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煞氣

第一百四十章我們之間不應該有秘密

“你們在我家里找人算怎么回事,難道以為我把項紅給藏起來了?”

胡進在門外怒不可遏地喝道,聽腳步聲打算破門進來。劉大寬聽柯老太太介紹過干兒子柯楊做過特種兵,一定有辦法破案,所以他對眼前的干小舅子柯楊唯命是從萬分信任。

怕胡進闖進來打亂柯楊破案的思路,劉大寬抄起門后的一根曬衣竿守住門口,對柯楊和何芷說不用擔心,胡進不敢胡來。老劉家在雞谷山村也不是孬貨。

柯楊當然不會理會胡進的叫囂,仔細打量著屋里。靠墻的衣柜門敞開著,衣物灑落一地,幾件內衣被甩在窗邊,床腳下也有幾件團起來的衣物。床上的被褥很凌亂,枕頭上肉眼可見幾根長發。看樣子項紅應該是被人從被窩里拎起來的……

為了不破壞現場,柯楊和何芷沒有碰屋里的任何東西,仔細檢查過門窗地面以后小心地退出屋去。

看見劉大寬手握曬衣竿橫在胡進面前,兩個人成水火之勢,何芷上前挪開曬衣竿笑著說:

“有話好好說不要動手打架。”

“我沒想打架,是他想動手。”

“看來項紅是離家出走了,你們夫妻倆應該鬧矛盾了吧?”

“沒有,我懶得理她。”

胡進仰起下巴不愿意多說的樣子。

“女人需要哄,有時候會鉆牛角尖想不開就玩離家出走。你知道她大概什么時間離開家的嗎?”

何芷上前接著問,美好的面龐顯出對胡進的關心。胡進看著何芷的臉不由得心里一熱,吱唔一下說項紅昨天晚上莫名其妙發脾氣,收拾行李要出去,被他發現給扯回來按到床上。

項紅跟他動手,他一氣之下把項紅的行李全扔到了地上,然后鎖上門去其他房間睡覺,早上起來時發現項紅不見了,行李箱也帶走了。

“要哄也得哄懂事的女人,像她那種潑婦我打不死她算不錯了。”

胡進說話時咬牙切齒捏著雙手的關節嘎嘎作響。

何芷實在不想再和胡進說話了,如果出于職業需要她可以忍受對嫌犯的厭惡說話,可是眼前她并不需要忍受胡進在她身上肆無忌憚的目光,只想趕緊找到項紅的下落將胡進繩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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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芷皺眉退到柯楊身后,柯楊這時才發現胡進的目光令人感到惡心,他抬手攥住胡進的手腕,突然提高了音量問道:

“你最好說實話,項紅是什么時間不見的?”

“我跟美女說過了啊,再說你們又不是警察問東問西的想懷疑我?如果讓我不痛快我要告你們誣陷罪。”

胡進長相斯文面皮白凈,乍看之下很難將他和家暴無敕惡霸聯系在一起。

“你不說也可以,我們可以查到。”

柯楊只是詐一下胡進,見胡進油鹽不吃死豬不怕開水燙,一時拿他也沒有辦法。現在警察還不能介入,項紅的家人只能等二十四小時以后再去派出所報案項紅失蹤。

“看來大家都誤會了!也許不用咱們去找項紅自己就回來了。”

柯楊松開胡進,朝何芷使個眼色,又對姐夫劉大寬說該回去吃中午飯了,別讓家里人等急了。

“你,你們……”

劉大寬覺得干小舅子胳膊肘往外拐,就算不是親小舅子也不應該站在對方角度說話。什么誤會,他明明看見床腳上有血,想必項紅被胡進打得不輕。就算項紅離家出走,也是被胡進給打傷了不敢在家呆下去才逃走的。

一路上劉大寬騎著摩托車故意跑到柯楊的小摩托車前面,揚起陣陣灰塵讓柯楊吃塵。柯楊左躲右閃不想何芷和他一起受姐夫的摧殘。

看見兒子和女婿前后腳進院,女婿一副氣鼓鼓地樣子,好像在外面受了誰的氣,柯老太太問劉大寬找到項紅了沒有,劉大寬指了指柯楊,讓柯老太太問柯楊。

“到底咋回事呀?”

