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都是穿來的

第七百三十二章 葫蘆娃

“太太姑娘回來啦。”

小全子的姨母和雪娘急忙帶丫鬟們出來迎。

錢佩英走的,面露倦意。

這季節,之前走的居然出了一身汗,走的兩條腿發酸,后頭乘上馬車才算喘上口勻乎氣兒。

她算是服了她閨女,那茯苓就沒有老實的時候。

從這里要去那里,從那里又奔著去更遠的地方玩。

和她偷偷說:娘,這個是古物,讓她摸摸,說什么有歷史厚重感,那個讓摸摸,說是原生態。

錢佩英當時心話:

閨女,你這不是廢話嘛,咱就在古代呢,啥不是古物呀?

還有閨女你口口聲聲買東西是撿漏,這里需要撿漏嗎,人家這里都是真的。

總之,她閨女瘋起來,管不了呀,只能勸自己:

別吱聲。

閨女自從來了古代,確實好幾年沒旅游了,細想想也是不容易。

再一個桃花和寶珠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米壽又歲數小更是貪玩,錢佩英就想著盡量不破壞孩子們的興致,累也不說。

渴得她,只喝水就喝了三水囊。

這不嘛,桃花和寶珠下車后,就要去馬車里收拾尿桶。

干娘(三舅母)在路上攏共解決了四次,再不回家,尿桶就要滿了。

這個臟,兩位小媳婦尋思:還是別讓陸家丫鬟拾掇了。

給別院的丫鬟們嚇夠嗆,可不敢讓桃花小姐和寶珠少奶奶伸手。

結果就弄的車沒等進院,大丫鬟們就爭搶著開始收拾馬車。

小全子的姨母引著錢佩英她們:“太太,膳食已經備好,太太是先梳洗歇歇乏還是先開飯?”

錢佩英問李家的,她家老宋呢,吃了沒?什么時辰回來的,舉人們吃了沒。

早就已經吃過了,宋老爺早在晌午前就回來了。

錢佩英說,那她就不洗了,先吃飯。

這大戶人家洗個澡太麻煩。

走了幾步,想起小全子,錢佩英又急忙囑咐,讓全子和隨行侍衛都去吃飯,這玩了一天,只吃零嘴,也不知他們餓沒餓。

所以說,錢佩英沒有孩子們想的那么摳門。

就算今日花了不少銀錢也不能餓孩子吧。

一路上,邊玩邊在小攤吃過牛筋豌豆,炸醬面,買了燙面炸糕,只是沒有聽閨女晚上這頓找飯館坐下吃。

錢佩英擔心找飯館吃完歇過乏,她閨女到時又該嚷嚷逛夜市去。

陪不起啊。

“哇,”米壽望著飯桌笑瞇了眼道。

桃花和寶珠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

宋茯苓拍了拍她弟的小肩膀:她弟,沒欺她。

果然陸畔畔才是那個最貼心的人。

連她家小小的米壽都了解陸畔畔的人品。

餐桌上擺著,只簡單提幾樣吧,宋茯苓著急吃。

有她最惦記的羊油麻豆腐,花素蒸餃,麻醬拌腰片,黃燜魚翅,香腸干腸拼盤,復順齋醬牛肉,天德居熏雞等等。

像醬牛肉和熏雞,是兩個飯莊的大師傅帶著手下,來別院現做的。

這面奴仆喊太太姑娘回來了,那面就將準備好的半成品做出來,當太太和姑娘走進飯廳,后灶裝盤擺盤,丫鬟端上來。

就為了讓宋家人吃上那口最正宗的京城美食,小全子那里早就提前拉出了清單,每日都會有京城出名飯莊的師父登門來別院做飯。

畢竟少爺原話:她貪吃。

師父順子原話:要想拴住一個人,最好拴住她的胃。全子,多準備些,這世間唯有美食,才是最讓人念念不忘的,尤其是人餓的時候。這樣的話,將來她餓,還能惦記起這口。

宋茯苓吃了一口羊油麻豆腐。

哇,真香。

膻里食魚羊者為鮮。

羊尾油的膻,調和綠豆的腥,初春的青韭,鮮嫩極了,怎么感覺比外面小攤賣的都香。

按理不應該啊,畢竟有些小吃,只有在蒼蠅小館里吃才會有滋味。

雪娘在一邊伺候著倒花茶,看出宋茯苓吃滿意了,眼里含笑,心想:

