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張望,那視線所及的盡頭,一座巍峨的高山聳立云霄,顯得無比的莊嚴威武。
袁禮薰的嘴角突地微微的彎了一下,雖然這一下的弧度并不大,甚至于幾乎不是細心觀察就無法看出其中變化,但是她的心情卻還是突兀的好轉了起來。
在這一刻,她想起了在臨別之時,賀一鳴偷偷將她拉到了無人之處,耐心的教導著,有好東西就吃,有好東西就拿,在冰宮中強勢一點,不要被人欺負等等……
如若不是卓萬廉千辛萬苦的找到了他們,只怕今日還未必能夠順利離開呢。
一想到賀一鳴竟然也會有著如此嘮叨多話的一面,她的',眼中就充滿了異樣的感覺。
“師妹,你怎么了?”卓萬廉詫異的問道。
袁禮薰微微搖頭,道:“沒什么,師兄,我們走吧。”
她轉過了頭,但是在她的心中,卻有著一個無比堅定的信心。
當再一次相見之時,我……不會再成為你的累贅了!
遙遙的看著遠方,雖然視線之內早就看不到伊人的身影,但賀一鳴就是有著一種感覺,在這一刻,她似乎正在遠方眺望著這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道腳步聲從身后傳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心中雖然有些不悅,但是當他回過身來之時,臉上已經帶著一絲笑容:“朱兄,你找小弟何事?”
朱八七哈哈笑道:“賀兄,你與徐尊者可否相識?”
“徐尊者?小弟不識。”
賀一鳴將所認識的尊者都想了一遍,隨后微微搖頭。在他所見過的尊者中,唯有那天夜間遇到的清瘦老人不知姓名,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姓徐的尊者級別的強者了。
朱八七的笑容頓時僵住了,他喃喃的道:“奇怪,既然你不認識徐尊者,他為何要我帶你過去見他。”
賀一鳴心中一凜,雖然他相信,起碼在天池之上應該沒有人會謀害自己的性命,但是被一任不知來歷的尊者惦記著,這無論如何都不能算是一件好事情。
“朱兄,那位徐尊者長著什么模樣,你說說看。”
朱八七也不隱瞞,將徐尊者的樣貌說了出來。
賀一鳴聽了之后,立即明白,這位徐尊者就是那日晚間接了大關刀,并且被逼退了一步之人。
他眉頭微皺,一位堂堂尊者,總不可能因為這件小事而耿耿于懷吧。
不過,在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之后,賀一鳴的心也放下號一大半
道:“朱兄,既然是徐尊者相召,那我們就過去吧。”
二人并肩而行,穿過了半山腰,終于進入了那一片從山下望去始終都是被云霧繚繞著的山頂范圍之內。
在山下抬頭相望,這里面顯得神秘莫測。但是當賀一鳴真的進入其中,才發現這里與下面并沒有太大的區別。不過就是眼前彌漫著一些霧氣,讓人的視線無法及遠罷了。
然而,這只不過是最初的感覺,當賀一鳴隨著朱八七在這里行走了片刻之后,他突地停下了腳步,一雙眼睛精光四濺,環目四顧,隱隱的露出了一絲驚訝之色。
朱八七也是停下了腳步,他笑呵呵的回頭,道:“銎兄,那么快就發現其中的奧妙了?”
賀一鳴鄭重的點著頭,道:“這里的云霧果然奇異之極,就連我的眼力也無法穿透。”
眾所周知,在大霧天氣中行走,視線會受到極大的影響。但是對于賀一鳴這樣的強者來說,只要將真氣凝聚到眼睛之中,那么受到的影響就會是微乎其微了。
這一點,賀一鳴在太倉縣和橫山之中都是深有體會。
可是,這里的云霧明顯不同,任憑賀一鳴如何提聚真氣,但是視線所及博范圍卻還是相當的有限。
若是再看不出其中蹊蹺,賀一鳴也就白修煉那么長的時間了。
朱八七嘿嘿一笑,道:“賀兄,這里的云霧據說大有來歷,甚至于與我們天池主脈的開派祖師有關,但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只是見的多了,也就習慣成自然,沒啥好稀奇的了。”
賀一鳴心中微動,他伸出了手,似乎是想要抓住這空中的虛無縹緲的霧氣似的。
朱八七微微搖頭,賀一鳴就是年輕,竟然在此刻還心存玩耍之心。
然而,他隨后就是驚訝的張大了口,在賀一鳴的手掌心處,那些霧氣競然開始不斷的向著這里蜂擁而至,不過就是眨眼間,賀一鳴手掌周圍的霧氣就已經濃縮了好幾倍,甚至于連他的手掌都隱匿于這種程度的霧氣之中而看不見了。
朱八七苦笑一聲,心中微微有些苦澀之感,這個賀一鳴身上的奇
功密藝,還真是層出不窮,竟然連霧氣似乎也能夠為他所引。
半響之后,賀一鳴終于是長嘆一聲,手掌輕輕一揮,這些霧氣頓時消散了開來。
“賀兄,你可是有所領悟?”朱八七試探性的問道。
賀一鳴滿臉疑惑的搖著頭道“想不通想不通........