“沒事。”

柯楊輕描淡寫地說完,招呼豆豆和妞妞過來玩,好像沒事人一樣。

柯老太太拉著何芷問,何芷把經過大概說了一下。柯老太太嘆氣道:

“項紅真怪可憐的,女人要是遇不到好男人就得苦一輩子。要是那時柯楊能醒過來……”

柯老太太意識到她的話不對,如果兒子從昏迷中醒來和項紅成了夫妻,那就沒有何芷什么事了。老天爺讓柯楊和何芷同時重生,說明他們的姻緣是老天爺早就安排好的。

“何芷,媽不會說話你莫怪啊!”

“怎么會怪您呢。我明白姐夫為什么對柯楊有意見,他覺得柯楊不是真心尋找項紅,過去轉一圈隨便糊弄一下就回來了。

其實柯楊不是想糊弄了事,項紅應該不是失蹤,很可能被害了。要想破案找到項紅的下落,肯定不能打草驚蛇。放心吧,我們不會讓壞人逍遙法外的。不過這件事要保密,對姐夫也不能說。”

柯老太太聽何芷說完連連點頭。

項紅雖然不是劉大寬遠房的表妹,可好歹也算親戚。項紅的父母去縣城白跑一趟,給劉大寬打電話問他有什么線索沒有,劉大寬說沒有。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哭聲,劉大寬的心里對柯楊不免又多了一分不滿。

劉大寬帶著妞妞揚長而去,豆豆抱著門框哭得眼淚汪汪。

“不哭了,明兒妞妞還會再來的。跟奶奶回屋去,奶奶給你編手繩。”

柯老太太朝柯楊和何芷努了努嘴,擋在豆豆身前繼續哄豆豆開心,柯楊和何芷悄悄溜出院子。

此時天已經擦黑了。等柯楊和何芷走到胡進和項紅的家門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三間瓦房只有中屋亮著一盞燈,估計胡進正在中屋吃晚飯。

白天來看過房間結構和地形,要人不知鬼不覺地進院,從后院的一棵大槐樹跳下去最穩妥。

柯楊的意思讓何芷在外面等著,等他進去找到項紅的下落以后,再和何芷匯合。

何芷不愿意只做一個旁觀者,她要協助柯楊一起尋找項紅的下落。項紅房間床腳上的血跡并不新鮮,應該超過四十八個小時以上了。

不過從村民的描述看,胡進并未出過院子,說明項紅應該就在這座房子或者院子里。

柯楊突然嚇唬胡進讓他說出項紅離開家的時間,胡進鎮靜自若地回答說明他早有心里準備,項紅如果死了,胡進就是兇手。

何芷的身手比柯楊預想的要敏捷得多,從大槐樹縱身躍下的速度比柯楊還要快。

柯楊朝何芷豎起大拇指,何芷對柯楊頑皮地笑了一下,隨后兩個人并肩朝房間掠去。

后窗的窗簾沒有拉嚴,從縫隙里可以看到胡進坐在桌邊在喝酒,桌上只有一盤油炸花生米,胡進一手舉著筷子,一手端著酒杯,很享受夾起油炸花生米時的成就感。每次經過幾個回合才夾起一顆花生米,然后舉到眼前端詳著,呡一口酒咂摸兩下才把花生米送入口中。

一瓶白酒終于見底,胡進心滿意足地站起來朝屋里走去。何芷輕手輕腳摸到胡進臥房的后窗,發現胡進進屋沒開燈直接撲倒在床上,很快響起了鼾聲。

扭頭發現柯楊已經拉開項紅房間的窗戶,何芷趕忙靠了過去。

柯楊小聲說:

“我去屋里再看一眼,你在外面等著,胡進肯定不會把項紅藏在屋里,一會等我出來咱們一起在院子里找找可疑之處。”

何芷點頭,守在窗邊等候柯楊出來。

夏末夜風已經有些涼了,山里鄉村的夜更覺得空曠清涼。

一陣風過,何芷忍不住打個哆嗦。探頭從半敞開的后窗望向屋里,只見柯楊的身影正對著墻角好像在說話。

何芷以為她看錯了,趴到窗沿邊盯著柯楊的背影,可以確定柯楊正輕聲地跟什么人在說話。可是屋里除了柯楊并沒有別人。

何芷忍著沒有叫柯楊,等柯楊轉過身時她趕忙躲到了窗邊。

“你,發現了什么嗎?”

何芷小心地問。她擔心柯楊重生以后落下了什么毛病。畢竟重生這種事只在小說和電視電影里才會發生。

“走吧,明天白天再說。”

柯楊的神情顯得很凝重。

“現在回去?不找項紅的下落了?”

