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和你老說過了,女孩子臉皮薄,別當著人前開口就罵。
你老可倒好,現在又舉手就打上了。
錢佩英也緊著對宋福生揮手:“你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忙完米壽就下河去洗洗涼快涼快,別在這摻和了,快走。”
錢佩英能這樣說話,是因為她看到了馬老太嚇得手都哆嗦了,那是一點不裝假,剛剛嚇得臉色也變了,指定是以為她閨女舌頭發黑中毒了呢。
宋福生在這大嗓門,附近這些家都看了過來,嗷嗷的大聲和老太太喊,老太太面子也抹不開。
再說,唉,也是好心,真拿茯苓當回事兒了。
而宋福生聽媳婦話,離開是離開了,只不過在離開時幾步一回頭還在不樂意地嘟囔道:
宋茯苓轉身剛要走,宋金寶跑了過來:“胖丫姐,果子甜嗎?”
“呃。”
宋金寶眼睛一亮:“你在哪找的果子?”
馬老太騰的一下火起,拎著飯勺子就沖了過來,一把逮住宋金寶:“我讓你果子,一個個果子果子的!”
宋茯苓看她奶掄圓了胳膊,那飯勺子一下又一下往宋金寶屁蛋子上拍,拍的十分結實,她感覺自己身上也一疼,麻溜捂著屁蛋子跑了。
正在做飯的朱氏急了,想過去攔,又怕婆婆連她一起打,正巧她男人宋福喜挑水回來,趕緊喊道:“金寶他爹,你快點勸勸娘。”
宋福喜瞟了眼兒子挨揍的場面:“勸啥啊,讓娘撒撒火吧。唉!要不容易把她憋出病。”
朱氏瞪眼不可置信,她男人和宋福生真的是親兄弟嗎?看看人家那個,說都不讓說,護著。再看看這個,讓老娘打親兒子撒火。他們就這一個兒子啊。
是的,撒火。
而且這天,好幾家都打娃了,打的孩子們一個個哭爹喊娘、滿地打滾。
因為這就是窮人的悲哀。
窮人寧可把吃食放壞,也不舍得吃進肚,攢著。
可天太熱了,每家都面臨攢的肉和雞蛋要放不住的情況,他們必須吃掉,總不能讓肉臭掉、雞蛋熱到能孵出小雞來吧?
不吃,就得扔。
吃,剜心似的舍不得,更何況現在前路茫茫,逃荒呢。
只有天真的孩子們才是真的高興。孩子們越拍手叫好,越刺激大人們脆弱的心靈。
“那弟弟呢?”
“米壽不用你管。”
天熱的厲害,人心也跟著焦躁。
馬老太揮舞胳膊痛捶宋茯苓后背:“怎就會那饞,怎就會這么饞,不認不熟的就敢往嘴里塞,我讓你塞。”
捶孫女捶的,馬老太打完幾下后,自己先熱的累的呼哧帶喘。
錢佩英只能再次揮手說:“趕緊走你的吧,真磨嘰。”
宋茯苓也尷尬站在原地,攪著手指頭心想:
宋茯苓挨打是源于她爹那個撒謊精及時上線,說她是上廁所時看到有野果子,嘴饞擼下就吃,舌頭才發黑,不用大驚小怪。
聽聽,這理由編的多么不經心,挨揍了吧?
孩子吃野果子為了啥?為了啥不認不熟也敢往嘴里塞?
窮,渴,餓,沒吃沒喝的。
是咱們這些大人沒能耐,孩子們一個個夠聽話了,有火你和她發什么。”
宋福生也沒想到他老子娘聽完揮拳頭就捶,皺眉攔住,呵道:
“干啥啊娘,打我們干啥啊?多大了你打,我都沒打過她一個手指頭,你這是打給誰看哪!”
宋茯苓被她爹攔在身后,輕拽了下宋福生衣角:“沒事兒,爹,你別吵吵,我奶是嚇壞了。”
要不是剛剛真的有偷吃過冰淇淋,那個甜啊,好甜好爽好好吃,舌頭黑是偷吃造成的,差點就真得帶入老爸的話落淚了。
說的真像那么回事兒。
錢佩英說女兒:“你也走,去找桃花他們洗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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