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特戰之權少追妻

147、救援【02】成功降落

阮硯剛回來,還得為此次出差寫總結報告,跟墨上筠沒待多久就離開了。

但他把佛祖留給了墨上筠。

佛祖很聽話,且通人性,墨上筠將它帶去辦公室后,它展翅撲騰了一下,自覺站在窗口不動,跟守護者似的,安安靜靜,一點都不帶折騰的。

放任自由。

墨上筠開著門窗,打開燈,坐在辦公桌前處理著資料。

睡過一覺后,神清氣爽,也沒有熬夜后的頭昏腦漲,做起事來事半功倍。

自從跟裴霖淵達成這筆生意后,墨上筠心中的巨石就已經落地。

只有在沒法付出努力、做出行動、不知該如何做的時候,人才會迷茫恍惚。

當有明確方向的時候,心境自然而然地就平和許多。

夜幕降臨時,姜瓊因為不放心,路過時特地來看了看墨上筠,跟墨上筠聊了幾句,本想看情況安慰一下墨上筠的,但聊了會兒發現墨上筠的狀態比她想象中的要好,不由得有些意外,讓她注意勞逸結合便離開了。

這一天,依舊沒有閻天邢的消息。

第二天下午,經歷過諸多惡劣自然環境,導致三四人受傷,甚至有一人需要搶救的武警大隊,很無力地跟GS9表示暫時放棄搜救行動。

與此同時,牧程在經歷過漫長的昏睡后,終于恢復了意識。

他清醒過后,第一時間聯系到GS9,跟隊里講述他和閻天邢遭遇的情況。

可,出乎意料的是,信息量不算大。

牧程跟閻天邢確實是一起離開的,但那時候牧程中了兩槍,加上受了些傷,身體有些吃不消了。所以在一番激烈戰斗后,閻天邢就將他藏身于一地,之后孤身一人將那批人給引走了。

牧程當時緩了幾分鐘,就想去跟閻天邢的,但整個人恍恍惚惚的,一不小心滑落到山坡。之后昏睡了不知多久,再恢復點力氣的時候,嘗試著往上爬過幾次,可沒有一次是成功的。

直至武警大隊的人找到他。

值得一提的是,閻天邢孤身一人走的時候,身上的子彈所剩無幾。

一槍一個,都不夠用的。

這些消息傳來的時候,本來就低沉陰郁的氛圍,無形間又加深了一層。

原本充滿歡聲笑語的基地,難得再見到笑容。

就算是別的隊路過一隊時,甭管再如何高興,都會下意識地收斂,然后低頭匆匆從他們隊里走過。

天氣惡劣,武警撤離,牧程這里又沒好消息,這事好像陷入了絕望。

但是,大隊并沒有就此放棄,而是想方設法地聯系拓林鎮那邊,希望能再為閻天邢爭取一下。

聽說,大隊在辦公室里難得地發了火。

就在事情陷入一輪又一輪不見底地絕望的時候,更大的絕望在那一天晚上降臨。

晚上十一點,熄燈不過一個小時,還有些隊員沒有睡著。

可,就在這個時候,隨著一陣地面晃動后,睡眠淺的隊員們都一臉懵逼地爬起身。

幾分鐘后,緊急集合的鈴聲響起,遍布了整個基地。

突如其來的緊急集合,就連隊長們都不知具體情況,但隱隱猜到發生了什么。

三分鐘內集合,所有人都迷茫地站在雨里等候命令,而墨上筠、姜瓊這些隊長,則是全被緊急召集過去開會。

會議的時間很短,但信息量龐大。

云城某鎮在十分鐘前發生地震,整個云城震感強烈,地震級數暫時沒法確認,但可以確定的是有些地區破壞嚴重,偏遠山區,存在著散亂的村莊,可能有人員傷亡,急需救援。

因為山區太大了,加上通訊出了問題,手機沒有信號,座機也無法撥通,不知道那邊到底是什么情況,所以需要有人及時趕到,了解地震后山區的情況。

這個任務,就落到了GS9頭上。

給他們的主要任務,不是救援,而是勘察。

以最快的速度探查地震現場,確定需要救援的具體位置,然后跟當地的救援部隊定點聯系,讓友軍負責救援。

