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帶著金手指穿越了

第五百五十三話:比試(兩章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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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廂里的氣氛因方從云一句話達到了頂點,沸騰至極。

無他,只因方從云主動提出由負責評判的諸位舉人來舉題,盡隨意。

這得有多大的自信,才能說出這種話呀。

一個個舉人摩拳擦掌,又妒忌又激動又贊賞,總之,情緒復雜得很。

這其中就有本次鄉試的第三名第四名,二人對于方從云和溫興元兩個得了頭名和二名,那都是有些不服氣的。

別看只是一兩名之差,有時候,就是這一兩名之差,那可是完全不一樣的,比如聲名。

兩人都能考到三名和四名了,學識自然也是不差,又怎會不想再進一步。

眼下可以好好看看這前二人的學問,揚長避短諸如此般的,未必不好,且兩人也有心讓這二人出丑,細細商量一番,就有了主意。

第三名游遠新便即出聲道:“那就以詩、文、畫分三輪來比試如何?”

“第一輪斗詩,后者須以前者詩句的最后一個字為首字,可以用同音字,不能停頓超過五息,否則視為輸,以一炷香為限!”

“第二輪比文,由我們商量好出題目,兩位當場寫文章,以兩炷香為限,作好的文章由我們大家來評判投票,票高者為贏!”

“第三輪比畫,咱們青州以山水畫為派,二位便以花鳥為題作畫,以一炷香為限,結果照樣由我們大家投票定輸贏!”

“怎么打樣?兩位可有意見?”

其他舉人都是以游遠新二人為首,定出這樣的比試規則來,大家都是樂見其成的。

方從云面色不變,淡定表態:“沒意見。”

溫興元卻是微微僵了僵,詩和文他都絕對有信心,但畫他不太擅長作畫,還算畫得不錯的就是山水風景了,可比試要畫花鳥

若不是他知道這游遠新私下里也對方從云多有不滿,他都要以為這是故意在幫對方了。

青州學子大多擅山水,他賭方從云肯定也不擅長畫花鳥——

如此一來,兩人都不擅長這最后一項,而他斗詩從來就沒輸過,就贏了方從云一局了,文章上再好生加把勁,未嘗不能大獲全勝?

思及此,溫興元心中稍定,跟著點了點頭,自信道:“沒意見!”

兩廂都沒意見,比試便可以開始了。

“第一輪,斗詩,兩位誰先?”

有人將點上的香擺在了屋子正中顯眼的地方,保證在場每個人都能一瞥就看到。

方從云一手負在身后,一手微抬:“我年長你兩歲,讓你先。”

溫興元心中冷哼:誰稀罕你讓!

面上卻沒有推拒的應了,誰讓誰傻!

他目光一閃,開口拋出早就在心中琢磨好的一句詩來。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末尾一個枝字,這字可不太好接。

在場眾人看比試的同時心里頭也在暗暗的參與進來,如此也能知道自己能不能接上,能不能接到最后,從而跟這二人有一個高低對比。

只兩息,方從云接道:“枝南枝北玉初勻,夜半癲風卷作塵。”

“塵途長逐眾人忙,不抵寨扉一枕涼。”

“涼葉蕭蕭散雨生,虛堂淅淅掩霜清。”

“清川帶長薄,車馬去閑閑。”

“湖山勝處放翁家,槐樹陰中野徑斜。”

“綠陰生晝靜,孤花表春余。”

“余霞散成綺,澄江靜如練。”

“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

“流鶯飄蕩復參差,渡陌臨流不自持。”

整個包廂里安靜的只有方從云和溫興元二人你來我往的妙句連珠,而后越來越來,應接不暇,好多在心中暗暗對詩的舉人都陸陸續續的敗下陣來,再看仍舊不分輸贏的二人,面上也不免生出佩服來。

詩文之積累,兩人著實是勝于他等!

但比試總要分勝負,敗下陣來的眾人索性也不再分心想詩了,只認真的聽著兩人的比試,好奇最后究竟鹿死誰手。

一炷香已燃過多半,兩人的你來我往還在繼續。

溫興元面上鎮定,實則心里已經開始有了敗勢,他自詡才高八斗,詩詞積累豐富,一開始也是信心滿滿,但一番交手下來,對方的積累竟也如此厲害,這讓他震驚的同時,也免不得有些急躁起來。

他可不能輸!

這一急,就難免有些落了下乘。

方從云一句接來后,他猛地一頓,竟是沒能立馬接上來,這一慌急中,五息頃刻便至。

輸了!

溫興元只覺難堪至極,明明方從云還是一如既往的淡定神情,可他卻仿佛看到了他明晃晃的嘲笑。

他怎么能輸給方從云呢!

詩文于科舉只是小道,文章才是最重要的!第二輪,他絕不會再輸!

