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里正帶人檢查了一番,怕丟東西。又訓話四個值夜人,說你們這樣不中啊,你們這樣對得起大伙給湊的餑餑嗎?
要睜大眼,仔細看,別火把滅了都沒發現。
女人們是紛紛哄自家孩子,讓趕緊再接著睡覺,天亮還得繼續趕路。嘴里也不停叨咕著古代的哄娃金曲,摸摸毛嚇不著之類的。
錢佩英也在哄錢米壽,給孩子摟懷里打橫悠,輕輕拍著背。
她心里清楚,孩子反應能這么大,一方面是睡懵了。
另一方面是,那兩塊磚頭在錢米壽小小的心里,有沉甸甸的重。在娃的心里,那是爺爺交給他的任務,唯一的東西,必須守好了。
所以,這孩子從見著面一直到現在,無時無刻不背著。
磚頭給她拿,那都是給她這個當姑的面子,再就是給茯苓。姑父都信不著,不讓碰不讓摸,不放心。
宋茯苓將面具掀到頭頂上,倒了些熱水湊到錢米壽跟前兒:“來,喝口,快別哭,你都哭的一抽一抽的了。”
錢米壽抿口水,抿完打量一眼宋茯苓,眼皮垂下。
過幾秒后,又抬眼打量一眼宋茯苓,“姐姐,往后你注意。”
這就是經過一番考量,還可以給你繼續枕著睡覺的意思。
宋茯苓趕緊感激地點點頭:“那謝謝米壽了,往后我會更小心的,絕對絕對不讓人摸走。”說完,和錢佩英對視一眼。
娘倆都心知肚明,怎么可能是想偷糯米磚,應該是為別的。
但也不敢說啊,這小孩認準了磚頭,就別再刺激他大半夜哭了。
宋茯苓瞟了眼她放在一邊的保溫壺,眼睛閃了閃。
而宋福生是在第一時間重新給四壯包扎傷口,心里有些犯愁。逃跑前給四壯抓的藥快沒了,可傷口卻不咋見好。藥也就能再頂一天,要是之后還不行,上哪去抓個身上有藥的逃荒醫生呢。沒藥也行啊沒藥,這古代都用草藥,只要那醫生認識就行。
高鐵頭沒有馬上睡覺,湊過來問:“三叔,四壯哥會武功?你能不能讓他在歇晌時教我們。”
“你自己問他。”
說完,宋福生這才起身去看望那對挨揍的小偷。
實屬沒想到那對哥倆已經自相殘殺了,弟弟抽哥哥大嘴巴讓認錯,哥哥踢弟弟幾腳說你憑啥打我,倆人又被姐夫他們已經打的鼻口流血。
宋福生無心看這鬧劇,得趕緊休息。
他說滾,別讓我再見到你們,別說敢惦記我們東西了,只要再見到你們,在附近見到你們,就腿打折。
那對小偷兄弟才被放跑。
而附近被吵嚷醒的難民們,也基本上看了個大概,被孩子們哭聲攪合的聽個差不離,心里只一個想法:
那伙人別看人多,估計也就表面光。
除了騾子牛趕明能殺了吃肉,也沒什么糧食嘛。
要不然怎會因為一塊長毛的糯米磚頭鬧這么大動靜,喊打喊殺的。
噯呦,似乎還不如他們呢。
天亮繼續上路。
可才走了半上午,錢米壽就忽然毫無征兆的病了,臉通紅通紅的,發起了熱。一摸,額頭滾燙。
宋福生背著錢米壽,孩子蔫噠噠的伏在他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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