他們是精銳中的精銳,行動做事快,講究的就是個速度,讓他們來再合適不過。

GS9的行動隊不可能全部出發,所以從每一支隊伍里挑選出一部分人參加。會議在宣告完任務后,就由隊長當場決定參與名單,通過后就開始施行。

墨上筠回到隊里,簡明扼要地說完命令內容,跟她們下達指令,讓提交了名單的隊員去做準備。

原本的一排人,后面只剩下三個。

游念語、梁之瓊、唐詩,三個沒有被提交名單的。

她們站在雨里,被雨水沖洗過后的眼睛明亮而犀利,帶著鋒芒的視線直直地扎在墨上筠身上。

“報告,為什么我們不能參加救援行動?”梁之瓊抬高聲音喊著,嗓音有些沙啞。

墨上筠平靜地看了她一眼,“你的病還沒有好。”

梁之瓊聲音洪亮地反駁道:“我沒事!”

眉頭一皺,墨上筠的語氣加重了些,“這是命令!”

梁之瓊緊緊咬唇,沒有說話。

這幾日她的高燒反復,跟她堅持著淋雨訓練是分不開的。她死倔,只吃藥不打針,不肯浪費時間,別人該怎么訓練的,她就怎么訓練,也容不得別人給她放水。

她其實是不想閑著而已。

澎于秋參加任務后她很擔心,好在澎于秋雖然受了傷,卻沒有大礙,現在在醫院里躺的好好的。

后來是牧程和閻天邢消失。

牧程跟她關系也不錯,平時見面一口一個“小梁妹妹”,笑得像朵花兒似的。

再后來牧程找到了,閻天邢卻一直沒有消息……一直到現在。

不止梁之瓊,其實誰都不想閑著。

他們什么都不做的時候,時間總是會過得緩慢煎熬的。

慢慢體會等待的心情,太難受了。

可是她沒有想到,因為這樣的行為……會讓她不能參加這次救援任務。

墨上筠說,這是命令。

身為軍人,梁之瓊只能服從。

見梁之瓊安靜了,墨上筠便朝其他二人道:“游念語,唐詩!”

“到!”

“到!”

游念語和唐詩異口同聲地喊道。

她們目光灼灼,眼神堅定。

墨上筠道:“這幾天二隊歸你們管,有什么事可以找姜隊,也可以跟我聯系。”

不可能所有的隊長都去參加救援,所以姜瓊和二隊隊長都沒有參與。

這次救援中墨上筠被委以重任——她和步以容負責帶領這批隊員,負責他們救援任務的分配。

兩人停頓了一下,在不經然間對視一眼后,喊:“是。”

“把她帶回去。”

“是!”

兩人再次應聲。

她們一左一右地來到梁之瓊身邊,扶著梁之瓊的手臂把她給帶離了。

她們對自己被留下來也有所不甘,但她們沒有梁之瓊這么倔強,知道隊里總歸是要留一點人的,所以她們沒去抗爭,而是無條件地服從墨上筠的命令。

事情已經夠多了,她們沒有理由再給墨上筠添麻煩。

一刻鐘后,所有的學員帶齊裝備,在指定地點就位。

這是一場爭分奪秒的行動。

雖然下著雨,但他們沒有使用車輛靠近地震現場,而是采取直升機空降的方式。

晚上,下雨,空降。

任何一個環節出了問題,對他們而言或許都是災難。

不是沒有過這樣的事,有些在惡劣環境里空降的士兵,最終連人都找不到。

所以,風險極大。

但,這是不得已的事情。

倘若等到天亮,不知會將救援延遲多久,也不知有多少人在絕望中等待死去。

縱然風險,縱然膽顫,但他們必須去做。

“不想去的,可以選擇退出。”

在直升機抵達之前,墨上筠給她們一個選擇。

風雨中,回答她的,是無止境的靜默。

沒有人吭聲,沒有人回答她。

所有人的表情,視死如歸,無怨無悔。

佛祖在高空盤旋,偶爾叫上一聲,聲音洪亮。

在聽到直升機響動的那一瞬,墨上筠不自覺地吐出了一口氣。

她攥緊了跳傘包的背帶,眉頭皺了皺,然后又松開了。

以隊員的身份,參加這樣的救援,她不會有任何感覺。

但以隊長的身份……

她分明感覺到肩上壓著的重擔。

閻天邢每次把人帶去戰場時,都會有這樣的感覺嗎?

