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

第四十章 夜探

第四十章夜探

第四十章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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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將院落的中庭染成了灰白色,星星霸占了全部的夜空,入夜的莊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悄靜,有著一種更漏沉沉的凝重。

賀一鳴在自己的房間之中,他的思緒依舊停留在昨日范家的那三個來人之上。

范浩月自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此人的年紀比大哥一鳴略大一點,內勁修為似乎也比大哥高上一籌,雖然沒有達到第七層的巔峰境界,但在這一輩之中,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了。

賀一鳴的游歷雖然不是很多,但卻也見過了不少的年輕俊杰,特別是火羅國的四大世家,其中年輕一代好手如云。但是能夠在二十五歲之前就已經達到七成巔峰的,卻也是鳳毛麟角,少之又少。

象林濤栗這樣,僅僅在四十不到就成功達到第九層內勁,那就更加的稀少了。

不過,在有了謝府的經歷之后,賀一鳴其實也明白,林濤栗能夠達到這種境界,肯定是服用了不少的金丹。

除了那能夠幫助突破的極限金丹之外,還有能夠快速增加精力,從而達到轉換內勁效果的精力金丹。若是說林濤栗從來就沒有服用過這二種金丹就能夠修煉到如今的境界,那么賀一鳴死也不信。

所以說,象賀一鳴、范浩日這樣,出生在一般世家中成長起來的年輕高手,能夠在三十以前修煉到第七層巔峰,就已經是那種數十年罕得一見的天才了。

當然,賀一鳴本人除外,在經歷過湖中奇遇之后,他已經不能以常人的進階速度來衡量了。

只是,范浩日雖然出色,但還不曾放在賀一鳴的心上,他所牽掛著的,是隨范浩日而來的梟家兄弟。

這二人的實力非同小可,身上擁有那種奇異的護臂也就罷了,但真正令賀一鳴心動的,卻是那套神奇的步法。

自從昨天那二人離去,賀一鳴就一直躲在房間之中,他竭心盡力的想要將這套步法還原出來,甚至于是想要將這套步法與林濤栗所施展的云雨印結合起來,形成一套完整的,屬于他自己的輕身功法。

賀一鳴有著這樣的一種感覺,只要這套功法被他創造出來,那么就一定是先天功法。

只是,想要創造出一套先天功法又是談何容易,哪怕賀一鳴擁有不可思議的奇遇,再加上見識過二種不同能力但卻是同一本源的功法,也無法輕易辦到。

長長的嘆了一聲,賀一鳴終于是睜開了雙目。

他的眼中精光一閃,卻是在暗中盤算,若是將梟家兄弟生擒之后,是否能夠將他們身上的這套先天輕身功法給逼問出來。

不過,這個念頭只不過是想了一下而已,如今的他,還沒有如此的窮兇極惡。

霍然間,賀一鳴的腦袋微微的側了一下,他的臉上更是露出了極度的驚訝之色。

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那么應該有一位高手趁著今日的夜色從莊子外面翻墻潛入了。如果不是有賀一鳴這個先天境界的高手坐鎮,還真沒有人能夠聽出絲毫的動靜來。

起碼,賀一鳴可以肯定,大伯賀荃信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查覺的。

然而,下一刻賀一鳴的臉色就露出了強烈的驚喜之色。

他已經聽出來了,這個翻墻而入之人的輕身功法極其高明,而最重要的是,此人的輕身功法明顯與梟家兄弟有著極大的相似之處。

但片刻之后,賀一鳴就立即確定,此人絕對不可能是梟家兄弟。

因為此人的內勁并非九層,而是已經達到了后天強者最為頂尖的十層內勁。雖然是剛剛進階不久,但也遠非九層內勁可以比擬了。

除此之外,此人所用的身法雖然與梟家兄弟的先天輕身功法相似,但也僅是相似而已,卻遠沒有學到那套功法的真髓。

賀一鳴略一沉吟,頓時明白了。

此人估計與梟家兄弟有著一定的淵源,只不過他在輕身功法的修煉上,并沒有梟家兄弟的天賦,所以才會無法學會那門先天輕身功法。

確實,先天戰技是何等強大的東西,除了擁有卓越的到了極點的天賦之外,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夠修煉的。