第一輪的斗詩可謂是十分的精彩,在場眾人都有些意猶未盡起來,雖溫興元略輸一籌,但二人的你來我這已是讓許多人自愧不如,而佩服萬分了。

便不禁格外期待起后兩輪的比試來。

第二輪開始。

眾人早就決議出題目,第四名祖康祺站出來道:“民既富于下,君自富于上。”

這題目聽著很是耳熟啊。

大家都是科舉來的,之前自然是都沒少買前人的科舉試卷來觀摩拜讀的。

這題目似乎就是上一次春闈的其中一場的題目。

那位蘇狀元殿試會試包括鄉試的所有答卷流傳出來,他們都是買來看過并做過的。

香燃,比試起。

只見方從云和溫興元一人一張書案,筆墨紙硯齊全,二人皆落了座,開始如正式考試一般,低眉沉思起來。

須臾,左邊的溫興元先一步動了筆,而右邊的方從云還在慢條斯理的磨墨。

眼見著溫興元奮筆疾書,下筆成章,似乎勝券在握,身后的胡能書一干人都不禁露出了輕松之色。

剛才他們略輸一籌,這局,定能獲勝!

便不由得朝方從云身后的馬昱臨等人笑起來。

兩個正主比試,他們兩幫子人,同樣也是分外眼紅的,方從云低頭不看人,他們朝他身后的人露出挑釁之色來,也是一樣的痛快啊!

馬昱臨比了個戳眼睛的手勢,輕呸了呸,小人得志!

楊士秋等人則是對方從云有足夠的信心,并不因他還沒有動筆而焦急擔憂坐不住。

方從云的文章水平他們是清楚的,尤其是這一年在弘廬書院,有一眾學識不錯的先生,偶爾還得程山長親自指點,那更是進步神速,現下已經是他們都要請他指點的地步了。

所以,他們不擔心方從云會輸。

即便溫興元也很厲害,有個萬一,這局輸了,那也是打成平手。

第三輪,畫花鳥,嘿嘿,他們這些好友才清楚,方從云畫鳥可是最厲害的,之前閑暇之時所作的《梅雀圖》那可是讓他們大開眼界了的,彭瑞元這個愛鳥之人恨不得千金買來收藏的,甚至打著表兄的親情牌差點沒死纏爛打的纏著方從云送給他,可惜,方從云不賣也不送。

是以,畫鳥,他們打賭方從云不會輸。

當然,若這輪也能勝過溫興元,那才更有意思嘛!

這生得模樣也端正的小子,可怎么看怎么都不順眼啊!

估計就是氣質原因了。

氣質不討人喜歡啊!

這會兒功夫,方從云已經開始動筆了,即便落后對方小半炷香,卻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氣定神閑。

這叫旁觀眾人瞧著,都不得不生出了一絲欣賞來。

人長得清逸俊朗就不說了,氣質還這么溫文爾雅,憑真心講,很難不讓人心生好感的。

但比試也不是光看臉的,還是要拿出真才實學,才能獲得他們的肯定。

眾人在兩人之間目光來回,又不時看一眼香爐,或許正在奮筆疾書的兩人絲毫不覺時間緩慢甚至可能巴不得過得慢點,但干等著的他們滋味也是不好捱的。

這會兒時間已經是不早了,早到了吃中飯的點了,眾人為了這比試聚在這里,也是餓著肚子的。

大戶彭瑞元見狀,也有心跟這一些同年交好,當下便讓書童去交代了掌柜的,將旁邊幾個包廂都包了,速速上好酒好菜來,今兒他請客!

眾人聞言,不由都朝彭瑞元看來,知道他出身宜陽首富彭家,區區商戶,不值一提,但對方如今已然中了舉人,又如此有財,結交一二,也并非沒有益處的。

當下都拱手道謝起來,同彭瑞元聊到了一起。

那邊的胡能書見狀,頓覺彭瑞元可惡!這第二三輪可是都要由這些人投票定輸贏的,這廝明晃晃的收買人心啊!

這可不成!

當下,他也忙交代溫興元的書童去跟掌柜的定好酒好菜來,可不能落于對方!

不就是比錢財嗎!溫家也是定陽府的世家大戶!不差銀子!

溫興元的書童也怕這些人被對方給收買了,公子在靜心作文章呢,他也不好打擾,便聽了胡能書的,取了錢袋就去辦了。

彭瑞元只是自己起了結交的心思才大方請客的,幫方從云收買人心?那可真是太看不起方從云了。

他這邊大大方方的請客,溫興元這邊,書童生怕眾人不知道自家公子也請了酒菜似的,嘴上不由得就帶了只言片語。

在場諸人都不是傻子,一聽就聽得出來那意思,當下心中便有些不喜起來。

他們可是堂堂正正的讀書人,以讀書為榮,看的是真材實料,豈會因為一頓酒菜便有所偏頗?

