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來的

第五百二十九章 有其父必有其女

“那你愿意叫叔就叫吧,不過叔就是個稱呼,和其他可沒關,就像名似的,你懂我的意思吧?”

陸畔點點頭。

心里卻在笑。

換做別人,會樂不可支。

會借此由頭和國公府、和他陸畔搭上關系,以圖后報。

到了宋叔這,急忙將這個關系推開。

這就是有才能的人。

為人處世,光明磊落,無須什么回報,也并不需要。

這種人只靠自己,早晚都會起得來,就能活的很好。

宋福生還對陸畔說了,說路途遙遠,艱辛太多,昨日終于得見將軍,就難免略顯激動,有些不當的行為,望將軍海涵。

陸畔連忙扭頭看向宋福生。

他不喜這種生疏的語氣,明明剛睡了一宿為何又叫他將軍了。

“叔,能否還叫我陸畔。

昨日您那一聲喚,我半晌沒敢挪地方。

以為是心中所想作亂,才會聽到有人在這里叫我陸畔。”

陸畔說到這,望向大海,露出艱澀的笑容:“我以為,我是太想家了。想到,以為家人來了。”

語氣明明還是很硬。

往那一站,明明還是那個高高大大剛強的小伙子。

可宋福生心里卻一軟。

這小子毫無征兆的,爹就沒了,遮風擋雨的人沒了。

然后就不能躲避的,替父出征。

這都是連續發生的事。

估計,昨日他們到,別看才幾百人,那也應該給這小子嚇了一跳。

在沒搞清他們身份前,以是為魯王的大部隊摸來了,躲不過去的最后一戰,還是在餓肚子沒炮彈的糟糕狀態下。

今日,他剛才大致也看了看,陸家軍受傷的人也不少啊,可見在魯王這地盤,之前那幾場仗打的并不是那么輕松。

真是一心為云崖關。

宋福生指了指海邊:“走,咱倆走走。”

海聲伴著風聲,吹亂了倆人的長發。

宋福生先喚了聲:“陸畔啊。”

陸畔嘴角微翹。

“你說咱們這是啥緣分?就像天注定似的,本是接觸不上的人,卻是你先幫我,幫了不少。家里的人都覺得認識你跟白日做夢似的,天上掉了個大餡餅。我這又呢,這次也算為你翻過山坡踏過水,不管東南西和北啊。”

“呵呵。”

大約這是倆人第一次沒了身份上的差異,交心的談。

陸畔才發現,宋福生說話很有意思。

似乎與他之前見那幾次,略顯不同。

“……也不知這是咋回事,反正聽說你出征前還來家里吃了頓飯才走,那時我心里就七上八下。說出來,不管你信不信,然后我就開始做夢,就胡亂夢你不咋好。”

陸畔:?

宋福生強調道:“真的,我就帶著四壯偷地形圖去了,也是巧,倉場衙黎大人拿那圖,沒背過我,讓我碰見過兩回。偷的時候,我還沒尋思來不來,就尋思看一看唄,咱也不會出去說。”

陸畔用眼神示意:知道了,我還想聽您說。

“然后我就是個操心命啊,沒看見還好點兒,這一看,更鬧心。

跑這么老遠。

這么遠,你知道會發生啥?

你是國公府貴公子,想要什么,想干什么,一句話的事,效率之快,壓根不懂我們小老百姓的憂愁。

小老百姓,陸畔啊,辦事是很難的。

我可比你深有體會。

有些官員在我眼中……唉,不提也罷。

那么,這么大個事,這么遠的路,那些官員,說實話,我也就不怎么信了,更做夢你讓那些辦事不中用的耽誤了。

這不嘛,就扯起大旗,湊吧湊吧列巴,尋你幾個姐姐幫忙,領著一幫以前拿鋤頭的人就來了。”

陸畔忽然截住向前走的宋福生,拱手致敬。

宋福生擋住:“你不用這樣,我說這些,就是告訴告訴你是怎么一回事。”

“不,這是我身為將領該做的。”

為所有兵卒向宋福生致敬。

畢竟這不是宋福生的任務。

“你看,讓你這一打岔,我都差點忘了要與你說啥了。”

陸畔也笑。

倆人并肩在海邊走。

“其實就是想要囑咐你,要吃一塹長一智。

陸畔啊,你不能用你國公府少爺的身份去思慮事情。

是,在城里,你想要什么,想要干什么,別人馬上就要動起來。

你又一向在軍營,接觸的人都講究個兵貴神速,聽令行事。

你就以為所有人都會這樣?都那么有效率?

這不行。

外面的人,和你認為,那是兩碼事。

我比你年長幾歲,又是個小老百姓,接觸的雜人雜事多。

比你虛活的這些年,生活經歷就教會了我四個字,事無定數。

只要是這世間的事,它就沒個一定。

往后,你無論如何都要留心眼,有兩手準備,不能再這么相信人。”

宋福生這回不想整那忽忽悠悠的事了,也不想說些不痛不癢的話。

因為只有這樣:“我猜到你還要向前。云崖關破了,相信沒多久援軍和糧隊都會來,一會兒我交給你兩封信,我也不知真假,你自個和軍師們研究,我就不多呆了。”

陸畔趕緊從思緒中反應過來,“為何如此急。”

“我大哥還在山上扔著呢。”

陸畔急忙告知,不不不,叔,你大哥我給接來啦。

只睡了半宿覺,就發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嗎?小全子行啊,嘴挺快啊。

“叔,我會送你們從海上走。”

坐船歸,速度更快一些。

不忍心再讓這些人長途跋涉,越往北走,天越冷,走回去,冬天了。

就在這時,醫官們得到允許過來了,抬臉笑著說:“先生,在下想看看您的針。”

醫官們以為用現代的話叫沒感染,是出于針不同的事。

陸畔在一旁聽的一挑眉。

然后就聽到宋福生謙虛地說自己是二把刀。

也更深刻的感受到宋福生的才識和涉獵之廣。

因為宋福生說他沒學過。

針,是源于讀《黃帝內經》九針之二,用那里教的才自制出針。

又因為讀過《周禮》中所記載的“瘍醫”,腫瘍、潰瘍、刀傷、骨折,利用刀、剪、針線縫合,切除取出弄物,放血,切開膿腫及劃痕……

“真的不會看病。”

可難為死宋福生,這幾人非扯著他讓去給看病。

這不扯呢嘛。

他有一天會算命都不帶會看病的。

“啊,對,要說不同,是我有酒精棉,能在縫合前擦擦針,也能給傷口擦一擦,要不然你給這個用完針再給那個接著用,那不完了嘛。”

酒精棉?

幾位醫官接過宋福生遞給的酒精棉又聞又嗅的,就差往嘴里塞了。

陸畔皺眉問道:“只這個,就會差很多嗎?”

那你覺得呢。

陸畔又問:“什么叫酒精,是您制的?”

別再以后給搬來酒讓現場制作,那可不會,可比蒸餾海水麻煩多了。

在線等,要不要說實話,挺急的。

宋福生說了實話:“我家你、你妹妹,茯苓,制的。她姥爺不就是釀酒的嘛。”這都可查,不信你查。統一那天都不怕。

在這個基礎上,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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