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太稍微比她大嫂強了那么一點,她是指著騾子跳腳罵:“你個不爭氣的,你個不爭氣的東西!”
宋茯苓發現她奶大脖筋都喊了出來,而且嗓子已經啞了,可不能讓奶再這樣下去。
宋福生裝作沒看見她娘不停沖他擠眼睛,擠得直翻白眼,秉持公正公開公平原則,宣布道:“殺我大伯家的牛,我家的騾子。”
“啊!!”大伯母一屁蹲坐地上,又不能說出別的,這是提前講好的規矩,怕反悔引起公憤,只能拍著大腿嚎哭道:“生子啊,生子!”
宋福生:“……”
這怎么滴,老牛叫生子啊?
能不能別這樣,不知道的以為是要殺他呢。
話落就聽見凄慘的叫聲。
錢米壽小身子一抖,嗖的一下鉆進宋茯苓懷里。
“沒事,沒事,小弟,一會兒烤著吃才香吶,到時候姐給你偷偷抹點鹽,你別出聲就是。”
“姐,你嘴里有味。”
宋茯苓都顧不上捂耳朵了,捂住嘴,才一天一宿沒刷牙就這么臭了嗎?
錢米壽疑惑的又往宋茯苓跟前湊了湊,小鼻子湊到宋茯苓嘴邊不停地嗅,感覺聞的不太清晰,小手又給姐姐堵嘴的手扒拉掉:“恩?香香的,你比我多吃東西了。”
錢米壽的語氣里滿是肯定。
宋茯苓:“……”
喝體制能量,說話這么大味嗎?
米壽啊,你雖然沒喝飲料,可你還喝奶了吶,我都沒有喝到奶奶。
確實,就比如宋茯苓和錢米壽,他倆就屬于不敢看那伙的,姐弟倆坐在地上,捂著耳朵大眼瞪小眼。
“姐,殺完了嗎?”
別家怎么不喊,為什么兩個老太太這樣撕心裂肺地吼。
因為就屬她們兩家的牲口不爭氣。
吃也不吃,動也不動,她們看著能不急嗎?
尤其是心里尋思著:公爹留下的牛,你們大房占了這么多年。這回妥了,殺完一了百了,她們二房跟著吃肉,一定要多吃牛肉,也算是分到公爹給的牛。
“胖丫,等會兒你給奶可勁吃。”
就差沖上去幫它們吃了。
宋福生大伯家的老牛,是因為歲數太大了。
宋茯苓上前攔道:“奶,奶接受事實吧,”然后趁著大伙都在勸痛哭流涕的大伯奶,此時大伯奶正伸出手,無助的沖被拉走的老牛擺手,就像是在現代時,人要被推進去火化之前的場景,她小小聲道:“奶,你看,你快看她,就別不甘心了,至少你倆打平手。”
馬老太真就回眸看她大嫂。
噯?還別說,好像一下子心里舒服不少。
要知道這牲口和人是一樣一樣的,歲數一大,干多了,腿軟。
而宋福生自個家的騾子,就是那臺負責拉糧食的騾子,錢佩英乘坐的那個,它是像沒食欲似的,還偶爾打個哆嗦,累的蔫頭耷腦。
所以,結果出來了,這兩個牲口就是倒數第一和倒數第二。
馬老太抹掉剛才眼里急出的淚,又沖高屠戶嚷嚷道:“還拉走殺干甚,脫褲子放屁費那個事,就在這殺唄。我大嫂心明鏡牛是怎么來的,你也得讓她親眼瞅瞅是怎么沒的。養那些年,不容易。”
宋茯苓趕緊拽了下她奶衣角。這老太太,心里解氣蔫壞就得了,為啥非得說出來,平白多口舌。你看看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大伯奶又狠狠瞪她奶了。
高屠戶也裝沒聽著。那么多孩伢子在呢,再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給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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