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的車程,再次被墨上筠縮減了三分之一。
當幻影停在案發地附近的時候,還不到十一點。
她停好車,剛想將車鑰匙拔下來,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閻天邢只說來西河山,并未說是來案發地的,她這么直截了當地停了下來,儼然是在告訴閻天邢:我就是沖著這個案子來的。
果不其然,去拿車鑰匙的手指剛剛僵住,就聽到了閻天邢性感的嗓音,“你知道這里?”
“……嗯。”
沒有回頭看他,墨上筠干脆應聲。
“下車。”
簡單地兩個字丟過來。
下一刻,就聽到副駕駛位置的車門被推開的聲響。
墨上筠眼底眸光一閃,繼而推開了車門,拔出鑰匙走出門。
兩個多小時過去,這里儼然沒了圍觀群眾,只剩下幾個在調查取證的警察,連受害者的尸體都被帶走了。
外面拉著警戒線,可閻天邢卻暢通無阻,跟人打了聲招呼,就走了進去,連證件都沒有機會亮出來。
連帶墨上筠都沒有人阻攔。
一切輕松地不可思議。
“閻少。”
剛走進警戒線,就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迎了上來。
那人莫約三十出頭,溫文爾雅的氣質,待人彬彬有禮,第一時間跟閻天邢打了聲招呼后,注意到跟在一旁的墨上筠,微微一愣,不過也禮貌性地朝墨上筠點了點頭。
墨上筠漫不經意地打量了他一眼。
能叫閻天邢“閻少”的……
絕對不是部隊或警方這兩方的人。
她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似乎還是來集訓營那一天,見到有人讓閻天邢去“相親”。
很快,有個警察也迎了上來,跟他們介紹了下大概情況。
墨上筠一言不發地在旁聽著。
按理來說,槍擊命案怎么著也輪不到閻天邢出面,一是他并非安城這邊的軍人,二是他一個人出場也派不上什么作用,三是這種事再多當兵的過來,也破不了案,還得專業的人來。
而,閻天邢不僅來了,還穿著便裝。
原因是:被槍殺的兩個人,是他母親分公司的兩個職員,他是單純過來了解情況的。
至于那個三十來歲的年輕人,則是分公司的經理,跟警局有那么點關系,加之這倆職員是在出差路上遇害的,所以是連夜趕來的。
墨上筠有點想不通的是,為什么母親公司的職員遇害,閻天邢會跑過來一趟。
可,很快的,她就猜得七七八八——
他是特地帶她過來的。
警察在兩公里外發現了一把槍,沒有子彈了,但槍上正好有她的小師妹——也就是司笙的指紋。
司笙已經跟警方交涉過來,主動上交的指紋,順便把在路上遇意外的不在場證明拿了出來,以及連短信都如實說了。
雖然司笙暫時脫離了嫌疑,但警方懷疑事情跟司笙有一定的關系——比如故意陷害。
司笙還得隨時接受他們的傳話。
閻天邢特地過來,除了帶她了解這次兇殺案的情況外,還有提醒警方不要去找司笙的麻煩,以及把司笙同這事的關系壓下來,以免對司笙的工作有什么影響。
墨上筠一路旁聽,全程處于低調沉默狀態,將有關這個案件的消息一一記在心里。
除了殺人兇器是槍,故意陷害司笙,以及神秘兇手之外壓根沒留下任何可疑行跡外——
唔,就沒有其他特殊的了。
墨上筠腦子里裝著一堆亂七八糟的線索,跟著閻天邢一起走出了警戒線。
“閻少,還有這位墨小姐……”經理看了看墨上筠,朝她和煦一笑,然后朝閻天邢問道,“是直接回部隊,還是在外面休息一晚?”
“回去。”閻天邢淡淡道。
“好。”
經理松了口氣。
“誒。”墨上筠側了下頭,難得出聲朝經理詢問,“那兩個受害者的家屬……”
她有兩個擔憂。
對方若真的是黑鷹,那挑著閻天邢家的職員下手,是出于意外還是……故意為之。暫且難以做定論。
但,不排除對方是想一箭雙雕的可能。
一來威脅某人,二來陷害司笙。
畢竟真要是扯起關系來,黑鷹還真跟閻天邢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此乃其一。
若是家屬得知此事跟司笙有關,是否會抓住司笙不放,從而大鬧特鬧。
此乃其二。
經理看了眼并未有不滿神情的閻天邢,客客氣氣地朝墨上筠回答:“墨小姐放心,我們會好好處理的。”
這半個小時里,雖然閻少并未對這位姓墨的小姐做出什么關懷的舉動,甚至有過多余的關心,可畢竟是他帶來的人,面子是肯定要給的。再者,通過他對閻天邢短暫接觸的了解,他若不喜墨小姐這番多管閑事的話,必定不是這般從容的神情。
“走了。”
閻天邢簡潔地出聲。
墨上筠聳肩,悠閑地跟上他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