看來真沒有白費功夫。

聽說府里的廚娘為了做好這道小吃,從選材、搭配、刀工、火候、調味、裝碗都是有講究的。

里面的黃豆醬是特意為這道菜調制。

雪里紅和青韭,更是從莊子送來的幾筐菜里只挑出那么幾把來。

錢佩英也瞅了一眼她閨女,心想:

瞧茯苓吃的那個香勁兒。

你瞅茯苓吃飯,就會發現,一口三口五口,嘴不大,吃的可不少,咱看著茯苓吃,吃飽了都能再吃下半碗飯。

還有她家米壽,長的也帶著下飯樣。

話說,多虧只在這里住幾日啊,呆時間久了,錢佩英懷疑:她閨女更得學壞。

本來就是那愛臭講究的人。

這人啊,能從苦日子走向富日子,反之,從富日子向窮日子過,冷不丁的還會有點兒受不住呢。

那時候,她們一家三口剛穿越就逃荒,都逃荒啦,在那么緊急殘酷的情況下,她有時候做飯,還停留在要給做香而不是做得多的慣性思維上。

那段日子,包括最開始落戶安家那陣,她稍微舀一勺油,哪怕是醬油,茯苓她奶就一副要被氣昏的架勢。

所以說,可不能讓閨女適應衣來伸手,洗完澡要有人按摩,吃飯挑精的吃的習慣,生活質量拉的太高,回頭老宋壓力更大啦。

想起老宋,錢佩英吃飽了,用熱帕子擦擦手,終于想起問,對了,她們爹在哪呢。

得給報報賬啊。

老宋,你生的敗家閨女,可不是她一人生得出來的。

“回太太,老爺在靜而圣那里,剛派人傳了話,太太可以去那里坐坐。”

宋茯苓和弟弟、桃花、寶珠吃飽飯在打秋千消食時,錢佩英拿著閨女買的這些“破爛”去找宋福生了。

走到門口,還碰到四名送茶點送茶的小廝。

是什么茶。

去火茶。

人家陸畔可孝心了,不,準確的說是前院盧管家心細。

怕宋福生趕路月余會上火,特意囑咐小廝們在選茶點和茶葉時,多讓宋福生食一些清心明目的。

錢佩英等小廝們行禮完離開,她才掀開簾子進去,特意沒讓帶路的丫鬟進去,也以為屋里就宋福生一人在,開口就道:“我說老宋,你看看你閨女買的這些……”

楊明遠站起身行禮:“嬸兒。”

“啊,明遠在啊。”

宋福生說,明遠也是才來不久,過來說說話。

“你剛才要說啥?你娘幾個買啥啦。”

錢佩英瞅眼楊明遠,也沒太在意,示意楊明遠該坐就坐。

就笑著將包袱遞過去:“你快看看你閨女給你買的鎮紙吧,你猜花多少銀錢。還有那個葫蘆手串。”

這葫蘆手珠才是最不值的。

它再好,說出花也是葫蘆。

買的時候,錢佩英就拽閨女衣服袖子。

你說在現代,咱買它掛車里是為圖吉利,在古代花那么多錢買它做什么,掛騾子車上?要價比一頭騾子都貴。

閨女就說,男人戴手串,感覺比荷包掛配件有內涵,給老爹買,爹身上連個配件也沒有。

閨女還說:其實想買好的菩提手串來著,最滿意的是讓爹戴菩提,但是品相好的買不起,自己買串差的戴著玩吧。

錢佩英當時:你快別想了,你咋就想買的東西有那么多。

最終同意花三十六兩銀錢買,錢佩英是被米壽勸的:

“姑母,我覺得姐姐說的有道理,葫蘆,福祿,我想讓姑父福祿,這東西戴好了就是姐姐講的法器。”

米壽至今都記得姐姐教的:葫蘆娃,葫蘆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風吹雨打都不怕。

扯遠了。

再說回宋福生和楊明遠看到物什,倆人兩種反應。

宋福生:他閨女真會買,你看看,不愧是他的女兒,真會投資。

宋福生率先拿的不是鎮紙,而是葫蘆手串,另一手拿核桃,心想:這兩樣要是送對人,禮物要送給識貨的人,再弄個體面的紅木盒一包裝,將來能當上百兩的禮物送人。

楊明遠是聽完無語,那手串就六、六十兩銀錢:“……”

以為今日宋嬸和宋姑娘出門會去打聽房價、地價,或是在京城添置一些吃穿用以及不好買的藥品,至少他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