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師關聯陰司,與道門的體系更接近些,因此李道長幾乎是一瞬間就認出了簡司游那張符中爆發出來的火焰是什么——
南明火,與無方墨并列的克制邪祟的利器之一。
傳聞南明火極難獲得,要是誰能夠獲得一小簇南明火,那真是走了大運了!
結果這位小友竟然隨手就拿出了一張!
李微松控制不住地激動了,他看著簡司游引著符火到達銀針上,透過銀針焚燒著顧庭深體內的陰氣和煞氣,低聲詢問道:
“小友,你這南明火,是通過何等機遇尋得的?!”
簡司游頓了一下,隨后端出高深的架子,信口編道:
“是我之前偶遇了一位世外高人,他見我有緣,贈與了我幾張蘊藏南明火的符箓。”
當然,事實是這就是她之前為了以備萬一,特地制作的火符。
至于這南明火的來源……
簡司游下意識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紅繩。
還好剛才沒在李微松面前說出她這把命劍的名字。
南明劍,南明火。
就算是個傻子聽了也該猜出這其中的關聯了。
李微松繼續激動:“高人?不知小友可否告訴我你是在哪里偶遇的高人,你放心,貧道絕無窺探之意,只是我觀中有幾個十分杰出的小輩,若是能夠偶遇一下高人,說不定也能夠……”
見南明火已經把陰氣吸收了差不多了,簡司游連忙收了銀針,打斷了李微松的話:
“道長見諒,那位高人交代過我,不能透露出他的住址。”
李微松遺憾道:“這樣啊……那沒辦法了,看來這也是小友的機緣啊!”
簡司游順手用最后一簇南明火給銀針消了個毒,隨后才把銀針收回布包里。
她起身道:“道長可帶了安神丸?”
李道長疑惑了一下:“有是有,有幾位太太托我帶了,小友要這個做什么?”
安神丸顧名思義,助眠安神,算是清松觀的特產,在讓人安眠方面很有作用。
簡司游又看向初果,微笑道:“大師有沒有帶安神香?”
和安神丸功能類似,只不過無念寺的版本是供人點的安神香。
初果點頭:“帶了一些,小友拿去吧。”
給歸給了,兩人都對于簡司游的舉動十分不解。
只見簡司游先是掰開顧庭深的嘴,隨后把安神丸塞了進去,緊接著熟練一拍顧庭深的胸口,直接讓對方在昏迷狀態下把藥丸給咽了下去。
似乎是怕安神丸的效果不夠猛,簡司游又點燃了無念寺出品的安神香,隨后放在顧庭深的鼻下,直到香全部燒盡。
李微松和初果:……
兩位大師的臉上同時出現了一種名為震驚的情緒。
做完這一切,簡司游心滿意足地拍了拍手上的灰:
“好了,勞煩兩位去把其他人喊進來吧。”
李道長恍恍惚惚一點頭:“福生無量天尊啊……”
片刻后,豪門眾人又浩浩蕩蕩地重新走了進來。
簡文川看向一動不動的顧庭深,雖然還是看不到什么呼吸起伏,但是對方的面色卻肉眼可見的好了不少,不再是之前一副青灰色的死相。
沒想到連清松觀的李道長都解決不了事情,簡司游竟然真的能夠把人救回來。
簡司游雙手一攏,身姿端卓清越:“五百萬一條命,簡總覺得呢?”
[敢還價就直接讓顧庭深和這個世界說拜拜]
簡文川:……
他有的選嗎?
“六百萬,今天打到你卡上,余下來的……算是請你出診的費用。”
簡文川沉聲道。
一百萬出診費?
簡司游臉上浮現了一點肉痛的表情。
[早知道就再喊高點價了,渣男的命真值錢啊]
簡文川差點要氣得掐自己的人中,只不過礙于在人前,又有苦說不出,只能憋著氣強裝無事。
這可是足足六百萬,又不是六十塊!就算他簡家家大業大,平白無故花出去這么大一筆賬,也不是什么很隨意的事啊!
簡司游懶懶開口:“行,那回頭我給簡總一個號碼,等排到號了再聯系你。”
簡文川頓時又被氣的直瞪眼。
李道長適時開口道:“諸位,我已經聯系了清松觀的人,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吧,各位今天也累了,我會給你們每位都發一張安神符,回去后好好休息。”
各位豪門老總太太少爺小姐們紛紛松了口氣,在離開前,不少人還偷偷摸摸去找了簡司游加了聯系方式。
開玩笑!就算這位的名聲不好,脾氣看上去也不好相處,但是誰讓她能力牛逼啊!
這可是清松觀李道長和無念寺初果師父聯手認證過的,再加上剛才這位簡家大小姐說的話——
等著排號!
簡家人不待見這么個搶手的搖錢樹,他們待見啊!
不說把人招進家里為自己所用,光是在要緊的時候能夠多一個人脈求助,對于他們來說這場宴會,就已經賺到了。
……
二十分鐘后,后院枯井。
所有人都已經離開了會所,簡婉柔和邵眉纖帶著顧庭深去了醫院想要做個全面的檢查以防萬一,簡文川更是早早就離開,一秒都不想再看見簡司游。
初果師父也因為寺中的事務繁忙,先行離開。
現場只剩下了清松觀的人和簡司游,以及……會所的主人,謝辭安。
清松觀派來的人是李道長的師弟,觀云道長。
觀云道長雖然職務沒有李道長高,但卻是屬于清松觀的實力派一員,帶著弟子前來處理這件事最合適不過。
只不過這位道長……
觀云道長對著枯井瞅了半天,“師兄啊,你說這么個普通的枯井,是怎么孕育了一個紅袍出來的?!這也沒什么普通的啊!而且這紅袍竟然藏了這么久都沒有被我們發現,難道是我們清松觀的探查陣法失效了?”
李道長剛想說話,就被觀云道長又堵了回去:
“不應當啊!我覺得肯定有別的原因,哦對了,你還沒和我說你們是怎么解決這個紅袍的呢,這種實力的紅袍,師兄你應該不會這么輕易地解決才對啊,是有什么高人出手相助了嗎……”
可惜這位觀云道長,是個實打實的話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