自己的生命,可以由自己做主。但是,別人的生命壓在你身上,卻是如此沉重。

直升機降落,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所有隊員登上。

直升機上很安靜,沒有嘈雜的聲音,每個人都很安靜。

氣氛凝重。

墨上筠拿著統計名單,一邊跟在另一架直升機上的步以容聯系,一邊給隊員進行組隊分配。

四個人一組,有男有女,盡量達到平衡狀態。

按理來說是沒必要的,男女隊員的綜合能力都差不遠,但畢竟二隊的女隊員都是新人,男隊員那邊也有新人參加,所以墨上筠和步以容協商過后,還是決定以“老隊員+新隊員”的形式進行分配。

不過,墨上筠這支隊伍除外。

四人隊伍里,除了她之外,還有郁一潼、丁鏡以及燕歸。

全部都是新人。

不過,她和丁鏡嚴格意義上來講,也算不得是新人,所以也就沒那么多講究了。

確定好名單后,又規劃了一下路線,墨上筠趕在直升機抵達現場之前,將名單和路線都給傳了下去。

上面只給了他們兩天的時間。

這兩天里,需要靠著他們的兩條腿,走過地震區域所有有村民的地方,期間可能會遇到艱險的路段、泥石流和塌方,還有余震。

他們不存在支援。

這就證明,他們不僅這兩天沒時間休息,也沒有什么安全保障。

半個小時后,直升機盤旋在指定地點上空。

飛行員跟她們講著外面的條件,語氣沉穩有力,語速緩慢,希望她們能聽清楚。

飛行員的話說完后,墨上筠站起身,環顧了一圈這些年輕而青春的面孔。

平均年齡二十三歲,每個人都有著輝煌無限的未來,此時此刻,她們神情堅決、眼神堅定,勇往無前、無畏無懼的力量,看不到半點膽怯退縮。

這一路,墨上筠醞釀了很長一段話,鼓舞士氣的,交代安全的,但眼下所有的話到嘴邊,卻只擠出了八個字——

“一個要求,成功降落。”

她比在場很多人都年輕,但平穩的聲音里聽不到一點慌亂。

沒有年齡之分,只有身份差距。

她就是一個隊長,她們的領導者。

“是!”

在場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喊道,聲音響亮,滿滿的氣勢。

門被打開,寒風裹著雨水灌入,隊員們排隊往下跳。

在訓練之中的無數次,但是對新兵而言,則是實戰中的第一次。

所有操作都是如此的熟悉,期間偶爾感覺到一絲絲陌生感,可多次訓練和重復,讓所有的動作還未經過大腦,身體就自然而然地做出相應的反應。

一個又一個地跳了下去,每個人都跳得干脆利落,沒有一個遲疑的。

墨上筠、郁一潼還有丁鏡三人排在后面,丁鏡是最后一個。

“頭兒,你怕嗎?”

在排隊等待的時候,丁鏡忽然回過身來,朝墨上筠低聲問了一句。

注視著前方每道身影的墨上筠,聞聲偏頭朝丁鏡看了一眼,然后冷聲反問:“你以為我跟你一樣?”

“切。”丁鏡道,“看你全程全神貫注的,還想讓你放松一下呢。”

頓了頓,墨上筠淡淡道:“用不著。”

丁鏡便撇撇嘴。

墨上筠盯著丁鏡的頭盔,沒來由有些煩躁。

還真被丁鏡給說對了。

她有一點點怕,也有一點點緊張。

這種感覺,每有一個人往下跳,就會加深一分。

她相信自己的技術,不擔心自己的跳傘問題,但她的老毛病又犯了——理智一次又一次地告訴她,這些隊員都值得信任,有安全降落的本領,但她又一次又一次地幻想著各種意外情況的發生。

她在蘭城的空軍待的那一陣,就聽說過不少跳傘降落失誤導致的事故。

偏偏,她的記憶又特別的好,那些事故都記得特別清晰。

平時想不起來,可眼下,冷不丁所有事故消息全給冒出來了……

該死的折磨人,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