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著金手指穿越了

第四百四十三話:徐愛卿的赤誠之心

宣判了邕王世子,好好的除夕宮宴也是被搞得晦氣的夠嗆,滿地的尸體已經被人抬出,但地上的血跡一時半會兒的可清理不掉。

皇上也受了些微輕傷,龍體為重,這宮宴自然是進行不下去的,當下,皇后娘娘出面,安撫了眾臣,并讓眾臣有序離宮,歸家去。

至于在宮宴上身死的幾名大臣和女眷,自也是讓人好好的送回其府中,并發去撫恤。

而替皇上擋了一刀的徐春山早在邕王被提進來之前殿中的場面控制住便被皇上傳太醫挪至偏殿醫治去了。

當時徐春山躺著的地方,那腰間一個大窟窿血淌得他整個人都跟個血人似的,縱然皇上打了十幾年仗在戰場上沒少見過血流成河的,都嚇了一大跳。

再看徐春山那臉色白的,奄奄一息的樣子,像是隨時都能駕鶴西去,是以,皇上立馬就下旨,著太醫院院正來給徐春山醫治,又吩咐常公公,需要什么好藥都不用上稟,盡管開庫房給徐春山用上。

此時,皇上包扎了身上的幾處輕傷之后,便往偏殿去。

進了偏殿,里頭院正還在診治,徐茵茵守在門口,小小的一團,哭得眼睛都紅成了兔子。

皇上見之,瞬間就有些動容起來,不由想起剛剛徐春山替駕擋刀之事。

其實壓根不用徐春山擋刀他也能躲過的,反倒是徐春山突然沖出來擋了那一刀撲到他身上,還差點累得他遲了動作,但對比危亂之際那一撥抱頭鼠竄的宗室子弟,以及縮在桌子底下連頭都不敢露的大臣們,徐春山著實是一片赤誠之心,難能可貴啊!

畢竟,大家都同是不知道今晚之事他早就防備的,邕王狠辣,來勢洶洶,還要傷及大臣性命,這樣的情況下,徐愛卿還敢往上沖來護駕,又怎能不叫他動容?

“哭”得不能自己的徐茵茵“壓根”沒發現皇上來了,還是常公公小聲提醒了,她猛然抬頭,看見面前的皇上,嚇了一跳,連忙胡亂的抹了眼淚,起身行禮:“見過皇上。”

“免禮。”皇上擺手,看向里間,“怎么樣了?丁院正還未出來?”

徐茵茵又忍不住哭起來,又堅強的忍住道:“回皇上,丁院正先才出來過,說是……說是……”

她難過得說不出來,皇上一個眼風過去,便有一直候在此處的內侍上前道:“皇上,丁院正說徐大人傷勢嚴重,失血過多,脈象虛弱,怕是……不好。”

聞言,皇上登即沉了臉,立馬吩咐道:“去,進去告訴丁院正,就說朕說的,務必要醫治好徐愛卿!否則,朕絕不輕饒!”

心里也禁不住疑惑,看那傷及的位置,怎么也不至于傷及性命才是——

這徐春山不是種田的嗎?這身子也太弱了些,挨一刀就如此虛弱了——

想想他這輩子,馳騁沙場十數年,大傷小傷受了無數次,都還好好的站在這里呢,且替他擋過刀箭的下屬也不少,可還都沒有為他擋刀死的。

若是這徐春山今次死了——想想,他這心里還真有些不是滋味呢。

你說說,這人怎么就這么赤誠,非要沖上來救駕,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這哪是救駕分明是送死,還明知送死也要沖上來……

皇上心里一時間的想法略多了些,再看嘉成縣主這傷心過度的樣子,身上還有他爹的血跡,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轉頭交代常公公,讓他去給皇后代個話,讓那邊準備一身合適的衣裳送來,再派幾個人來伺候嘉成縣主換身衣裳,整理整理妝容。

這番儀態確實不宜見駕的,徐茵茵從善如流的隨人去了。

她剛走,里頭丁院正就出來了,見了皇上,連忙行禮。

皇上擺手先問:“如何?”

