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楊滑動手機屏幕給何芷看顧詩怡的照片。
何芷再次驚訝地瞪大眼睛。
“是不是覺得我剛才說的對?”
柯楊望著何芷的眼睛,像個等待表揚的孩子。
觸上柯楊的眼神,何芷想起來了,柯楊說過,男人對喜歡的女人的類型比較專一。
沒錯,照片上的女子和劉健的新娘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和劉健前妻年輕時的模樣也有七八分相似。
“這說明什么?你有什么想法?”
“嗯,我還得好好想想,現在不好說。”
“那等你想好了再說。”
何芷若有所思。
如果劉健果然喜歡外形相似的女人,說明他和顧詩怡之間肯定發生過什么。
“啊!”
豆豆緊張地叫了一聲,然后跳到地上就要趴下鉆沙發底下。柯楊趕忙把豆豆拉起來抱到沙發上坐好。
柯楊探身揀起掉在沙發底下的綠恐龍公仔交給豆豆。
豆豆像失而復得的寶貝把綠恐龍公仔緊緊摟在懷里。
柯楊和何芷都奇怪豆豆為什么會喜歡看起來有些丑萌的綠恐龍公仔,按說何婧不可能給女兒買這樣的玩具。通常母親都是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送給女兒。
聽到信息提示音,柯楊拿起手機,翻看完屏幕咧嘴笑了,隨即回復信息,一副聚精會神的樣子。
何芷不急著問,如果是需要她知道的信息,柯楊肯定會告訴她。拿起豆豆的綠恐龍公仔拍去表面的灰塵,不等她把公仔還給豆豆,豆豆伸出小胖手趕忙拿了回去,好像生怕別人搶了去。
“豆豆,這只公仔是誰送給你的呀?”
“媽媽買的。”
“哦?是豆豆自己看中要媽媽買的嗎?”
豆豆似乎不太理解何芷的問題,何芷解釋是不是豆豆自己選的。豆豆搖頭,然后很肯定地說是兒童節時媽媽買的,她只有這一個公仔,媽媽要她抱著不要弄丟了。媽媽平時不給她買公仔,說公仔有毛毛臟,容易過敏打噴嚏。
真是奇怪!
何芷盯著已經有點臟污的綠恐龍公仔。
“豆豆喜歡什么就跟你大姨說,你大姨什么都可以給你買。咱們現在該出發了。”
柯楊心情愉悅地打開收音機,穗城熱點新聞正在播報,脫口秀女王趙雪芬中毒死亡案的最新進展。
“穗城警方雷霆出擊,成功偵破11.24趙雪芬被投毒謀殺案。犯罪嫌疑人焦某被抓獲歸案……”
“破案還挺快的!為什么我妹妹的案子就破不了呢?”
何芷記得她剛回來那天警局門前的“盛況”,這才不到四天時間殺人案就破了。
“別急,應該很快了。剛才肖楠告訴我,已經找到了給你妹妹寄禮物的那個網物ID。如果能排除伍彤州的犯罪嫌疑,咱們就得重點偵破你妹妹那個叫豪帝的網絡情人。”
“那為什么還要在劉健身上浪費時間?”
這半天除了喝茶吃喜宴,沒覺得在調查劉健上有什么進展,柯楊趴窗偷聽還差點被保安抓現形,何芷覺得他們是在做無用功。
有這個時間可以好好研究伍彤州和何婧結婚的目的。
伍彤州對何婧有心理障礙一直在積極治療,又突然在兩個月前停止了治療。如果大膽推測,很可能在兩個月前伍彤州開始策劃何婧失蹤案。
“劉健必須得查,他的半山豪宅離芙蓉嶂別墅不遠,說不定他和顧詩怡還有宋美君的失蹤案都有關系。你沒覺得她們長得都比較像嗎?說起來你妹妹何婧和她們長得也有點相似。”
“胡說!”
“不敢胡說。美人在骨不在皮,我覺得你妹妹、顧詩怡還有宋美君,她們都有著相似的神韻。怎么說呢,”柯楊苦思冥想地在腦海里搜刮形容詞,然后咂著嘴說:
“她們都有一種讓男人想要保護憐惜的神態。”
肖楠發來的資料顯示,三年前葛銘豪因為打架斗毆被判刑三年,三個多月前刑滿釋放以后,一直和母親生活在一起。直到父親婚禮前,葛銘豪才知道父母已經離婚了,他來砸父親婚禮現場,他的母親本來想通知劉健,但是劉健離婚后換了手機號碼,葛銘豪的母親情急之下到公安局報警……
“兒子坐過牢,母親擔心兒子再犯事也在情理之中。你看這張照片。”
何芷拉著豆豆扭頭就走。她不喜歡聽別人的私事,聽與己無關的事占用大腦空間等于浪費。她更不想聽柯楊的故事,她和柯楊的關系僅限于一起尋找何婧的下落。
“喂怎么準備走了?現在離藍浩的約會還有兩個小時呢。”
柯楊快步追上何芷,發現何芷臉色清冷,估計剛才說話讓她覺得不著調了。他們是來調查劉健與顧詩怡失蹤案關系的。
柯楊俯身抱起豆豆朝酒店大廳走去,邊走邊給豆豆講笑話。
豆豆咯咯笑著摟著柯楊的脖子。看著兩人比父女還親,何芷只好在他們身后亦步亦趨。
原來小孩子才是善變的小動物!
看到手機里的畫面,何芷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放大的照片顯然是劉健的全家福,劉健和妻子并肩挽手站著,女子的身體似乎有意側向一邊,又緊緊靠向坐在她身前的老太太后腦勺上。老太太懷里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男孩,小男孩瞪著一雙黑溜溜的眼睛,一只手抓著一只蘋果,一只手被身旁坐著的外公握著。
五口人衣著光鮮神情喜悅,畫面看起來溫馨有愛。如果不注意看,很難發現劉健妻子的脖子上有一塊延伸到耳根的黑色胎記。
“先別著急走,咱們找個地方坐下聊一聊。我有資料給你看,看完你再決定討厭我。”
柯楊說得一本正經,“豆豆跟叔叔去玩好不好?”
柯楊剛嚴肅不過一分鐘又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模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吧!兒子砸老子的婚禮總是有原因的……”
柯楊把手機舉到何芷面前。
“這個女人讀書時因為臉上的胎記被同學歧視排擠,一時想不開得了精神病,時好時壞一直無法根治。劉健入贅時應該是知道情況的,所以劉健和他兒子說夫妻生活的痛苦都是哄人的。他既答應入贅娶一個精神病妻子,就應該明白會過什么樣的夫妻生活。”
“你的意思是兒子砸老子的婚禮是應該的?”
“呵,我只是不同意你說劉健可憐。比他可憐的人多著呢,他根本排不上號。要不你聽聽我的故事?”
“其實也不算丑,如果化妝好好打扮一下,和今天的新娘子還挺像的。”
驚訝過后何芷客觀地評價道。
劉健走進酒店炫金玻璃門里,挺直的腰桿突然萎了幾分,走路的姿態也顯出了老邁的遲滯。
“可憐!”
何芷望著劉健的背影隨口說道,對柯楊眨眼贊許她的機智視若無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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