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入官場

第一千一百四十章 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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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藏在下面的那本記事本后,陳標一下子癱了,這櫸的記事本他有好幾個,每一年換一本。{彩虹文學網}{彩虹文學網}而為了把東西藏好,他可以說是絞盡腦汁。這本記事本是他前年藏在這里的,密封好后,用水泥封存,上面又鋪了木地板,就算有人撬開他的地板,也是發現不了的。

“陳標,這里面的內容可真是豐富,怎么,還不想說?現在可是給你機會,以后你就算想說,我們也不一定會聽了。”侯勇嚴厲的說,剛才拿到記事本后,他就悄悄去復印了一份,朱代東到木川工作,肯定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阻力,如果上面徹查陳標案,那這份復印件,他就當沒有。

“不可能,這肯定是假的。”陳標恐懼的說,自己才剛剛進來,他們就能搜出自己藏得那么好的記事本?

“你那間房子的地板、墻壁、頂棚全部被砸開了,所有的家具,全部被拆開,你還有什么秘密能藏得住?”侯勇淡淡的說,他其實也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大的收獲,當時只是想用最快的速度查到陳標的罪證,至于查證的方式、方法,他就顧不上那么多了。只要自己拿了搜查證,大不了就是經濟補償,至少在法律上是站得住腳的。

陳標冷汗直冒,侯勇的冷酷無情,大大出乎他的意料。自己是木川警方要的人,楚都公安局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干什么?就算朱代東在楚都擔任過常務副市長,好像也不需要搞得這么徹底吧?

“既然你不想要這個機會,那就算了。帶下去!”侯勇現在顯得底氣十足,拿到陳標這份東西,可以說就捏住了他的死穴,不管陳標現在招不招,已經無關緊要。剛才陳標雖然已經招了一些內幕,可那些事情跟這記事本相比根本就不算什么事情,只能是冰山一角而已。

“等等!”陳標突然渾身像篩糠一樣,他的眼神很復雜,充滿著猶豫、恐懼、絕望。他內心在做痛苦的掙扎,是就此解脫,還是堅持到底,等待別人來解救自己。

侯勇心里一喜,轉過身來,淡淡的說:“你還想說什么?”這里只記錄的事情都是九七年事不說之前的幾年,去年跟今年上半年的事情,陳標根本就沒有交待。

“沒有了。”陳標說完這句話,好像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似的,他目光中充滿了因恐懼而造成呆滯。說出這三個字,說明陳標對史耀清、溫福亮這些人還是抱有希望哪怕警方拿到的證據再確鑿自己也必須咬緊牙關,堅持下去。

“看來你還抱著僥幸心理,出了這樣的事,沒有人會來救你,自求多福吧。”侯勇說完,頭也不回的朝外走去。

陳標看到侯勇這么堅決的態度,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出來。侯勇隨即給朱代東打了個電話,向他通報拿到了陳標的記事本。

“涉及到的人多嗎?”朱代東淡淡的問。

“光是收受賄賂一萬元以上的就有二十多個。”侯勇說道,光是九七年一年陳標用在政府官員身上的錢,就超過了一百二十萬·其中有個叫溫福亮跟常福江的,陳標一年之中給他們送了四次錢,每次都是五萬。而馬志旺跟戴海水分別是十萬元。其實的人,一千、二千、五千、一萬、二萬、五萬不等。總共被陳標寫在記事本上的人,多達五十余人。

“按照正常程序處理吧?”朱代東想了一下,說只要侯勇手里拿到了陳標的真憑實據,那陳標案就基本上成了定論。就算自己不插手侯勇也知道應該如何處理的。

既然是按正常程序處理,侯勇馬上就向路留時作了匯報,同時把朱代東的意思也向他轉達了。他相信,路留時比自己更會知道如何處理這件事。

路留時不敢怠慢,這是木川市發生的事情,沒有上面的指示,還輪不到楚都警方來處理。

就算是楚都市委,也是不適宜來處理這件事的。但是向木川通報陳標的情況,路留時現在也不會這樣做,他相信徐強暫時也不會這么做。

徐強馬上向市政法委書記呂國華做了匯報,隨即,呂國華又向市委書記元騫振作了匯報。這樣的事,必須一級一級的匯報,誰要是僭越,都是破壞規則。侯勇暗中向朱代東通報,是人情。向路留時匯報,是原則。