柯楊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何芷不免更加擔心了。

“在這里等于做無用功。”

兇手遠比見到的要兇殘和狡猾。柯楊不想和何芷說項紅的可怕遭遇,擔心何芷聽了以后會受驚嚇睡不著。

胡進的鼾聲很響,在院子里都能聽到。柯楊和何芷從前院離開,又把院門上的插銷還原。就算胡進早上起來看到,也發現不了有人夜里來過。

“鄉下地方門戶不如城里防得嚴。門閂防君子不防小人……”

“你的意思咱倆是小人?”

明知道柯楊想說些輕松的話題讓她放松心情,心里還是在想著剛才看到柯楊對著墻角說話的畫面。

“咱倆是雌雄大偵探。”

柯楊咧嘴笑。

“又不是動物論什么雌雄呢!要說也是夫妻大偵探。”

何芷啞然失笑。

“對夫妻大偵探,咱們要開發一個超級IP,就像唐人街探案一樣。”

“我可沒那個本事。能把眼前的鄉村失蹤案查明白就不錯了。”

何芷扁了扁嘴,柯楊一把將她摟進了懷里。

“別鬧,咱們出來可是辦正經事的。”

何芷在柯楊的懷里掙扎著。

“說起正經事我還欠你一個婚禮。上輩子沒能做到,這輩子無論如何我都要做到。”

“哪個稀罕婚禮!再說你和我都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又何必在意那些虛華的形式。只要我們心里有對方,真心關心對方,一起面對人生風浪比什么都強。”

看著柯楊一臉認真,何芷在他胸前捶了兩下。何芷的話讓柯楊覺得心里更加愧疚了,緊緊擁著何芷,好怕人生再一次失去她。

“不,我們都還是原來的我們,我們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嗯嗯,你讓我喘不過氣了。”

月光將兩個人的身影拉長又縮短,一會又融合成一道。到了家門口,何芷推開柯楊的擁抱理了理衣襟,然后搶先一步跑進院里。

柯楊轉身朝遠處望了一眼,隨后進院關好院門進屋。

遠處的小樹林邊停著一輛小型房車,車里坐著的男子掏出手機發出一條信息報告少東家一切安好。

聽見門響,柯老太太放下手里的爐鏟站起來迎向何芷,正要開口問柯楊怎么沒有回來,柯楊打開門進來了。

柯老太太長吁了一口氣,隨即又神情緊張地問他們發現了項紅的下落沒有。何芷搖搖頭,豆豆拉了拉何芷,遞給何芷一個剛烤好的山芋。

“好吃著呢,你趕緊嘗嘗。”

柯老太太發現兒子欲言又止,知道可能是因為兒媳婦在跟前不好說話。從爐灰里又趴出兩個山芋用玉米葉包了遞給何芷,讓她帶豆豆去屋里吃,她要收拾爐灶怕弄何芷和豆豆一身灰。

等何芷和豆豆離開,柯老太太馬上湊近兒子問:

“你是不是發現項紅了?”

“是,項紅在這個世界上留下的痕跡很少,我擔心警察也找不到。”

“咋意思?”

柯老太太望著兒子不敢眨眼睛。

“胡進很狡猾,要抓到他的犯罪證據,只能采用高科技手段。可是我沒有權限參與公安破案,縣派出所也不具備高科技刑偵技術……”

柯楊皺眉邊說邊思索著。

柯老太太聽得更糊涂了,伸手抓著柯楊的手腕,讓他把話說清楚些,哪有公安破不了的案,只要殺人就得嘗命。

“媽,我懷疑項紅被毀尸滅跡了。”

“怎么可能,一個大活人怎么就能毀尸滅跡?又不是直接燒了化成了灰,就算化成了灰也還有痕跡呢。”

老母親的提醒了柯楊,對呀,就算胡進再狡猾,可以把尸體斬碎喂豬喂魚,也有處理不了的部分,人體最堅硬的頭骨是他燒也燒不掉砸也砸不成灰沒辦法處理掉的。

柯楊進屋發現何芷一動不動地側身望著窗外,好像心事重重。

“想什么呢?”

“哦沒,沒什么。”

“我們之間不應該有秘密。”

柯楊合衣躺在何芷對面的小床上,側過身望著何芷。兩個人的目光對視幾秒,何芷終于忍不住問:

“我看見你在項紅房間對著墻角說話,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