如此,又談何比試?

多年之后,他們沉浮于官場,興許會因為某些好處不得已而為之的昧著良心說話,但眼下,眾人都是剛剛中了舉人功名的意氣之士,一腔熱血還未涼,此般小道,他們可不屑!

眾人吃飽喝足,兩炷香也終于燃盡了,方從云和溫興元二人一前一后的停了筆,晾干墨跡的紙張便被眾人互相傳閱欣賞起來。

評判的人太多,兩份卷子一點都不夠分,索性大家也都不講究那么多,兩三個人甚至四五個人探著腦袋一起看。

如此,也節省了不少時間。

但傳閱試卷的時間是節省了,這爭論的時間卻是差點沒完沒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包廂里比那城中鬧市都還要喧鬧,嘰嘰喳喳的皆是眾舉人引經據典的爭論不休,甚至有那起舉人還爭得臉紅脖子粗起來,遠遠瞧著,還以為在比賽誰的口水噴得更遠呢。

眼看著再爭下去,天都要黑了,葉緒然忙站出來打圓場,“諸位同年,容聽緒然一言,這委實用不著爭啊,一人一票,聽從各人,究竟如何,自有分辨。”

他這一說,眾人才都冷靜起來,一想,那可不是嘛,我跟你爭個什么勁啊,嗓子都給我說干了,我看好那篇文章,我自己投還不成嘛!你可左右不了我!

于是乎,總算是開始投票了。

眾人一人手上有一顆棋子,覺得哪篇文章寫得更好,便將棋子放到哪篇文章。

很快,投票完,由游遠新和祖康祺二人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數棋子多少。

眾人的心也狠狠的提了起來,暗暗捏了一把汗。

數完了最后一顆棋子停下來的游遠新抬眼,便見祖康祺還在數。

一、二五。

多了五顆。

馬昱臨已經拍掌歡呼起來,“贏了!贏了!”

方從云領先于溫興元五顆棋子獲得了第二輪的勝利。

溫興元的臉色已經繃不住了,怎么會!他又輸了!

五顆棋子!五顆棋子!

這些人,究竟懂不懂評判好文章!

溫興元深受打擊,難受難堪幾乎快要溢出來,少年天才,順風順水,一向都是被人捧著的,何曾受過這般滋味?

他不服!

心里這般想,面上也露了出來,嘴里更是不小心說了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不服?

沒投溫興元的人不由氣笑了,這有什么不服的,不投你肯定是因為方從云的文章更甚一籌,還能因為什么?

投了溫興元的人也不由微微皺眉,雖說他們投了溫興元,但不得不承認方從云的文章也是足夠精彩的。

大家投票出來的結果,還能作假不成?

你大大方方的認輸,眾人照樣欣賞你,可你這一臉不服氣的樣子,怎么,輸不起啊?

這就太落下乘了。

眾人心里都有了計較,對于溫興元這喊出來的不服,他們也是忍不得的,當下對著兩篇文章噼里啪啦的剖析起來,好的好在哪兒,差的差在哪兒,哪怕差了一分一厘,那也是差啊!

本就臉色不好的溫興元被眾人的口水淹沒得更是不好了,到最后,臉色一白,竟是生生暈了過去。

他的書童見狀,凄厲一叫:“公子!公子你不要嚇小的啊!”

“你們合起伙來欺負我家公子,都等著吧!我家老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這趟出門被夫人耳提面命的叮囑“要是公子掉一個頭發就將你杖斃”的書童見自家公子好好的暈倒了,渾身還發起熱來,心慌意亂起來,橫眉怒視著眾人,也口不擇言起來,一心想著要拉人下水來,如此等回去,夫人就不會將他杖斃了。

可在場的眾人如今好歹都是舉人,不進也能謀個小官當了,卻被一小小書童如此怒吼,偏偏他們也并沒有欺負溫興元,只是在陳清事實罷了,是這溫興元自己輸不起暈倒的,跟他們有何關系?

這書童,真是好生無禮!

人都暈了,第三輪還比嗎?

好像就算是不暈,也沒有繼續比的必要了。

兩輪下來,已窺方從云才名,不在溫興元之下,更不在他等之下。

這就夠了。

方從云證明了自己的解元名副其實,眼下看著受不住打擊暈過去的溫興元,也是微微嘆了一口氣,立馬扭頭讓梧桐去交伙計快快請個大夫來。

這書童著急慌亂的,只顧著瞪人顧著哭了。

那胡能書似乎也嚇壞了,縮在溫興元身旁沒了聲響。

人都暈了,臉色不好成這樣了,不快快請大夫來診治,還指望著等人自己醒過來嘛?

本章所有詩句都是文抄公,具體出處就不一一表了,詳見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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