這件事涉及到木川市很多政府官員,元騫振在猶豫,是直接向省里匯報,還是先給周保寧打個招呼。想到朱代東剛調到木川,元騫振決定還是先給周保寧通個氣。

“周書記,你好,我是元騫振。剛才公安局報上來一件事,是關于木川一個叫陳標的。”元騫振說道,雖然他跟周保寧是兩個地方政府的一把手,可是兩人都是省委委員,也經常在省里開會。

“陳標?他在楚都落網了?”周保寧說道,如果只是一個陳標,好像還不會驚動元騫振吧?市委書記再閑,也不能去管這些具體的案子。

“是的,楚都的公安人員還在他的住處搜查到一本記事本,上面記錄了陳標的行賄證據,涉及到五十多名官員。”元騫振緩緩的說,這件事不管出在哪里,都是一件大案要案。讓省里出面查,跟市里出面查,最后的性質會有很大的變化。

“哦,我們也正在查陳標這個人,他涉及到一起黑社會案件。”周保寧淡淡的說。

“那行,這個人就交給木川來處理了,我相信周書記的決心。”元騫振說道,這件事他如果向省里匯報,恐怕周保寧都要挨個處分。但如果是木川市把案子查清后,再主動向省里匯報,那周保寧不但沒有過,反而有功。

“謝謝元書記對木川市工作的支持。”周保寧臉上終于露出一絲微笑。

“周書記,朱代東同志在木川市的工作情況如何?這位同志當時可是我從省委組織部挖過來的,現在讓你調到木川,這個人情,可得還我哦。”元騫振笑吟吟的說。

“這個沒有問題代東能力很強,作彳很扎實,有他在木川跟我搭班子,木川的經濟應該很快就博起色。”周保寧笑著說,朱代東很務實,并不太計較自己個人的得失,這是他最為欣賞的。

而且這件事,元騫振沒有向省里匯報,周保寧又相當于欠了他一個人情。如果元騫振向省里匯報陳標的事·那木川市就會很被動。

放下電話之后,周保寧把任光敏叫進辦公室,吩咐他他去請馬志旺和付仁慧兩位同志喊過來開會。任光敏不敢怠慢,馬上就在周保寧的辦公室里給馬志旺和付仁慧打了電話,接到電話之后,他們很快就過來了。

“小任·你留下來做記錄。”周保寧看到任光敏給馬志旺和付仁慧擺好茶杯之后準備出去·就叫住了他。

任光敏趕緊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拿出本子和筆準備記錄,同時還把一個小型的錄音機擺在桌子上。

“把你們喊來,只有一件事,岳松區批發市場的黑勢力頭子陳標,已經在楚都抓獲。”周保寧把他們叫到自己辦公室的那間小會議室里,一臉嚴肅的說道。

馬志旺跟付仁慧對視了一眼,陳標被抓是早晚的事。周保寧與朱代東一起去批發市場,事情發生的太突然,周保寧又迅速召集各方面的人員·以雷霆萬鈞之勢,準備一舉摧毀陳標的勢力。并且要借這個契機·把木川市的黑社會勢力連根拔起。

“我馬上通知溫福亮過去接人。”馬志旺拿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人既然已經抓住了,就不要那么著急了。”周保寧淡淡的說道,如果光是一個陳標,他只需要給馬志旺打個電話通知一下就行,可是現在陳標竟然還跟木川市的五十多名官員有關系,那這件事的性質就嚴重了。