丁院正道:“臣已經替徐大人施針止住了血,也開了方子叫人去熬了藥給徐大人喝了,現下脈象還很是虛弱,若是白日里還不能醒轉……臣無能!請皇上治罪!”

這般說著,丁院正這心里也是納悶至極,他行醫數十年,坐上太醫院院正這個位置也是二十載了,可他這輩子,就沒遇上過哪個病人有這徐大人古怪的。

明明那傷不至于如此,可脈象他摸了又摸,都是虛弱虧損命不久矣,弄得他這心里頭也是氣虛,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該退隱了。

皇上一聽,心里頭也是一咯噔,想了想,干脆自己大步往里間去,見得床上臉色白得沒有一起血色一動不動的徐春山,也不由嘆了一口氣,最終只道:“好好守著徐大人,一旦有任何問題,立刻來稟報朕。”

快天明了,勞心了一晚上,是人都會累的,皇上先回去瞇了一會兒,待天明,起來洗漱一番,便召內閣進宮議事。

本是封印沐休的,但昨晚發生了這樣的大事,可沒法歇著。

該抄的抄,該抓的抓,這會兒還沒折騰完了。

好在是京中人都知道了昨晚邕王謀逆,已經被拿下,官差抄家抓人抓的都是參與謀反的人,跟其他人家無關,跟百姓就更無關了。

今兒正月初一,大家該干嘛便干嘛就是。

等議事完,皇上剛用罷早膳,便聽得常公公來稟徐大人醒了。

百忙之中,皇上亦立馬抽身前去。

徐茵茵昨兒換完衣裳就回來守著了,這會兒見了皇上,趕緊行禮,床上醒了的徐春山也撐著要起身下地來行禮,皇上忙大步上前按住他,“徐卿勿動,躺著即可。”

聞言,徐春山乖乖躺回去,口中行禮道:“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在榻前坐下,看著他還有些虛弱蒼白的臉色,“總算是醒了,丁院正,徐卿可是無大礙了?”

一旁也守了半夜的丁院正忙道:“回皇上,徐大人的傷情已經穩定住了,不會傷及性命了,只眼下還虛著,得好好將養才是。”

皇上點點頭,道丁院正辛苦了,讓他回去歇息,這才看向徐春山,問他道:“徐愛卿,昨晚那般兇險的情況,你如何就敢舍身沖出來救駕置自己于險地?”

徐春山:來了來了!

他帶了點憨笑又后怕的表情道:“回皇上,不瞞皇上,當時突然就亂起來,臣也是嚇的立馬就找地方躲,慌不擇路的,正好就躲到了龍案底下,就正好看見一人朝皇上砍來——

臣當時什么也沒顧得上想,就想著皇上對臣一家這般好這般看重,這么好的皇上,可一定不能出事,便就顧不得害怕不害怕的,趕緊就沖出來了。

現在回想起來,臣這腿肚子都在打顫呢,就想著臣這膽子怎么就這么大呀,真不怕死呀!可臣是怕死的,臣要是死了,臣這閨女怎么辦?兒子怎么辦?媳婦怎么辦呀——”

說到最后,他因為后怕,還不禁抹起了眼淚來。

皇上看著:……這么怕死的徐卿,還這么勇敢的沖出來,他是真的一心想救朕啊——

如此赤誠,讓人如何不動容。

幸好,舍身救駕的徐卿沒事,沒丟了命。

皇上感慨間,也不禁笑起來,“徐卿救駕有功,理當重賞,徐卿想要什么,只管說來聽聽。”

換做旁人,他便直接賞了,但也許是因為對方是徐家人,且對方這情緒外露的在圣駕面前還哭了出來,不像旁人,這個時候肯定是一口一個忠君為君即便是心里不這樣想也會拔高自己一心為皇上為江山的大義凜然的形象——

哪像徐卿如此不藏著掖著的,叫他也放松了幾分,就當是從前那邊,他還是將軍,在他面前的,就是救了他性命的下屬一樣。

徐春山一聽皇上讓他自己選,眼底一亮,偷偷瞥了眼皇上,卻飛快搖頭,“皇上,臣沒什么想要的,救皇上是臣樂意的,哪能討賞呢?”

