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來的

第二百九十四章 等你畫畫

裝修。

每日天不亮就開工鑿,天黑透,工匠們才撤走。

最先影響的,不是別人,是旁邊陸畔的書肆。

要知道書肆可不止是賣書、賣筆墨紙硯,還有很多讀書人,在這里看書,抄書。

買不起書的書生們,很喜歡泡在這里,一泡就泡一日。

可隔壁總叮咣的,這誰受得了?

有時候寫入迷了,正下筆時,外面哐一聲,給嚇的一激靈,筆一歪,回過神再一瞧,墨污了紙。

其次被影響的,就是老字號點心鋪,干出些名堂的那種。

幾家掌舵者們,心都亂了。

以往競爭就大,傳統點心那是很廢料的,利潤已經壓得不能再低,這又來一個。

而且面對這位行業“新人”。

你想像往年似的,看好了,買下人家的方子,你買不了。

收購,也收購不了。

想偷偷干一些埋汰事,壞競爭對手吧,又沒膽動手。

想讓官府那面,管各鋪子的官爺,為他們出頭,出來為難為難,最起碼憑啥啊,你門前就能圍起一大塊地方。

沒等舔臉說呢,官爺就一副:你是在開玩笑嗎?你是想讓我丟了烏紗帽嗎?

所以說,黑道白道,都走不通。

那個即將要開張的新點心店,以一副欠揍的模樣,正在囂張的準備著。

似是在對他們喊話說:

你們幾家店,全都一起上吧,我根本沒在怕。

干不過我吧,背后是陸三小姐,就是這么強大。

比不過我吧,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這里面,最鬧心的要數行業老大,胡家。

胡家在各地開連鎖店了。

胡家大老爺,眼下都沒心思摟新納的小妾了,一臉嚴陣以待:“你們幾個,怎么說?”

二老爺:“說啥呀說,大哥,早我就知會你了,童謠鎮那面的掌柜的,早就給我送信了,是你說的,不成氣候。”

沒錯,不成氣候。

那時候胡家大老爺,真拿馬老太這伙人當游擊隊了。

還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那種。

他尋思著,推著小車販賣的“游擊隊”,能抵得過他這種“正規隊”嘛。就那伙人,想要買下一個店面,都得夠他們折騰半年的。趕趟。收拾他們來得及,等他倒出空的。

三老爺:

“大哥,這事不怪二哥說你,你真是決定錯了。

二哥那時候都使喚人,跟上去了,摸上他們家住哪里,跟著那幾個老太太都找到地方了。

你卻說,那村里的里正背后,來頭不小,讓我們再等等。

等吧,等來一個來頭更大的。

要我說,那時候明著暗著就該動手,他們要真跟那位里正關系不錯,怎會沒住在村里?”

那時候,大老爺聽完就是過過耳,說白了,還是沒將那伙人當回事,滿心惦記著,鉆花八百兩白銀買的小妾房里。

胡家大老爺,被二弟三弟呲了一頓,掰開桌上擺的一盤“鼓搗”,嘗了嘗:“過去了,還說那些做甚。昨兒,你們和一品軒老陳吃酒,他就沒說說那伙人是怎么搭上齊府的?”

二老爺:“沒說,滴水不漏。”

三老爺:“倒是他店里的小二傳出來,不是搭上齊府。”

“噢?”

“是陸府。”

“嗝。”這什么破點心,噎人。

做料如此不實在。

雖然不曉得做法,但別以為他吃不出來,稀松綿軟,不費細面,全靠蓬松漲起來。那些高門,怎么就能讓這伙人給糊弄了呢,做糕點這么不實在,可見人品也不怎么著。

但大老爺開口說的卻是:

“同行不一定非要誰行誰不行嘛,做法不同,必要時,完全可以合作嘛。

吃夠了咱們這種點心,再吃吃他們的。

吃膩了他們的,回頭又會來找咱們的,對不對?

這就像,咱們房里的那些女人,老有老的好,新有新的妙,對不對?”

對個屁,二老爺和三老爺心想:大哥現在就曉得女人,和最開頭創業那陣,完全像兩個人,越老越不好好掙錢了。

但仨人在會議的最后,在某一件事上卻達成了一致,那就是:開業還得送點禮呢。

三天后,宋福生趕著牛車,拉回了三塊牌匾。

本來是四塊一樣的,其中一塊,直接留在了奉天城。

這三塊,是要拉到各縣掛上的。

“快瞅瞅啊,這是誰呀。”大伙嘰嘰喳喳都圍了上來。

兩歲的寶子,李秀的兒子,小人奶聲奶氣指著牌匾道:“是宋奶奶。”

大伙立即笑開了。

小孩不騙人。

說明這畫,畫的真,畫的好,別看只是側臉,連寶子都認出是馬老太了。

大伙像看新鮮物似的,圍著牌匾,你一句我一句的,紛紛議論,竟是牌匾上還能帶畫。

只有富貴人,這一生才能得一副畫啊,還不一定是所有的富貴人。

窮苦人就更不用提了。

宋金寶興奮地嚷嚷:“啥時也能給俺畫一張啊,俺都不知自個的模樣。”

他爹罵他:“咋啥好事你都惦記,別做夢了,這輩子不可能了。”

“我奶都畫上了,我才多大,我怎么這輩子就不可能了。”

還別說,真有可能。

宋金寶這個要求,甚至都不用等以后,眼下就有可能。

不過,能不能夢想成真,全看他胖丫姐成不成全。

因為宋福生這趟出去取牌匾,在畫舫順便給女兒買了蠟筆染料。

他當時倒是沒尋思,買回來,讓閨女抽空給大伙畫個畫啥的。

只是想著去一趟畫舫,空手回來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沒占著便宜等于白去。

而且宋福生已經養成習慣了,在他心里:

家是啥?家就是,你人在外,看見外面有啥好的,你就往家買,往家帶。不是一天兩天列上單子置辦齊,是一點點積攢的。就這么的,天長日久,才有了那么句話叫:破家值萬貫。

所以他習慣見啥買啥,他就順口問問畫師,有沒有那種便宜的,比如你們做壞的染料,賣與他些,想給閨女買家去,畫著玩用。

人家還尋思他閨女不大,是幾歲的娃呢,就便宜賣與了他。

經宋金寶提醒,宋福生望著烤爐房女兒忙碌的身影想:等閨女忙完這陣的,徹底歇過來的,抽空真得讓茯苓給大伙畫幅“全家福”。

最好,在這些房子沒被扒掉前,大伙就站在這些房子前,畫上一幅。

將來,裱好,掛在他們的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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