要鏟除黑惡勢力,說起來非常簡單·那就是根除權力變現行為。而實際上,每個人一旦掌權·一個無可回避的問題,便擺在了自已的面前,那就是是權力變現。不變現,你以前的投入,就無法收回。不變現,你就沒有更大的資金進入新的投入,以便謀求更大的權力。

權力一旦變現,權力也會不顧一切地保護這個變現梁道。原因同樣簡單,因為這種變現行為是非法的,只能通過非法梁道,才能完成這一變現,變現梁道一旦曝光,權力便將不復存在。權力不是在保護變現梁道,而是在保護權力自身,是一場權力保護戰。黑惡勢力,只不過是權力變現梁道的一種。

馬志旺馬上把手機放了回去,靜靜的聽著周保寧下面的話。能周保寧如此鄭重其事,顯然,在陳標身上,肯定是發現了什么。

“楚都警方在抓捕陳標的時候,還查獲了一本記事本,那是陳標向一些干部行賄的賬本。觸目驚心啊,同志們,我很痛心,我們為我們的干部,竟然受一名地痞流氓的控制而感到羞愧!這樣的案子,必須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什么人,不管對方是什么職務,哪怕就是關系到我或者我的親人家屬,也決不姑息!”周保寧厲聲說道。

“周書記,當務之急是先把陳標帶回來,只要有那本賬本在,我們就能順藤摸瓜,查個水落石出!”付仁慧堅定的說道。

“周書記,這次涉及到陳標案的官員大概有多少?”馬志旺神色凝重的說。

“初步調查,至少有五十人以上。”周保寧緩緩的說道,五十多名官員,當他聽到元騫振說出這個數字的時候,內心異常震驚,只不過當時在跟元騫振通電話,他不好當場發作。

聽到這個數字,馬志旺跟付仁慧也沉默了。對于陳標這個人,付仁慧以前沒有聽說過,而馬志旺也只是與他打過幾次交道,只知道他是個物流公司的老板。哪想到陳標的身后,竟然還隱藏著一個黑社會勢力團伙。

“怪不得岳松區批發市場搞得這么紅火,可市里卻連一點消息也不知道。”周保寧冷笑道,這件事不管岳松區的戴海水與常福江知不知道,他們都歲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周書記,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只有正視他。我的意見是,紀委與公安部門同時調查,相互配合,共享信息。”馬志旺緩緩的說道,他特意加了句“共享信息”,也是想對這件案子的調查過程和結果,隨時掌控。

“這樣吧,先讓公安局到楚都把人接回來,紀委的主要調查對象那些涉案的黨員干部。公安局只負責調查陳標的其他案子。”周保寧說道。

等馬志旺和付仁慧走后,周保寧依然坐在小會議室里,任光敏也不敢打擾他,只是把馬志旺和付仁慧的茶杯端了出去,輕輕帶上辦公室的門,準備出去。

“小任,你給朱代東打個電話,通知他回來開個會。”周保寧說道,這件事必須要先跟朱代東通個氣,批發市場的事,是自己與朱代東發現的,現在看來,那天晚上朱代東約自己去岳松區吃飯,恐怕是另有目的的。

朱代東接到任光敏電話后,很快就到了市委,他不久前接到侯勇的電話,知道這個時候周保寧找他,只會談一件事,就是陳標行賄事件。

“代東,陳標已經在楚都落網了。”周保寧沒有再在會議室里跟朱代東談話,畢竟朱代東的身份不一樣,他特意走到大辦公室的會客室等著朱代東。

“沒想到公安局的效率還是很高嘛。”朱代東微笑著說。

“屁的效率,人是楚都公安局抓的。”周保寧罵道,一提起這件事,他就覺得憋屈,如果人是木川公安局抓的,或許他還不會這么生氣。可偏偏人卻是楚都公安局抓的,而且還是元騫振親自給他打的電話。

“只要能抓到人,不管哪個公安局抓的,都沒關系嘛。”朱代東微笑著說。

“唉,代東,這件事現在變復雜了。”周保寧嘆了口氣,說。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