哪怕是十層內勁的后天高手,也未必見得就能學會同系的先天戰技。

賀一鳴腦子一轉,嘴角劃過了一絲冷笑。既然此人來到了這里,那么他當然要好生的招待一番了。

他輕輕的打開了門,在他的真氣巧妙控制之下,連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發出。

隨著對于真氣的使用次數增多,賀一鳴也是愈發的了解了。

若是在對敵之時,將真氣大量的灌輸到兵器之中,就可以起到極為強大的威力。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兵器都能夠承受真氣的侵蝕,若是沒有精鋼磁母或者是同等級數的礦物融合,那么強大的真氣足以銷金熔鐵,特別是在雙方對戰之中,將真氣大量灌輸進普通的兵器之后,那么在傷敵之前,只怕反而會先行將自家的兵器毀掉。

不過,若是在平時的生活之中,只需要調動微量的真氣,那么就可以起到很好的協助作用,而又不至于讓身邊的物品損毀。

步入先天境界越久,使用真氣的經驗越多,他就有著越來越無法離開真氣的感覺了。

身形微動,賀一鳴大步而行,他的腳落地看似很重,但他的鞋底就像是墊了厚厚的棉布似的,又像是突然變成了貓爪,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聲音傳出。

他從來就沒有專門的修煉過輕身功法,但是在真氣的作用下,想要做到落地無聲,卻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正當賀一鳴走出自己的院落之時,腳步卻是突地一頓,他的臉上頓時泛起了一絲怪異的神色。

也不知道這個黑夜來客是運氣好呢,還是倒霉的到了家。

就在此人朝著莊子內部而來之時,大伯賀荃信也是突地起身,并且走了出來。

賀一鳴心中詫異,難道大伯竟然查覺了那人的侵入不成?

片刻之后,賀荃信推開了房門,而就在這一刻,他的眼角已經瞥見了一道黑影。而幾乎是與此同時,那道黑影也是轉過了頭,與賀荃信的目光瞬間在空中相遇。

這是一雙早有準備的眼神,那凌厲陰騭的目光中帶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此人的頭上雖然用黑巾蒙面,遮掩了真實的面目,但是他的身體卻是站的筆直,如同一個木樁似的,沒有一點兒的彎曲。

瞬間,賀一鳴和賀荃信都明白了,原來此人深夜潛入莊中,并不是想要躲躲藏藏的做什么偷雞摸狗般的勾當,而是想要正大光明的與賀荃信一會。

賀一鳴心中暗嘆,自己還是小看了此人。

一個內勁十層的后天巔峰高手,自然是有著他自己的尊嚴,哪怕是在夜間行事,也不會讓人有絲毫的小覷。

賀荃信的目光一凝,他立即感受到了對方的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強大的氣勢。

這是一個同階的高手,一個并不弱于他的強大高手。

在面對這樣的高手之時,賀荃信體內的熱血似乎也開始逐漸的沸騰了起來。自從他進階到內勁十層之后,還從來就沒有遇到過真正意義上的對手呢。

賀家莊中,無論是賀武德老爺子,還是賀一鳴這個怪胎侄兒,都不可能與他進行生死相搏,而昨日的梟家兄弟,雖然擁有強大的武力,卻畢竟不是內勁十層的強者,與他們對戰,確實是難以盡興。

而此刻,在他的眼前,卻有著一個勢均力敵的對手,自然讓有著賀家武癡稱號的賀荃信興奮了起來。

似乎是感受到了賀荃信的戰意,那個蒙面人陡然跨前了一步,僅僅是一步之間,就已經來到了賀荃信的身前。

隨著他的前沖,竟然帶起了一股火熱的到了極點的溫度,那推出來的一雙手掌,更是如同烙鐵一般的怕人。

賀一鳴的心頓時提了起來,這是一門火系功法,而且還是達到了第十層,擁有強大威能的功法。

五行之中,火系功法或許并不是攻擊力第一的,但在侵略性上,卻絕對是首屈一指。

當火系功法開始釋放到極致之時,那種焚天煮海般的氣勢頓時如同火山爆發的沖了起來。

“呼……”

