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說的?”
墨上筠頗為頭疼地問。
“他就說,澎于秋跟許可鬧翻了,澎于秋心里放不下許可,賤兮兮地跑安城來,打算挽回許可。并且決定不挽回就不回去了。”梁之瓊語調古怪地說著,明顯的輕視、不屑和壓抑的憤怒、暴躁,稍作停頓,她又用極假的笑聲道,“你說談個戀愛而已,他至于把自己折騰的人不是人嗎?還挽回……我艸!”
說到最后,梁之瓊也沒忍住罵了聲臟話。
梁之瓊的聲音聽起來不平靜,有點憤怒,有點疑惑,有點平靜,但壓抑在所有外在情緒下面的,是無力和悲傷。
她以很輕松甚至歡脫的語氣,說著澎于秋。
墨上筠很難想象梁之瓊此刻的心情。
“嗯,剛見過他了。”墨上筠接過梁之瓊的話。
“真的?”
梁之瓊的聲音一下就變了,先前還坦蕩平靜樂觀的語調,突兀的添了點畏縮和試探。
“嗯。”墨上筠道。
“那……”
梁之瓊有些躊躇,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六點已過,夕陽西下,西邊天空晚霞遍布。
墨上筠抬起眼瞼,迎面朝著夕陽走去,聲音淡淡的,“如果他們沒可能了,你還會追他嗎?”
“不追了……吧。”
一個“吧”字,將梁之瓊的內心暴露無遺。
墨上筠懶得再說,一句話都沒有,就直接掐斷了電話。
管它呢。
自己一堆事都沒處理,別人的情情愛愛,就由他們自己折騰好了。
墨上筠大步走向了陸軍學院。
猛虎連安靜了兩日,墨上筠剛一接手,又鬧出了亂起來。
今晚無需訓練,集體上晚自習,學習戰術理論。
墨上筠本來是可以輕松一陣的,但她剛抵達學校,就被楚飛茵給找到了。
楚飛茵氣喘吁吁地告訴她,猛虎連的兩個男學員打起來,其中一個是電子營的苗冬,另一個是計算機系的王郵,原因是另一個男學員調戲許沁,苗冬看不過去,就跟他發生了言語沖突,之后導致了肢體沖突。
還好許沁反應及時,找了人過來幫忙勸架,這才把人及時拉開。
現在兩人以及許沁都拉到了電子系的大隊辦公室訓話呢,計算機系的領導也出來了。
“需要我做什么?”
墨上筠近乎頭疼地問。
怎么別人訓練順順利利的,到她手里,就那么多破事兒?
“這個,”楚飛茵討好地朝她笑了下,委婉地建議道,“身為教官,您還是要到場的。”
當然,墨上筠現在玩失蹤,也沒有影響,但畢竟在軍訓期間,她手里的兩人打架鬧事,若是在學校還不出個面,沒準會引起他人不滿。
“走吧。”
墨上筠思考了下,無奈地朝楚飛茵道。
楚飛茵松了口氣,積極在前面帶路。
知道路的墨上筠緊隨其后。
十分鐘后,墨上筠抵達電子系的辦公室。
還在門外,就能聽到劉隊大聲訓斥的聲音,一連串的話語蹦出來,連氣都不帶喘一下的。
門沒關,墨上筠抬眼掃了下,見到滿屋子的領導和三個低頭不說話的學員,她抬手敲了敲門,打斷了劉隊滔滔不絕的訓斥之聲。
“墨教官。”一見到墨上筠,劉隊的神色緩和了些許,朝她點頭,“進來吧。”
墨上筠走進去,跟眼熟的人打了聲招呼。
“墨教官,事情聽說了吧?”
劉隊問話時,朝楚飛茵看了眼。
楚飛茵微微點頭,表示已經成功傳達。
“嗯。”
墨上筠應聲,繼而朝一旁的三個人打量了一眼。
苗冬跟王郵站在靠墻的地方,許沁站的稍稍有點遠,她低著頭,眼中含淚,緊緊抿著唇,似乎委屈的不行,但又強撐著。
“你說吧,怎么處置?”劉隊直接將問題拋過來。
平心而論,他們是不希望學員記過的,畢竟在血氣方剛的年輕學員里,打打鬧鬧時常有發生,但這次的打架斗毆被抓了個現行,而且為了一個女學員……影響不太好。
軍訓剛開始不到一個月,接二連三的事,他們也想息事寧人,可想要就這么壓下去也為難,所以他們一致決定將懲罰權交給了墨上筠這個教官。——畢竟是校外人,又有能力管這件事,她做決定最好不過了。
墨上筠也不傻,從幾個領導的神態、言語里也看出了一二。
最近的事兒,確實有點多了。
“唔,”墨上筠似模似樣的猶豫了下,然后建議道,“要不,負重五公里,外加五千字檢討吧。”
說至此,墨上筠又看了眼許沁,道:“你,三千字檢討。”
“是!”
許沁抽噎了一聲,應聲。
這懲罰也算合情合理。
兩個系的領導對視一眼,沒有從對方神情里看出相反意見,遂一致附和地點頭。
“不過——”墨上筠一頓,話鋒一轉,又道,“我覺得他們還是要好好教育一下的。”
“墨教官的意思是……”劉隊錯愕地看了墨上筠一眼。
“既然起源是許沁……”說到這兒,墨上筠注意到苗冬和王郵都抬起了頭,緊張地朝這邊看來,她勾了勾唇,朝許沁道,“許沁,你跟我來一趟。”
“……是。”
許沁心一緊,甚是遲疑地應聲。
墨上筠拍了拍手,先一步離開。
許沁低著頭,緊張地跟在了墨上筠身后。
就這么帶走一個當事人,在場之人面面相覷,都不知墨上筠想搞什么鬼,可一直等墨上筠跟許沁離開,也沒有人去阻擾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