他口中說著想不通,但究竟是什么想不通,就不肯再多說一句了。
朱八七無奈,帶著他繼續前進,終于來到了云霧之中的一處別院之中。
來到了這里,朱八七深深一躬,朗聲道:“徐尊者,朱八七奉命,請橫山賀一鳴長老來此。
“好,讓他進來吧。
熟悉的聲音從里面傳來,朱八七向著賀一鳴使了個眼色,隨后立即退去。
賀一鳴上前幾步,小心翼翼的推開了別院的大門。
一個牟僅十五、六歲的少年早就在這里等候多時了,他向著賀一鳴深深一躬,當先引路而去。
賀一鳴的目光在他的身上一瞥,就已經看出,這個少年雖然年幼,但是本身的內勁修為竟然已經達到了第七層巔峰的境界。
他心中暗道,跟在強者的身邊,果然是受益匪淺。此子雖然未必能夠晉升先天,但是想要達到內勁第十層,卻是毫無疑問的。
片刻之后,他們來到了一個寬闊的房間之中,賀一鳴一腳剛剛踏進去,就立即是挺直了身軀,深深躬身,道:“賀一鳴見過尊者大人,竟然勞煩尊者大人親自相迎,實在是愧不敢當。”
原來徐尊者竟然就在這個房間中等候著,而且他并不是大搖大擺的坐在了太師椅上,而是站在了堂前。
雖說武道境界到了他們這樣地步,已經不太在乎世俗之間的禮節了,但是徐尊者這樣的表現,卻依舊是讓賀一鳴大感榮幸,甚至于是有一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
徐尊者大袖一揮,道:“無妨,坐。”
賀一鳴心中忐忑的坐了下來,那位小童奉上了茶水,亦是躬身退下,整個房間之中,就只剩下他們二人了。
“徐尊者,您括喚晚輩前來,不知有何指點。”
徐尊者默默的看著他,眼中的神色頗為怪異,讓賀一鳴有著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賀一鳴,你是天羅國太倉縣之人么?”
賀一鳴微怔,雖然他不斷的在猜測這位徐尊者找他的用意,但是從對方的口中問出這樣的話,卻還是讓他大出意外。
收斂了一下心神,賀一鳴道:“晚輩確實是太倉縣之人。”
徐尊者再度沉默了。
賀一鳴心中大奇,做為一位至高無上的尊者級別的強者,竟然會顯得如此這般的患得患失,卻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徐尊者突地一聲長嘆,道:“賀一鳴,徐可知道在太倉縣有一個徐家堡?”
賀一鳴豁然抬頭,他的心中閃電般的轉過了無數的念頭,仔細的看著眼前徐尊者的面容,他越看越是有些心驚肉跳之感。
此老的面容,竟然與徐家四爺徐向前有著幾分相似之處,而且一旦心中存了這個念頭,這種感覺就愈發的強烈了。
而與此同時,他更是想起了爺爺賀武德曾經說過的,徐家有一位老祖宗出走,至今下落不明,而徐家隱藏.著的那二本頂尖兒的火木秘籍。
這種種的一切在原先都是一些散碎的線索,而如今表見到徐尊者之后,卻都可以串聯起來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原來尊者竟然是徐家堡出走的祖師爺,晚輩真是失敬了。”
徐尊者輕哼了一聲,道:“什么祖師爺,我不認得什么徐家堡。”
賀一鳴頓時是膛目結舌,不過對于這句話,他絕對不信。剛才他在詢問之時,眼中的那一抹留戀懷緬之色,是絕對偽裝不出來梅。
眨了二下眼睛,賀一鳴當機立斷,道:“前輩,晚輩與您講述一下家鄉之事如何?”
徐尊者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眼中閃過了一絲欣慰之色,對于賀一鳴妁與解人意非常的欣賞。
賀一鳴將太倉縣中的三大世家之事婉婉道來,其中自然是較為側重徐家堡。特別是徐家堡昔日曾經受到了馬賊侵擾之事,他也是繪聲繪色的講述了出來。
半個時辰之后,賀一鳴終于是全部講述完畢。
在敘說之時,賀一鳴隨時留意著這位老人的表情變化。雖然看上去他始終都是無動于衷,但是賀一鳴卻隱約的感覺到了,當他聽到徐家堡即將覆滅之時,心中的那種狂暴怒火。隨后聽到了是賀一鳴的解圍之后才平和下來,而且他看向賀一鳴的眼神甚至于都柔和了許多。
最后)徐尊者冷然一笑道“馬賊.馬賊..........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凌厲的森寒殺機。
至此,賀一鳴終于確定,若是說此老與徐家堡沒有關系的話,那么殺了他的頭也不會相信了。