牧齊軒點頭,“順道一起回去。”

“不回。”

墨上筠一挑眉,轉身就走。

“哎——”牧齊軒勾住她的肩膀,又把她給帶了回來,看著她平靜的臉色,笑著問道,“提前半天回去,覺得虧了?”

“你覺得呢?”墨上筠不動聲色地反問。

停頓片刻,牧齊軒無奈,“我們倆一起回去,怕人說閑話,還是……”

話語不經然間一頓,牧齊軒輕松的語調忽的壓了壓,嗓音里多出幾分磁性,“怕人以為你告狀?”

“沒準,怕我早回去了,來找事的。”墨上筠不緊不慢地接過話。

既然給她三天假,她就老實在外待三天,算是如了他們的意。

“你晚些回去,也行。”牧齊軒微微點頭,但神情有些慎重,“不過,你學長走之前,還想給兩個建議。”

“說。”

“第一個,身體最重要,好好照顧自己。”牧齊軒一字一頓道。

因為那些傳聞關系到墨上筠擅自行動的事,牧齊軒仔細打聽了下,這才知道墨上筠一個人單挑了兩個傭兵,身上多處傷痕。

右手的手指關節處,還留下了淺淺的疤痕。

“知道。”墨上筠敷衍地點頭。

“知道沒用,記心里了。”

隔著寬檐帽敲了下她的腦袋,動作很輕,重點在于強調。

墨上筠斜了他一眼,忍了忍,應聲,“行。”

畢竟是學長,還幫了她應付導師,就當上一節思想教育課吧。

明知她沒往心里去,可見她態度還算可以,牧齊軒無奈地搖了下頭,便將這個話題繞過去了。

“第二個,”牧齊軒收斂了眉目的閑散,輕聲道,“我知道你能接受,但接受歸接受,你還可以不甘心,可以打人臉。但是,不要失望,它挺好的,真的。”

周圍的行人來往,偶爾朝這邊看上幾眼,可聲音嘈雜,這壓低的聲音,只有墨上筠聽得清楚。

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帶著深意。

墨上筠聽得清楚,也懂他話里的含義。

他說的“接受”,指的是懲罰。

他說的“它”,指的是部隊。

二連所有人都覺得這樣的懲罰不公平。

知情人都知道,這樣的懲罰背后,還有別的原因,所以能理解。

就墨上筠的情況來講,她是可以拒絕接受的。

她甚至能采取就此反抗行動,把這件事鬧大,讓做決定的下不了臺。

但是,她接受了。

可是,她能接受,不代表她是圣人,會完全沒想法。

牧齊軒沒有讓她不要有想法,只是讓她不要因此而對整個集體失望。

墨上筠微微抬起眼瞼,看著面色正經的牧齊軒,眼底折射著陽光,有光芒在跳躍,頗為刺眼。

這個學長,不像導師一樣,喜歡說一套一套的大道理,不說官話套話,他有著豐富的帶兵經驗,所以他能理解。

于是,就給她劃了一條底線。

這條底線跨越了,她真的對這個集體失望了,也就沒有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半響,墨上筠似是玩味地問他,“你沒失望過?”

看著她染著笑意的眉目,不知怎的被感染了,牧齊軒也笑,“你學長比較幸運,猶豫過,但不到失望的地步。”

“放心,”墨上筠笑了笑,將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給推開,眼底笑意更甚,“一個連隊,一個營,不至于讓我否定它。”

“也是,”牧齊軒點頭,提出邀請,“有空來海陸轉轉。”

墨上筠偏了下頭,“我水性也不錯。”

一愣,牧齊軒不由得笑開,“只要你想,隨時歡迎。”

“我就不送了。”墨上筠輕輕瞇起了眼。

他們停在公交站旁,一輛能直達偵察營的公交車往這邊而來。

也是該分開的時候了。

“下次見。”

牧齊軒看了眼公交車,然后朝墨上筠擺手。

墨上筠站在原地,目送他上車。

一直等公交車開走,她才慢悠悠地收回視線,雙手往褲兜里一放,轉過身,沿著街道離開。

墨上筠在街上閑逛。

下午二點時,她收到牧齊軒的短信。

——小滑頭,學長走了。

墨上筠回復。

——一路順風。

然后,收了手機,隨便找了家餐館吃了頓飯,便攔了個出租車回偵察營。

回到營里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出租車停在門口,墨上筠結賬下車,沒帶軍官證,在門口跟門衛核對了下身份后,背著包不緊不慢地進了門。

她的穿著打扮,在來往的統一制服里很顯眼,時不時有人朝這邊打量過來,不過天色太黑,她又將寬檐帽壓得很低,以至于不熟悉她的都沒認出是誰。

直至來到二連基地,才陸續被人認出。

“墨副連,你回來了!”

“墨副連,你這是什么打扮啊,去爬山了嗎?”