皇上一聽,虛點了點他,“先才還老實呢,這會兒倒端著了,救駕之功豈能不賞?你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說吧,在朕面前,不用端著。”

咋能不端著呢。

徐春山暗暗嘀咕一句,頓了頓,又露出一絲憨笑來,“要說賞賜,臣心里其實還真有一樣賞想跟皇上討討。”

“說來聽聽。”

“那什么,……皇上能封臣個伯當當嗎?”

皇上:……

他微微挑眉,“徐卿想當伯爺?”

徐春山不好意思道:“臣知道,臣這忒有些厚臉皮了,是這樣的,昨兒臣同閨女一起出門進宮赴宴,臣媳婦一路送出門,那眼巴巴的樣子,看得臣這心里也是挺不是滋味的。

皇上不知道,臣這樣媳婦也是個好熱鬧的,還從沒見識過皇宮呢,后來臣進了宮,看著這宮里的氣派,滿腦子都想著媳婦,要是臣媳婦也能一起進赴宴就好了。

臣聽說只王公貴勛,三品大臣及家眷能進宮赴宴,這三品大臣,臣是不用想了,臣就是頭發都花白了,也到不了那位置的,但若是能封個伯當,到時候,臣媳婦就是伯夫人,便就能進宮赴宴了。

所以,皇上問臣想要什么賞賜,臣腦子里沒想別的,就想到這兒了,嘿嘿,皇上,若皇上真要賞臣,就賞臣一個伯當當?不用給封號,不用給俸祿,封個末等伯,夠資格進宮就成——”

皇上聽著,不由沉了臉,道:“朕是不是能這樣想,徐愛卿你昨晚舍身救駕,打的就是討這封賞的主意?”

徐春山見狀,嚇了一跳,趕緊掙扎的滑下了床,跪下道:“請皇上恕罪!”

徐茵茵也跟著跪下。

須臾,只聽得上方一聲朗笑,“罷,徐愛卿救駕有功,朕就如你所愿!”

皇上想著徐春山種辣椒種土豆也都是功不可沒,都破例封他的女兒為縣主了,再破例封他個伯又有何不可?

他看這次誰敢反對質疑!

救駕之功呢,有本事你們來?

當然,他也不是會受人挾恩討賞的,端是因為對方是徐春山,且又實誠,討此賞也是為了自己的夫人罷了。

他同皇后感情深厚,也樂見得對發妻愛重的男人。

如他所愿,并無不可。

當下,皇上便道:“擬旨,徐春山救駕有功,茲敕封其為忠毅伯——”

封歸封,另還給其賞賜了不少的東西,藥材金銀等,并一個三進的宅子。

是以,新出爐的忠毅伯坐著圣恩準許的小輦出了宮,受命回府養傷。

而后,滿京城都知道了,八品的農官因為救駕有功,被封為了忠毅伯。

但這次,以往最重規矩最喜鬧騰的大臣都安靜了,沒人有異議。

救駕之功,當受封賞,這個檔口,他們哪敢置喙。

難道說皇上不該被救?

更多的人,是對徐春山羨慕不已,這徐家,祖上是冒了什么青煙不成?怎地的就如此好運道呢?

區區流民逃過荒的,現今也儼然躋身進了公侯之列,是放眼京城數得上名號的炙手可熱的人家了。

這可不只是祖墳冒青煙能做到的,怕是祖墳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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