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天邢,一個恪盡職守的軍人,一個嚴于律己的軍人,一個合格的完美領袖……竟然會做出不跟同伴打聲招呼就離開的事?
墨上筠簡直想當是幻覺。
但是,眼下的情況又讓她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
見墨上筠一直沒有說話,步以容也能猜到她的情緒狀態,于是又道:“他去別的地方也不這樣,就去拓林鎮就有點兒反常。墨隊,是人就有點隱私,能理解吧?”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擺明了是在說閻天邢有隱情。
墨上筠真要是計較,就顯得墨上筠不夠寬厚了。
想了想后,墨上筠道:“……我知道了。”
步以容便道:“閻隊就拜托你了。”
“嗯。”
墨上筠應了一聲。
電話掛斷后,墨上筠就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完全摸不著頭腦的狀態。
她不知道閻天邢為什么忽然失蹤。
她不知道閻天邢的反常是何緣故。
在她看來絕對可靠的閻天邢,以這種一聲不吭失蹤的方式,讓她……抓心撓肺的。
相較于生氣,不如說是茫然。
她像是看到一堵墻,看不見摸不著,可能有出口,但她卻找不到,只能茫然地探索。
將手機往床上一丟,墨上筠從包里找出自己的便裝,去洗手間換上了。
但,就這么會兒的功夫,她再出來的時候,卻發現靜音的手機多了一通未接電話——閻天邢打來的。
此外,他還回了一條信息:晚上回來。
言簡意賅。
墨上筠回撥閻天邢的電話,這次倒好,不是沒有人接電話,而是直接關機。
墨上筠氣不打一處來。
是要鬧哪樣啊喂?!
若是擱在平時,這種無聊的時候,墨上筠都是約幾個好友玩游戲,或者看看資料、聊聊天之類的,總歸有打發時間的地方。
但是,她現在沒有什么心思。
雖然閻天邢給她回了一條信息,可是,她依舊沒有心思玩游戲。
在房間里呆了半個小時,墨上筠干脆放棄虛度光陰,而是拿著手機和證件出了招待所。
如徐立碩所說,她在門口一出示證件,就順利地離開了。
她沒想到有什么事可做,但是在外面待幾個小時,可要比在房間里悶著熬幾個小時,可要簡單容易得多。
但她沒有料到的是,在這種地方,卻再次遇見那個僅有一面之緣的人。
晚上,八點。
夜幕降臨,小城燈光點綴。
墨上筠從一家酒吧里走出來,抬手摁了摁太陽穴,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兒。
街道上沒有什么行人,連車輛都少得可憐,路邊孤零零地亮著幾盞燈,光線昏暗,飛蟲在燈下環繞飛舞,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彎曲的飛行弧線。
小城的夜風沒有那么燥熱,帶有幾分清涼。
這幾天有降溫的趨勢。
有兩個青年從墨上筠跟前路過,朝她吹了一聲口哨,但卻被墨上筠給忽略了,連多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那倆青年便索然無味地離開了。
一個男人從酒吧走出來,出現在墨上筠身后。
他將黑色的寬檐帽往下壓了壓,低聲說:“喝了那么多還能站起來的,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
墨上筠身姿站得筆直,只手放到褲兜里,似是漫不經意地說:“過獎。”
“不多待會兒?”男人問。
唇角勾起抹笑,痞痞的,墨上筠吊兒郎當道:“跟他們喝,沒什么意思。”
打量了她一眼,男人說:“我這里倒是有個好去處。”
瞇了瞇眼,墨上筠微微側過身,挑眉問:“哦?”
男人不明意味地看了看她,遞給她一支煙,她自然而然地接了過去。
然后,男人就抬腿往右側走。
抬眸看了看他,墨上筠低頭看了眼那根煙,隨后抬腿跟上他。
這個男人……
她以前遇到過。
不過,那是在另一個小鎮。
在參加GS9考核的時候,有一次是外出跟武警一起合作,也就是碰到楊柏那陣兒。在這次任務之前,閻天邢開車帶著她抵達那個小鎮,但是閻天邢丟下她去辦事,給了她一點錢到處亂逛,她就是在那里遇上這個男人的。
聽說,有一種新型的毒品。
聽說,這個男人有貨源。
當時她抱著試探地心思跟他接觸過,但他的警戒心太強了,所以墨上筠沒有套到什么消息,就訛了他幾根煙來抽。
因為不在職責范圍,墨上筠“多管閑事”不過是年少時養成的習慣——遇到點不對勁的情況就想去湊個熱鬧。
所以,在離開那個小鎮后,墨上筠就沒有將事情再放心上。
這個男人也被她拋在腦后,漸漸遺忘。
可,沒有想到的是,她這次出門,隨便找了一家酒吧,卻意外撞見了這個男人。
當時她在酒吧里發現了新型藥的存在,就故意接近他們,拉著一起幾個人喝酒、套話,喝到一半的時候,見他在一旁觀察,她就干脆邀請他一起來喝,不過被他給拒絕了。
其他幾個人酒量實在太爛,不一會兒就喝得爛醉如泥,墨上筠就以一副掃興的狀態離開了。
她料到這個男人可能會跟上來。
結果,真跟上來了。
孤身一人跟他走,雖然有點冒險,但墨上筠做這種事也不是一兩次了,索性閻天邢失蹤的事兒讓她心煩,倒不如讓她看看這個男人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