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琿等馬氏走了才問安子,“安子,陽哥那出啥事了,夫妻倆吵嘴了?”
“沒有,是四夫人聽人挑唆,對世子位有想法了,這不咱家少爺得了功名, 成績又好,底下人也開始穩不住的傳流言,說是以后世子位可能是少爺的了,這話讓四夫人聽了,心里哪有不嘀咕的。”
“哦,我知道了,這有什么好嘀咕的,老爺子還健在啊。”
周琿搖頭失笑。
只有國公爺去世以后,世子才能繼承府邸, 沒有了世襲的牌子,就要降等了,變成侯府了。
然后才能申請世子位,這是有流程的,不是你想要就給你的。
國公爺還健在,一個府邸壓根不需要倆世子啊。
“嗨,這些人總是胡思亂想,不切實際唄。”
“肉骨頭吊在眼跟前,可是睡不著了。”
“呵呵呵!”
安子聽自家爺說這話也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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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琿下午拎了兩壺好酒去找陽哥了。
“大哥你怎么來了?”
“我得了兩壺好酒,特意來跟你喝一杯,怎么不歡迎我啊。”
“嗨,瞧你說的,快坐。”
安子端了幾樣下酒菜然后就退了下去。
“哥你咋來了, 我娘又去找你了?”
陽哥一猜就中。
“當娘心疼自己兒子有啥錯,我也好奇過來和你喝一杯。”
周琿坐在那夾著花生米吃得高興,一臉輕松。
“哥,你都知道了還問啥呀,我都郁悶死了,她是為了世子位才愿意嫁我的吧。”
“你這不屁話么,不為你嫡子身份,人為什么要嫁給你啊,難道為了愛去嫁給販夫走卒么,傻不傻。”
周琿拿花生米丟他。
陽哥不服氣的撅撅嘴,“那我大嫂呢,你當初來京城什么都沒有,還是王叔父的養子,可嫂子不也認準你了么。”
“我和你不一樣,我和你嫂子是青梅竹馬,我叔父為人jing明的厲害,但唯獨疼閨女,就怕別人對玟玟不好,才愿意養大我做上門女婿,只是不拿這名頭說事,肉還是爛在自家鍋里的。”
“可我心里不舒服,我知道我不是有大才干的人,世子位我真心不想要,不是故意推辭,周家這條大船我撐不起來。”
陽哥這幾年越發穩重通透了, 他也是嫡子的教養,看懂了祖父對家族殷切的希望和努力。
現在是關鍵時候,誰都不能亂來。
“其實我心里也不肯定,琢哥還小,如何能肯定他就有這個本事能撐起周家大船。都沒影子的事,你們都在這煩惱。”
周琿覺得他們想的都不在一個點上。
他和玟玟夫妻同心,一心想著讓兒孫爭氣上進,遍地開花,人才多,家族未來才穩當,不愁沒有機遇。
可怎么總有人老拿世子位說事,給你能咋地?
那落魄的世家也不少呀,想要出頭終究要有拿的手的人才呀。
“是啊,他們看不到咱們爺幾個的努力,也看不到大嫂幾次冒著生命危險和世人的指責謾罵維護周家子孫,卻一心只想爭奪權力地位。
我以為我妻子不一樣,我以為我可以效仿哥哥嫂嫂,琴瑟和鳴,夫妻同進退,原來不過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不是所有女人都是大嫂,愿意為丈夫豁出命去。”
陽哥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眼角有一滴淚水。
周琿抿抿嘴沒說話,也不知道該怎么勸,只能陪著他喝幾杯酒,醉酒就不愁了。
孫子的委屈,別人看不見可老太太自然看得見,馬氏急的都上火了,依舊沒有為難宋氏半點,該怎么做還是怎么做,連冷臉子都沒給過。
她記得玟玟的叮囑,宋家是三品大員,對兒子有好處,您要做的是不給兒子添麻煩,不為難兒媳婦,不管他倆閑事就是給兒子幫忙了。
馬氏對玟玟是盲目的信任,指哪打哪的做派。
這回馬氏表現得真特別好,裝聾作啞,假裝自己全然不知道他們夫妻的官司,也不問也不多嘴,頂多私下里和周琿說了一句。
老太太倒是欣慰這個兒媳婦總算還有可取之處。
宋氏來請安了,老太太不咸不淡的抱著娉姐說了。
“老四媳婦,和你商量個事呀。”
“祖母您吩咐就是了。”
宋氏敢糊弄哄著馬氏卻不敢含糊老太太,打起十二分jing神應對。
“我這也無聊,就喜歡孩子,娉姐也是咱家嫡女,不若就放在我跟前養吧,我就喜歡女娃。”
“老太太愿意教養娉姐,那可是姐的福氣,孫媳自然是愿意的。”
宋氏心頭一喜,毫不猶豫就答應了,滿面笑容。
馬氏心里咯噔一聲,壞了,老太太要拾掇宋氏了。
也許馬氏不得老太太喜歡,可也婆媳相處這么多年了,多少能摸到點老太太的脾氣。
跟你笑未必是喜歡你,喜歡你就可勁疼你,為你著想。
老太太對外說瑜姐是養在她跟前的,可實際上太陽一落山就讓奶嬤嬤抱回去給玟玟了,怕她們母女不親了。
當初曉雅也是如此的,從來都是主動促成馬氏和女兒親近,畢竟她老了,以后還得親娘疼閨女才長久么。
老太太從來沒有這樣奪過別人的孩子,馬氏覺得宋氏應該婉轉點,不應該這樣直接答應。
也說不上為什么,但馬氏敏銳地感覺到老太太要生氣了。
玟玟今兒不在,去宗族看望老人去了,要去幾家孤寡老弱那里親自看一眼送點吃喝用品過去,經常要去看看,免得底下人糊弄你,那樣反而好心變壞事了。
和這些老人嬸子孩子多聯絡,日后他們說句話家里也是要聽的,對周琿和兒子都有很多好處。
周琿這么快被宗族認可接受,和玟玟這些年的付出也分不開。
陸氏都不敢說話,關穎平時那么受寵也不敢說話,這倆丫頭是真聰明,宋氏才是抖機靈。
“嗯,你大哥給陽哥尋了個好去處,可能下半年走,我尋思著你這剛生了孩子,還走不了,身體且得養養,讓陽哥先走一步,你養好身體再跟上。”
老太太終究疼孩子,給宋氏留了余地,沒說納妾的話,這招不到萬不得已輕易不用。
宋氏恍然想起丈夫的話,這才明白是老太太忍無可忍敲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