周圍的空氣都在這一刻受到了巨大的影響而變得干燥和炙熱起來,他一步所跨過的地面上的那些小花小草們都在瞬間枯萎了。

賀荃信眼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他并沒有呼叫,而是選擇了同樣的默默無聞的回擊。

他的手平平推出,就像是在他的面前有著一座巨大的不可攀越的高山,但是,他這一下雙手推出,卻令人有著一種縱然是高山也將被他推倒般的感覺。

土系功法的沉、穩、重,已經被他在這一刻發揮的淋漓盡致。

正是在這種毫無顧忌的,完全針鋒相對的交戰之中,才能夠將一身最得意的能力釋放出來。在這一刻,賀荃信只覺得神清氣爽,渾身的精力充沛的到了極點。

“轟……”

巨大的撞擊聲從二個人的手掌處傳了出來。

蒙面人驟然前進,豁然后退,他那紅中發白的雙手有了些許的褪色。

賀荃信雙腳平平分開,已經是陷入了地面之下數寸,他身上的紅芒一閃,外套之上頓時出現了一絲焦黑之色。不過也僅僅是損傷了一點兒衣物而已,并沒有對他造成絲毫的實質傷害。

這一擊之下,看似平分秋色,但賀一鳴旁觀者清,卻知道大伯的內勁畢竟是稍高一籌,他心中的那塊大石頓時放了下去。

同階高手相斗,相差一線,差之千里。

就是這區區的一線之差,若是蒙面人沒有什么特殊的手段,那么他基本上就沒有什么獲勝的可能了。

若是梟家兄弟有人突破到第十層,那么賀一鳴還會為大伯擔心。畢竟,那二個人可是掌握了一門先天輕身功法。擁有先天戰技的后天修煉者,絕對是同階無敵。

但是,此人就不同了,他明顯沒有修煉到那門先天戰技,只不過是學了個四不像的輕身功法,又如何能夠戰勝賀荃信。

畢竟,賀荃信也不是什么新手,他可是修煉武技數十年,縱然是連賀武德都贊不絕口的賀家武癡。

特別是他所修煉的,正是五行功法中最為穩重的土系功法。這種功法的最大特點,就是厚實和穩定。只要不是遇到功法相克,那么在與人交手之時,若是實力稍差一籌,基本上就肯定打不過對方,但若是實力高出一線,基本上就是想輸也難。

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這才是土系功法的最真實寫照。

“什么人……”

“有刺客……”

“抓賊啊……”

幾乎就是在下一刻,無數呼喊聲從莊中的每個角落里都傳了出來。

二個十層內勁高手所發生的碰撞是何等的強烈,別說是他們這個院落的人別想再睡著了,就算是附近院落的人都被那一聲巨響驚醒了過來。

蒙面人深深的看了眼賀荃信,突地放聲大笑,道:“好功夫,土系十層,領教了。”

說罷,此人的身形一動,頓時是如同一團不斷抖動的黑色火焰般,循著原路瞬間離去。

賀荃信的腳步一抬,卻突地停了下來,他看著對方的身影,不由地是若有所思。

以他的眼力,自然知道對方的輕身功法在自己之上,就算是自己拼命追趕,最終也是無法追上的。既然如此,獻丑不如藏拙,還是省點力氣吧!

袁家莊園之內,自然有著守夜之人,聽到了這道響聲之后,立即飛一般的跑來,然而等到他們跑到此處之時,才發覺就僅有賀荃信一人,而那所謂的賊人卻已經是遠走高飛,不見蹤跡了。

人影閃動之間,袁誠摯已經出現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驚疑和憤怒之色。

竟然有人在袁家莊園中搗亂,那就是赤裸裸的挑釁了,自然是讓他有些氣急敗壞。

“賀兄,究竟是什么人?”