“墨副連,你總算回來了,我們可想死你了。”

“墨副連……”

從操場到宿辦樓的距離,身邊尾隨了十余人,一個個都非常熱情激昂地同墨上筠說著話。

“來。”

墨上筠停下腳步,朝他們招了下手。

一群人立即圍過來,將她圍成一個圈。

“這么有精力,要不……”一頓,眾人頓時緊張,只見墨上筠唇角勾笑,慢條斯理地問,“讓你們連長晚上加個練?”

你們連長。

四個字,讓原本還興沖沖的一行人,興致減了大半。

墨上筠不能監督他們的訓練,他們是在墨上筠放假的第一天知道的。

據說時間是到這個月月底為止。

但是,有人透露,墨上筠接下來四個月都不在連里,換句話說,這四個月的時間都不會來訓練他們。

“墨副連,加練可以,能你來嗎?”

“就是啊,都被你虐習慣了,你不來,我們渾身不自在。”

“不說話,就在旁看著都成。”

“是嘛,副連長看著我們訓練,難道還不行嗎?”

都是魁梧的壯漢,在訓練場上死扛著,一聲痛都不在她面前喊,但這一刻,這一個又一個的,滿是沮喪和失望,各種餿主意里,都帶著不舍的意思。

墨上筠被包圍在人群中間,聽著他們七嘴八舌的“耍賴”,聽著聽著,卻不由自主的笑了。

“行了啊,”墨上筠打斷他們,“都不喜歡朗連長訓練你們是吧,得,你們的意見我會反饋給朗連長的。”

眾人:“……”

一時間,所有的惋惜和不舍,被墨上筠全部擊得煙消云散。

人群頓時陷入靜默中。

他們是挺舍不得墨上筠的,也挺為她覺得不公,可她這態度吧……

不對。

只要她一說話,他們就啥情緒都沒了。

“散了吧散了吧。”

向永明不知從哪兒冒出來,擺著手,頗為掃興地勸說道。

“我們剛說了什么嗎?”

“沒,沒有。”

“唉,不知道墨副連什么時候回來。”

“她不是就在——”被打斷。

“是啊是啊,想她了。”

“晚上閑著也是閑著,我們先去訓練場轉轉吧。”

“得嘞,一起一起。”

一行幾人,默契當做墨上筠不存在,也當剛剛什么都沒有說過,搭伙往訓練場走。

變精明了。

墨上筠掃了他們一眼,背著包,不緊不慢地進了宿辦樓。

直接回宿舍,先去拿著作訓服洗了個澡,然后收拾了下背包,整理好內務后,溜達的去炊事班蹭了個炒飯,然后回了辦公室。

“回來了?”

正在辦公室處理明天開會用的文件的朗衍,笑容滿面地迎接她。

“嗯。”

“玩的怎么樣?”

“挺好。”墨上筠答得挺敷衍的。

朗衍笑眼看她,“明天要開會,重點是四月集訓。”

“嗯?”

“當然,你不用參加。”朗衍手里拿著支簽字筆,尾端在桌上敲了敲,沉思片刻,道,“如果可以的話,名單等你提交上去再跟上面匯報。”

墨上筠點頭,“嗯。”

能明白朗衍的意圖。

四月集訓的名單,都是由集訓負責人確定的,而閻天邢是負責人之一,有權利讓教官負責人選,不過最后的名額還是由他來決定。

墨上筠身為教官之一,沒必要參與他們對四月集訓的討論,以免有偏心之嫌。

同樣,如果她將名單事先給人看了,倘若領導不滿意,極有可能給她帶來麻煩。

不如先斬后奏。

直接把名單給閻天邢,這不算越級,而事先把名單給其他領導看了,才有越級的嫌疑。

朗衍這樣提醒她,也是出于好意。

在自己辦公桌前坐下來,打開了電腦,墨上筠調出三個連隊的電子花名冊,將成績突出、記憶深刻的人員名單都復制到新的文檔里。

一連二連三連,每個連隊都挑選出十余人,然后再做刪選。

一番考量下,一連剩下14人,二連正好10人,三連剩下13人。

接下來的幾天,一連要排除四人,三連要排除三人。

盯著名單掃了幾圈,墨上筠把文檔都關了,然后站起身。

“去哪兒?”朗衍隨口問她。

“散步。”

墨上筠聳肩。

墨上筠是去散步。

還是去整個營的范圍散步。

而且,這“散步”,散了整整五天。

她在一連待了兩天,在三連待了三天,搬著凳子往訓練場附近一坐,翹著個二郎腿,手里拿著個文件夾,他人一靠近她就關上文件夾,離開后她才繼續。

這詭異的行為,讓兩個連隊都懷疑她是不能插手二連訓練,趁著考核時間到了,眼下是專門來當臥底的。

這兩個連隊把墨上筠當賊一樣似的防著,可是,二連的人每每在訓練場沒見到墨上筠,心里都會生出一種淡淡的憂傷感。

第五天晚上,墨上筠根據幾日的觀察,確定好一連和三連的最終名單。

然后,通過微信發給了閻天邢。

而,她收到的回復是——

明晚七點,有車來接。

掃到這行回復,墨上筠下意識看了眼桌上擺放的日歷。

2月27日。

明天,偵察營的季度考核。

晚上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