賀荃信微微搖頭,道:“那人蒙著臉,與我對了一掌,隨后就退去了。”

袁誠摯一怔,背心處立即感到了一片涼颼颼的。

能夠與賀荃信對上一掌之后而從容退去,這樣的人物,哪怕是他本人,也休想做到啊。

“賀兄,那人可曾受傷?”他抱著一線希望問道。

賀荃信依舊是搖著頭,道:“沒有,此人的內勁之強,不在我之下。”

這一次,袁誠摯的臉色都變綠了,今天夜晚來的竟然是一個內勁十層的高手?幸好此人遇到的是賀荃信,若是換作是他……

袁誠摯搖了搖頭,他已經不太敢想下去了。

“賀兄,幸好您發覺的早,若是真讓此人在莊中作惡,那么除了您之外,也無人能制了。”

賀荃信聽了他奉承話,不由地苦笑一聲,道:“袁兄你過獎了,我只不過是心血來潮,想要出去打一趟拳罷了。只不過沒想到一開門就遇上了此人。”他頓了頓,道:“我看此人是專程為我而來。”

袁誠摯猶豫半響,問道:“賀兄,您知道此人是誰么?”

賀荃信輕輕的擺了一下手,突地問道:“袁兄,你曾經說過,范術何修煉的是水系功法,對么?”

袁誠摯立即道:“沒錯,他修煉的正是水系功法。”他的臉色一緊,厲聲問道:“難道此人就是范術何。”

賀荃信輕嘆一聲,道:“此人絕對不是范術何,因為他使用的,是十層火系功法。”

袁誠摯頓時一怔,他再也想不出,究竟還有何方高人,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夜探袁府,并且還是專程為賀荃信而來。

不過要說此人與范家毫無關系的話,那么他是絕對不信的。

賀荃信默思了片刻,道:“袁兄,此人雖然不是范術何,但是他的輕身功法似乎與昨日的梟家兄弟有些相似。”

袁誠摯的臉色頓時白了,梟家兄弟的厲害他可是親眼看見過了,二人聯手,幾乎就要相當于一個十層內勁高手了,若是讓他們再來一個十層的高手,那么十日之約,就將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了。

賀荃信看到了對方的面容,心中一凜,連忙道:“袁兄,黑夜之中,我也不過是看了一眼,未必就一定正確,你不必過于憂心。”

袁誠摯勉強一笑,但是他的心中卻是沒有一點兒的放松。

以賀荃信的實力和眼力,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又豈會隨意的說出來。今天來犯之人,肯定與梟家兄弟有關。

雖然袁誠摯心中亂成一團,但好歹還是見過了世面,知道此時他絕不能亂。大聲的吩咐眾人回去休息之后,他也是告辭離去,前往袁老爺子的房舍商議大事去了。

賀荃信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立即看到賀一天。不過此刻的賀一天臉上卻是失去了往日的從容,他輕聲道:“爹,一鳴不見了。”

賀荃信一怔,問道:“什么?”

“我剛才沒有看到一鳴出來,心中擔憂,就去他的房間找了一下,但是沒想到在他的房間中卻是渺無人蹤,只有那把大關刀放在被子里面裝樣子。”賀一天苦笑不已的道。

賀荃信心中一凜,他立即知道賀一鳴肯定是去追那個蒙面人了。

賀一天焦急的問道:“爹,我看六弟肯定是去追趕那人去了,您說怎么辦?”

賀荃信微微搖頭,道:“不用理他,我們回去睡覺。”

賀一天愣了一下,道:“爹,您沒有糊涂吧,那人可是內勁十層的高手啊。”

賀荃信拍了拍兒子的肩膀,道:“你放心,一鳴的修為已經不在為父之下了,就算是不能取勝,但想要自保,卻是絕無問題的。”他嘴角劃出了一絲笑容,道:“而且小家伙也應該有獨當一面的資格了。”

看著父親笑瞇瞇的離去,賀一天心中頗為感慨,真不知道要到何時,他才能從父親的口中聽到類似的評價……

Ps:馬上過年了,還是老虎年,白鶴今天花了二小時,嘮叨了一篇祝福,有興趣的朋友們明天去看看吧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